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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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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坐一条船归坐一条船，但这饕餮大人的惹事性子可不是两三天就能磨好。
比如现在。
谈宋瞠目结舌地环顾被巧克力酱飞得到处都是的厨房，而肇事者正站在他旁边若无其事地挖冰淇淋，冰淇淋还是谈宋最喜欢的口味。
他打量一番饕餮，随后问道：“怎么回事？”
饕餮：“做蛋糕失败了。”
谈宋检查完事故现场，按按发疼的太阳穴，气道：“谁让你把料理碗放进去烤的？现在好了，烤箱也报废了。你想吃蛋糕完全可以跟我说，我给你点。”
饕餮道：“之前好几家都没我想的好吃。”
谈宋讽笑道：“我还以为饕餮又吃又会做，看来只是创作者的美化罢了。走远点，别站在我身边。”
“你敢命令我？”
“怎么了？做错事还理直气壮？买烤箱的钱从你工资里扣，本周伙食费减半。”
饕餮瞪大眼，“今天才周二！”
“我管你周几，还吃我的冰淇淋。”谈宋一把将东西抢回来，“罚你收拾厨房，收拾不干净没下午茶吃。”
“你！”
谈宋仰着脑袋恶狠狠地瞪他，“我怎么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快去！”
饕餮想生气，但错是他犯下的，再无理取闹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撇撇嘴，拿过谈宋递来的抹布。
“好好收拾，收拾完了有蛋糕吃。”
“什么口味？”
“开盲盒。”
饕餮道：“我不要臭的。”
“那我就买那款。”
“谈宋！”
谈宋抱着冰淇淋，压根不理他，径自走开。
饕餮丢下手里的抹布，连着整个厨房的用具都原地弹跳两寸，随即，厨房里的清洁工具自动开始工作。他看都没看，气鼓鼓地上楼，用力关上房门。
嘭。
门直接朝走廊倒下，放出巨响。
饕餮：“……”
闻声而来的谈宋：“……”
谈宋闭了闭眼，竭力平复情绪，说道：“你对我有想法可以直说，没必要折腾这里的东西，都是老古董了，修起来不容易。”
“它太脆弱了而已。”饕餮不大爽利地回道。
说完，饕餮打了个响指，房门一个鲤鱼打挺，自己嵌回原处，阻隔谈宋视线。
谈宋上前检查一圈，见房门完好如初，稍稍放下心来，下楼继续去吃冰淇淋。
他刚走出两步，又返身回来敲了敲饕餮的门。
“喝奶茶吗？”
饕餮没回答。
“附近又开了一家新的，我想尝尝口味，你要是没兴趣的话，我就自己点了。”
他听里头没动静，轻轻摇了摇头，下楼去了。
刚走到大堂，就听有人在楼上喊了声他的名字，走到后院一瞧，就见饕餮房间窗户开着，对方正趴在窗边往下看。
“干嘛？”谈宋站在后院空地抬头望他，“有话刚才干嘛不说？”
“都有什么？”
“什么东西？”
“那家奶茶店都有什么东西。”
谈宋道：“你没回答，我默认你不想喝，没你的份。”
“你！”
饕餮还带着几分气恼，语气倒是有点放缓，“我在收拾厨房了。”
“我看到了，所以呢？”
“你自己说过的，知错能改，这事就能过去。”
“那你知错了吗？我看你饕餮大人挺理直气壮啊，还甩脸子弄坏我的门。”
饕餮一时失语。
谈宋继续道：“昨天才答应要握手言和，今天就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就这样的老房子，一点火星就可能会将它烧得干干净净？而且边上也是类似的屋子，一旦火势起来，损失谁承担？”
“你认为我会放任不管？”
“我不知道，你的脾气我摸不清楚。”
饕餮直接把窗户关上了。
谈宋站在原地两分钟，返身进室内，坐着气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打开外卖软件，点了约定好的蛋糕和奶茶。
等待期间，谈宋起身去厨房，抹布还在到处飞，他侧了下身避开，过去抱走报废的烤箱，丢进后门垃圾箱，又把还剩一半多的冰淇淋盖好，重新放回冰柜。
至于抹布，爱飞不飞。
*
饕餮还靠在床上生闷气，手在枕头上狠狠拍上几下，见把里头棉花拍出来，又施法把它还原，然后继续拍，循环反复。
拍着拍着，他反倒拍出乐趣，再轻拍两下，躺下来就睡。似梦似醒间，书桌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谈宋前几天装的，属内线电话，主要是用来联系饕餮。不过这是第一次响起，饕餮坐起身，抄起话筒，懒懒发声。
“你在睡觉吗？”谈宋恢复平日的平和，“下午茶到了，下来吧。”
饕餮冷声道：“你让我去，我就去？我不是很没面子？”
谈宋道：“难道还要我三跪九叩去求你下来吗？饕餮，犯错的是你，再任性也得有个度好吗？我承认，我刚才说话语气是重了点，我向你道歉。那你呢？你难道不该有所表示么？”
饕餮握着电话听筒沉默。
千年来，他饕餮只有被惧怕的时候，哪怕当初输给某个上神，成了对方的手下败将，他也不曾向其服过软。
