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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广告公司打工日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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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带着林见深积蓄的爆发力撕裂空气,精准地刺向那片看似最初被忽略的阴影——
“叮——!”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寂静的办公区炸响,甚至带出了细微的火花。
匕首的尖锋被一只凭空出现的、由流动的“黄金K线图”构成的“手掌”牢牢挡住。那些代表着股票涨跌的线条此刻冰冷坚硬,散发着资本所特有的、冷酷无情的金属光泽。
而阴影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般波动、散去,露出了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
陆闻钟。
陆闻钟的瞳孔此刻竟然全然变成了浅淡的琥珀色,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几乎看不到瞳孔的边界,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的肩头似乎一直带着跨越冰寒地带的寒气,就好像他一直被禁锢在一方冰天雪地之中,所以即便在暖气很足的办公楼里待上一天,也驱散不了他身上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意。而他身上那股混合着忠诚药剂与血腥气的雪松气息,瞬间笼罩了这片小小的区域。
“林总监。”陆闻钟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冷硬得跟个人机似的,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深夜加班,却带着实习生在这儿破坏公司财产?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公司部门领导人该做的?”
陆闻钟虚握的右手缓缓放下,那黄金铸就的K线图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的目光如同X光射线一样,扫过林见深手中的匕首,以及他身后盆栽根部流淌的蓝色数据“血液”,最后落在一旁脸色煞白、双眼瞪圆,双手死死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的顾丽丽身上。
顾丽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白天会议室里那个冷漠修改比稿截止时间的专制总裁,此刻带着更实质性的、令人战栗的危险感出现在眼前!他扫到自己的无机制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团无机制的化学化合物一样。这样的认知让顾丽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狠狠地撞上了冰冷的办公隔板,不过此刻她却感受不到疼痛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前面对峙的两人身上。
林见深握着匕首的手纹丝不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脸上的惊愕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便迅速转变成为一种冰冷的警惕和了然——果然是他。
之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个新总裁就是系统的监管者。
“陆总不也在深夜加班吗,还如此‘碰巧’地出现在了这里?”林见深毫不退缩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或者说,你这是还兼职公司保安,需要进行夜间“巡逻”呀?是不是要看看在您亲手投放的‘倒计时’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需要‘清理’的?”
林见深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些自从在陆闻钟出现后,叶片便摆动得更加剧烈,甚至隐隐发出低微嗡鸣的绿植盆栽。
而那株被划伤的绿植根部,蓝色数据流如同伤口渗血般汩汩流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陆闻钟没有理会林见深的讽刺,他的视线越过林见深,落在那台显示了“救救我!这个公司会吃人!”字样的电脑屏幕上。看到这行字时,他琥珀色的眼瞳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数据流一闪而过,琥珀色的瞳孔也在一瞬间恢复成了浓墨般的黑色,只不过快得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看来林总监是发现了公司里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陆闻钟向前踏了一步,皮鞋踩在光滑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他离林见深很近,近到林见深能清晰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忠诚药剂冰冷气息的雪松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锈蚀感——仿佛来自他后颈的疤痕。
陆闻钟扯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伸手给林见深整理了一下因为动作而变得凌乱的西装衣领,还轻微地拍了三下。
