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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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媒婆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
他们这庄子不大，家长里短的大小事总是跑得飞快，上门看病的乡民或多或少也会向云离打听两句。
云离不好与他们直言自己的推测，随便唬弄几句完事，大家八卦归八卦，但大多数还会看脸色，见云离这样敷衍，不再多提。
偶尔稍微不那么会看脸色的，毛遂自荐要夺那三个媒婆的活，把自己哪个熟识人家的女儿介绍来，好赚笔媒人费。
云离不好说太重的话，还是照旧丢出以往的回答，不管对方信不信，他自己是不再回应这些问题。
“要不，阿离哥哥你出去玩几天罢？等她们走了，你再回来。”傍晚吃饭时，福娃灵机一动，道出自认为非常可靠的办法。
云离往他碗里夹进一个鸡腿块，“我要是出去了，万一大家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更何况，最近这风向，出门不见得是好事。你觉得呢？林见？”
藤苍正在喝汤，被点了名，抬眼扫对方一眼，等了一会儿才道：“来都来了，不如看看她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要不，我就称了她们的心意，跟着她们过去？没准儿还能趁机去魔族的老巢。”云离说。
福娃夸张地啊了一声，“你一个人吗？你打得过他们吗？”
“可以让林见暗中跟着。”
藤苍道：“不妥。”
福娃又道：“我看到她们住进了村长家，是不是要喊村长过来帮忙啊？真烦人。”
云离嚼着饭，低头不语。
*
村长仍在外头，暂由村长夫人招待外来客。原本这三个媒婆是要按规矩安排在村口那个招待处落脚。
可架不住她们能说会道，又是拉关系，又是扯家常，硬是把村长夫人说服，大喇喇地住进她家里去。
她们进了门，抬头不见低头见，村长夫人自然是更要被抓着劝说，再无任何招架之力，连连应下要去帮着当说客。
又过去两天，村长回来，与这三个媒婆正式会面。
她们又是花言巧语，又是银钱利诱，村长寻思着婚配本就是常事，自己出面说上两句也没什么，再者说，不过是说上两句话就能得到这样多的钱，不干白不干。
于是乎，各怀鬼胎、基本称不上坚固的劝婚联盟自此成立。
联盟成立第二天，他们便往云离的家里去。
出来开门的是福娃。
“你们找阿离哥哥看病吗？他出去了。林见哥哥？他们一起出去的。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
说着，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而后啃一口手里的大米饼，米饼脆脆香香的气息很快散开。
五个大人东瞧瞧西看看，确实没见着屋里屋外还有另人存在只能先打道回府。
“等他们回来，让他们来祠堂。”村长说。
福娃点点头，关门回去吃大米饼。等晚些时候，两人采药回来，将村长的话转达。
“你没看错？真的是五个人都来了？”哪怕是在意料之中，但听到实际情况时，云离还是有些惊讶。
福娃搓洗着他们带回来的白萝卜，顺道玩了会儿水，“我干嘛骗你们？”
“你做得很对。这些萝卜都交给你洗，我跟你林见哥哥先去整理药材。”
说着，云离朝藤苍使了个眼色，两人很快离开，进入内屋。
“事情照你所想的发展，你怎么看上去还是不大开心？”藤苍问。
云离道：“我这两天在想，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所以？”藤苍蹙眉，“你打算妥协？”
“不可能。”
像是觉察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云离降低点音量，继续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有点太被动了。虽说他们每一步都能被预判到，可严格说起来，我们却没有任何建树。”
“你打算如何做？像之前一样，揭穿他们的阴谋？”
“你认为可行吗？你我可都没法从她们身上获得任何与魔族有关的证据，总不能说你感觉她们有问题罢？我信你，但大家呢？说白了，人们还是更相信真凭实据。”
“那你想如何主动？”
云离犹豫着，时不时瞄藤苍。
“有话就说。”
“照目前已有的信息，魔族要的是童男童女，而媒人要做的是未婚配者的生意。一旦他们针对的对象不再符合要求，是否就能令他们知难而退？”
藤苍难得发懵，始终投来不解的目光。
“非常冒险，但我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我完全没懂你在说什么，有话直说。”
云离深吸一口气，指指对方，又指指自己，然后举起左右手食指，猛地碰撞到一起。
“现在明白了吗？”
藤苍更是一头雾水，琢磨少许，问道：“我们联手跟他们打一架？可以。”