而现在，这么个轻轻一碰就会命丧当场的人族居然想让他道歉？他先前愿意收拾厨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这个小小人族居然还敢得寸进尺？
想到这里，他道：“你当自己在和谁说话？掂掂自己的份量。”
“我命令你，给我下来。”
下一秒，饕餮身影凭空消失，眨眼间出现在大厅，他定睛一看，谈宋正握着那个护身符，看情形像是刚冲它说过话。
“你！”饕餮语塞。
谈宋有些吃惊地端详自己的护身符，原本他就是纯粹按照自己看过的小说和影视剧情节冒险一试，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他不由得感到有点尴尬和害怕，声音略显磕巴，说道：“那个，到点吃下午茶了。”
饕餮黑脸注视着他，他无意识往里躲了躲，后来一想，这事明明是饕餮的错，他怕什么，于是稍微硬气点反看回去。
没想到，这回反倒是饕餮先输，移开视线，转去看还没拆包装的外卖。
“都是什么？”
谈宋过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就，就蛋糕和奶茶，平时不都这么点吗？”
饕餮老大不高兴地走过去，手指碰了下包装袋，袋子自动解封，露出里头的食物。
“是芋泥蛋糕诶，他家招牌。”谈宋刻意表现得惊喜。
饕餮一看蛋糕店名，是谈宋之前点过的一家，这家蛋糕店的商品页他还记得，根本没有盲盒选项，明显是谈宋自己点的。
很意外的，饕餮没有选择拆穿，转眼又去看奶茶，整整一大桶。
“听说是他们特色。”谈宋说。
饕餮道：“就一桶？”
“我不喝，喝完睡不着。”
饕餮没说话，路过谈宋往前台里头那个位置坐着，拆了配备的蛋糕刀就开始切。
谈宋心里疑惑，但想着可能是人家在泄愤，没多管，移动鼠标开始处理客人们留下的新评价。
没多久，一块蛋糕默默移动到他手边，冰凉的奶油险些擦到他手背，他茫然抬头，就见饕餮正背对着他，时不时还能听到对方吸溜奶茶的声音。
谈宋用叉子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就听饕餮那儿传来声音。
“生日快乐。”
“今天不是我生日。”谈宋有些纳闷。
饕餮道：“我听到了，你昨天念过。”
“那是我的农历生日，今天是公历。”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自己当时好像还念了一回公历生日，一般来说应该能分清它俩区别。
他恍然想起饕餮说过自己没过过生日，照此看来，分不清日子完全有可能。
谈宋道：“谢，谢谢。”
或许有些匪夷所思，但那个蛋糕不会是……
“饕餮，能说个实话么？你今天心血来潮要做巧克力蛋糕是为了什么？”
“黑森林。”
“好，黑森林蛋糕。所以，原因是？”
饕餮没回答。
谈宋鼓起勇气，继续问他，“是因为我吗？你想为我庆生？”
饕餮还是沉默以对。
谈宋舒出一口气，弯起个笑容，“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该扣的钱还是会扣，毕竟损失了一个烤箱，还险些引起火灾，这回就当一次教训。”
“我能复原。”
谈宋道：“算了，那台烤箱年纪也大了，趁这时候换了也行。只不过，你当时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实在很吓人，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饕餮怔住，“你不是在生气客栈会被烧了吗？”
“这个也气，放眼可见几乎都是木头，出一点问题整间房子都得遭殃。但我总不可能就只顾着房子吧？厨房里还有个活生生的人在呢。”
饕餮嘴角不自主上扬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然而说出来的话还是冷冰冰，“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如果突然爆炸，就算是你，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吧？那一瞬间的冲击力太强了。”谈宋低头看眼前的一角芋泥蛋糕，“或许你会觉得很可笑，但作为你的老板，我还是希望能够尽力保护你的安全。”
“你保护我？一个人族？”
谈宋道：“这是我的责任所在。尽管笑吧，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天真幼稚。”
饕餮没笑，反而说道：“我明白了。下次，下次我会注意。”
“还有下次？”
饕餮道：“你不是说饕餮又会吃又会做吗？”
谈宋：“……”
“这种气话你都信？”
“为什么不信？既然他们认为我有这个本事，那我就必须得做到，不然我饕餮还如何能在人间混？”
“温馨提醒你一句，我这儿真的没这么多烤箱能给你炸。”
饕餮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莫名的，谈宋感觉到一股不大靠谱的气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