“但知道得太多,尤其是用这种方式‘取证’,对公司形象和员工士气,影响都是很坏的。”陆闻钟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身为创意总监,应该专注于如何带领团队在三天内交出满意的答卷,而不是在这里进行危险的……‘园艺活动’。”
陆闻钟微微偏头,目光锁定了瑟瑟发抖的顾丽丽:“至于这位实习生,顾丽丽小姐。深夜滞留公司,参与破坏行为,影响恶劣。根据员工守则……”
“陆总!”林见深猛地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决。他侧身一步,将顾丽丽完全挡在自己身后,隔开了陆闻钟那如同看待待处理物品般的冰冷视线,“她是我的实习生,她的行为,责任在我。有什么问题,冲我来。”
匕首在他手中微微调整了角度,幽暗的红光在耳钉上一闪而逝,仿佛无声的警告。
空气瞬间凝固了。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两股无形的力量在狭小的空间里激荡。
一边是数据规则的冰冷化身,带着系统赋予的清除指令;一边是意图撕裂规则、寻找真相的反抗者,带着决绝的锋芒。
被划破的盆栽根部,蓝色的数据流流淌得更快了,甚至开始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滩,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周围的绿植叶片摩擦的“沙沙”声越来越响,仿佛某种沉睡的东西被惊扰,正在不安地躁动。天花板上,几盏未开启的日光灯管内部,似乎有微弱的电流在紊乱地窜动,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顾丽丽躲在林见深身后,大气不敢出,她能感觉到林总监紧绷的身体如同拉满的弓弦,也能感受到对面那位陆总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将人冻结的寒意。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恐惧。她一直死死盯着陆闻钟,自然也看到了他目光扫过电脑屏幕时那一闪而逝的异样。
此时此刻,她反而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冲你来?”陆闻钟重复了一遍林见深的话,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其细微、却毫无温度的弧度。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并没有凝聚出之前的黄金K线,只是随意地指向林见深身后那台还在显示求救信息的电脑。
“很好。”
他的声音冰冷地落下。
“滋啦——!”
一道刺目的蓝色电弧毫无征兆地从他指尖迸射而出,并非攻击向林见深或顾丽丽,而是精准地击中了那台电脑的显示器!
屏幕瞬间爆开一团电火花,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显示着求救信息的画面猛地一暗,彻底熄灭,只留下几缕青烟袅袅升起。主机箱发出一声闷响,彻底停止了运转。
“证据销毁。”陆闻钟收回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见深脸上,那琥珀色的深处,似乎翻涌着更加复杂难辨的情绪,冰冷之下,仿佛压抑着某种风暴。后颈的疤痕在衣领下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忠诚药剂的冰冷感正试图抚平这异常的波动。
“记住,林见深。”他俯身至林见深的耳畔,叫了他的全名,声音低沉得如同呢喃,却又清晰地传入林见深的耳中,“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转身离去,羊绒大衣的下摆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径直走向电梯的方向。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办公区里回荡,如同敲在人心上的追命丧钟。
陆闻钟转身之后,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脸上恢复成了冷硬的模样,同时在脑海中回复系统指令【泄密程序已修复完成,倒计时清理方案已启动进行中】
系统立即回复道
【检测到泄密程序已全部修复,无遗漏】
【检测到监管者与待清理者实力差距较小,测算武力清除性价比不高,全面推进倒计时清理方案】
等到系统的回复全部结束,陆闻钟感受到监控到脑海里的数据源断开了,一直紧绷着的肩颈才终于微微放松。
电梯到了,跨入电梯的时候,他想要回头再看看那边的办公区,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踏入了电梯厢。
而这边,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确定电梯已经运行下去了,顾丽丽才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腿一软,靠着隔板滑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后背。
林见深依然站在原地,握着匕首的手缓缓垂下。他低头看着那台被彻底摧毁的电脑,又看了看地上那滩正在缓慢渗入地砖缝隙的蓝色数据流,最后,目光投向陆闻钟消失的电梯门口。
耳钉上残留着细微的灼热感,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捕捉到了陆闻钟释放电弧时,对方后颈疤痕处传来的、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数据波动共鸣?
林见深确认陆闻钟已经离开,才再次翻开刚刚被陆闻钟整理好的衣领——蹿入鼻尖的是一股浓郁的咖啡味儿。
“三天……”林见深低声重复,眼中的警惕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紧迫的决然取代。
被割开的盆栽伤口处,蓝色的荧光正慢慢黯淡下去,但那些叶片,却依旧在无声而剧烈地摇晃着,仿佛无声的呐喊,在深夜的囚笼里发出绝望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