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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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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时之后，仲宁信守着对自己的承诺，把自己从地面上拖了起来。迈着疲乏的步子，仲宁前往圣殿求见教皇拉斐尔。
圣殿学院虽然归属于圣殿，距离圣殿正殿却是有一段距离，出了学院还要经过一段小路才能进到圣殿。这次出关，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因而也没有什么人过来接。
刚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仲宁的心情十分愉悦。一个人独行在圣殿学院的路上，仲宁手上的天外魔珠抛起又落下，如果不是路旁的同学们都是一副严谨又正经的模样，他甚至想一路上吹一曲口哨。
十分顺利地出了圣殿学院的大门，仲宁很快抵达第一次踏足的圣殿大门门口。从外面看圣殿的建筑，其风格当然跳不过整个神之大陆的整体大风格，然而对比莫克王国皇宫的大气、红蔷薇花堡的精致，圣殿看起来更加宏大而庄严。
站在圣殿建筑的脚下，只让人心生\"仰视\"二字，既是视觉的仰视，更是心灵的仰视，只看着它，便觉得自己的心灵被它震慑了，只能心怀景仰心生朝拜。
然而，就在这样一座庄严的建筑前，此时却有两拨人在大门前对峙。
一拨人身着圣袍，很明显圣殿守卫；另一拨人则穿着一身骑士战服，干净利落又杀气腾腾的模样。
只是……打头那人的背影，仲宁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我们无意生事，还请这位大人进去禀告一下教皇冕下，我的主人只想求见冕下。”被挡在门外的领头人说。
“教皇冕下已然吩咐过，并不想见你们，请你们迅速离开。若你们今天日落时分还不离开，就别怪我们动武了！”圣殿守卫手持长枪，挡在来人面前，毫不客气地说。这显然不是他第一次说这番话了。
“只求面见教皇冕下一面，求得一句准话，我们就立刻离开。”领头人说。
话听到一半，仲宁不想多管闲事，只想赶紧进门去，见了教皇求点儿资源，好好准备准备，安稳度过天劫。
仲宁路过争端的核心，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他身着圣殿圣袍，又是如此明显的黑发黑眼，自然没有人会阻拦他。
却不料，就在他踏入圣殿大门的前一秒，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仲宁！”
“仲宁你什么时候出关的，都不跟我说一声，真不够意思！”仲宁一回头，却见是朱利安从不远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刚出来，本想着先去见了教皇冕下，再去找你。你这是去哪儿了？”仲宁问，朱利安过来的似乎并不是学院的方向。
“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就跟着老师出门去学着给信徒做祷祝。”朱利安说。
圣殿大门口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两人三两句话寒暄过后，便结伴继续向里走。还没等前进的脚步落下，却有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拉住了仲宁的手腕。
“伊莎贝拉！伊莎贝拉，是你吗？”这无比熟悉的声音，仲宁的瞳孔猛然收缩，刚才那个熟悉的背影是……是乔伊斯？！
“仲宁？你认识这位阁下？”朱利安见来人忽然抓住仲宁的手腕，而仲宁半天没有反应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问。
他怎么认出自己的？不对啊，自己如今面貌和体态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乔伊斯不可能认出自己，仲宁自欺欺人地想。他背对着乔伊斯，仲宁重新调整好呼吸，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面对来人，道：“伊莎贝拉是谁？这位阁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伊莎贝拉，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想见到我。”乔伊斯的声音沙哑地带着一丝不可掩饰的疲惫：“你既然选择跟教皇冕下走，一定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那声音里的悲凉让仲宁的心脏忍不住跟着紧缩。
“您认错人了。”仲宁学着系统的语气，冷冰冰的说。他的手腕用上力气，试图摆脱乔伊斯带来的桎梏。
乔伊斯眼神往仲宁腰间扫了一眼，道：“伊莎贝拉，你知道的，我没认错人。”