云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害羞又好笑，“我的想法是，只要我们成亲了，那些条件就会被自然破解。”
“成亲？和谁？你有人选了？”
藤苍眼底泛着危险的光芒，但云离半垂着头，没有注意，只觉着脑袋上有点热辣辣的，还以为是藤苍在不满自己的说法。
云离又做了个深呼吸，胳膊好似蜗牛爬坡一般缓缓抬起。藤苍下意识转头去看，既而发觉到什么，眼神一顿。
“我？”
云离干笑两声，极为抱歉地点了下头。
“目前来看，就这个办法了。”
尽管，这其中夹杂着他好些私心。
半晌，藤苍不甚确定地重新开口，“你认真的？”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这两天不是分析过魔族的来意么？极可能是冲混元鼎来的，而混元鼎只能由云家后人驱使，所以我也会成为目标。”
“而你，如果身份没太大问题，那便是极好的药材。单这三样就能胜过数十童男童女，你觉着魔族会放弃这样的捷径么？”
“当然，成亲只是备选方法。要是后续能想到更合适的，就不用如此。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待事情过去，自可和离。”
见对方沉默，云离心里愈发没底，抓抓脖子，在心里催促自己快点想到新的计策。
经过些时候，藤苍终于开口。
“成亲是什么样的？”
云离没想到对方最后给出的是这样的回应，怔愣片刻，回道：“说白了就是，两个人一起吃饭，睡一间房，生小孩，死后进同一个祖坟。当然，生孩子这件事，我想你我应该都做不到。”
“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最简单的例子，我们的爹娘那样。”
听到这话，藤苍的脑袋和心口都闪过尖锐的疼痛。
“怎么了？”云离急问。
他摆了下手，“好像想到了什么，但看不真切。”
藤苍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减弱，“随便你罢。”
“啊？你说什么？”
云离专注观察对方脸色，没注意到他最后的话语。
“随便你。”藤苍重复。
“随便？随便的意思是？”
藤苍道：“我想看他们还有没有后手。”
“明白了。”
云离思索一番，又道：“希望我爹娘九泉之下有知，不要怪我。”
藤苍静默着望他，不语。
*
连着跑空几回，村长没了耐心，加之村里又有新的事务要忙，就全权让妻子去招待那三位媒婆，自己等结果便是。
这天，冲劲不减的左媒婆过来传消息，说云离二人眼下在家，同伴们问她消息由来是否可信。
“有人刚从他家里拿完药出来，而且我还看到云离家里的那个小孩在外头玩。”
按照福娃和云离的约定，一旦需要福娃看家，他是必须老老实实窝在家里，寸步不离。而现在福娃能在外头瞎跑，便是云离在家的最好佐证。
“那就快点过去，免得又踩个空。”
一行四人紧赶慢赶地往云离那儿去，在外头玩的孩子里有人捕捉到她们身影，急忙跑去找福娃。
福娃听完，说道：“阿离哥哥说该来的总是会来，大人们的事就让大人们自己解决，我们不要管。接下来轮到谁来跳格子啦？”
人群里有个小孩举手，兴冲冲跑来跟着继续玩耍。
村长夫人敲了几下门，没听到回音，等待须臾，见离得最远的那个媒婆在打手势。
“怎么了？”
那个媒婆道：“我好像听到屋里有动静。”
“有动静怎么不来开门？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村长夫人？”左媒婆说。
病人媒婆道：“我好像也听到点动静？像是那边传来的。”
“那边好像是云离的房间。”村长夫人回忆着。
她没实地走过，但村里的房子结构大差不差，猜猜也能有个大概结果。
“是狗叫声吗？”病人媒婆说。
最边上的右媒婆回答：“有狗叫，但还有说话的声音，总不能是狗在说话罢？”
“要不去看看？”左媒婆说。
村长夫人阻拦，“这样不好，毕竟是云离的家，要尊重主人。”
她话没说完，左媒婆就已经往声源走远，她只能带着剩余两个媒婆跟过去。
前门跟传出声响的房间离得不算远，左媒婆率先在墙角找了个好位置，侧耳倾听，还冲跟来的同伴们比手势，示意她们放轻动静。
【云离】
病人媒婆无声道。
大家点点头，继续偷听。
屋里的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听得不太真切，可这四人活了这么多年，哪里不晓得这动静是什么。
“这……成何体统？”村长夫人涨红着脸。
左媒婆大起胆子，稍稍站起点身子，伸手往窗户纸上戳出一个小洞，朝里看去。看了不过几息，啧啧出声。
她的媒婆同伴听她这样响动，也都去凑热闹，最后病人媒婆冲村长夫人道：“您自己来看看罢，艳情得很。”
村长夫人一听，心里生起不大好的预感，挣扎地上前，只看了一眼，猛然缩了回去，抚胸直道佛号。
“这云大夫，他怎么能……”她刻意压低声音，“怎么能行这样淫/乱之事？”
“哎呀！”
窗户前的左媒婆忽然痛呼一声，村长夫人关切看去，后与窗户之下的屋里人对上视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