顺着乔伊斯的视线望去，仲宁一眼看到自己腰间挂着的优昙仙花挂瓶空间魔导器。坏了！他只想自己如今外貌无懈可击，又怎么想得到被一个空间魔导器暴露了身份？
“你先放开我，这里人太多，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仲宁身体还虚，怎么可能挣脱开身怀圣骑士实力的乔伊斯。他只能认下乔伊斯的猜测，再想办法摆脱乔伊斯。
圣殿门口来来往往的每个人，几乎都要往自己这边看一眼。这种被人当热闹看的感觉，并不太令人舒适。
“好。”乔伊斯握着仲宁手腕的手紧了紧，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朱利安，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适合说话的地方吗？”仲宁转身问身旁的朱利安。
“圣殿旁边有一家酒楼，不如我们去那里吧？”朱利安看看仲宁又看看乔伊斯，觉得这似乎是私事儿，就挑了个不那么正式却还算私密的地方。
“希尔王子，你意下如何？”仲宁问。
“我没意见。”乔伊斯紧紧盯着仲宁说。
饶是仲宁自诩脸皮厚比城墙，仍是被乔伊斯这灼热的视线盯得不自觉挪开了视线。
“朱利安，你带路吧。”仲宁说，他这时候才发现，乔伊斯身边跟着的两个人是辛克莱和泰特斯，两人看着仲宁的目光都是震惊又疑惑。其实仲宁现在的外貌，虽然同伊莎贝拉同之前屠龙时候的男身都有了很大的改变。但五官的底子在那里，再改变也不会变到哪里去。此时乔伊斯率先认出他之后，辛克莱和泰特斯自然也循着蛛丝马迹认出了仲宁的身份。
莫克王国国都距离圣殿的距离不近，又没有公用的传送魔法阵，乔伊斯他们三人是直接坐着狮鹫兽过来的。此时，三头威风凛凛的坐骑走在街头，怎能不引起路人的关注。
“有多远？”仲宁问旁边的朱利安，他不太喜欢这种被视线集中注视的感觉。
“不远，就一条街的距离。”朱利安说。
“泰特斯，你带着狮鹫兽在这里等着我。”乔伊斯注意到仲宁的不自在，对身边的泰特斯说。
“我跟守卫前辈打个招呼，让他们先给您的坐骑找个地方休息吧！”朱利安十分带眼力的说。
“那就多谢了。”乔伊斯回答朱利安，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仲宁。
被那如影随形的视线追逐着，仲宁心头莫名烦躁。是什么时候，他同乔伊斯之间单纯的连友情都算不上的感情，变得如此复杂。
尴尬的氛围从两人之间慢慢蔓延到旁边的辛克莱和朱利安身上，让这短短一条街的距离分外沉默。
到达预订地点，最熟悉环境的朱利安去定了一个分内外室的包间，把内室的空间单独留给了乔伊斯和仲宁。他和辛克莱两人则等在外间，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有点儿不对劲儿，朱利安有些不太放心。
内外室之间间隔的大门在朱利安担忧的目光下缓缓阖上，仲宁站在内室中央，视线终于落到了乔伊斯身上。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仲宁以一句毫无营养的话作为开场，没办法，他实在是找不到另外一句更适合的话了。他还能说什么？说你来抓我这个逃婚的伪未婚妻吗？啊呸！妻这个字不能用到男人身上。
“你到底是谁？仲宁，还是伊莎贝拉。”乔伊斯在距离仲宁三步远的地方，同样直直地站着，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啊，大佬，不是我不想跟你解释。只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仲宁喊出了他对乔伊斯最初的那个称呼，作为他对自己目前身份的解释：“您就当我还是当时那个初出茅庐，因为不小心砍了颗树，不得不跟着冒险队去屠龙的愣头青好了。”
乔伊斯盯着仲宁，只觉得他这一番话有些好笑。撩了自己就跑，还说就当他是初见时候的那个愣头青？这是打算把他二人之间发生的所有一句话全部抹除的意思？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管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我只要知道，当时主动吻我的那个人是你，就可以了。”乔伊斯说。
“我只是喝多了上头，你这么认真做什么？”事实无法辩驳，仲宁只好将事情归咎于情人花蜜。
他有些心虚地将视线挪开，好似脚下地毯的花纹有多精致似的。喝多了酒到处亲人的人也不是没有，他只是酒品有点儿差而已。
“哦？是吗？那定情信物呢？总不该是我误会了吧？”乔伊斯上前一步，从背面看，两人体型的差距像是能把仲宁整个人包裹起来一般。
“我什么时候送了你定情信物？”仲宁震惊脸。
“你当然送了，还不止一件。”乔伊斯笑道。
“你别胡说八道，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仲宁怒。
“莲华，玫瑰蜜露。”乔伊斯说。
“莲华是当做赔偿给你的，玫瑰蜜露是我喝醉了！”仲宁睁大眼睛，道。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还一直随身带着我送你的空间魔导器。”乔伊斯说着，视线停留在仲宁腰间的空间魔导器上：“别告诉我，以你的身份，连个替换的空间魔导器都找不到？”
仲宁怒瞪乔伊斯，简直哑口无言。人家都把话给堵死了，仲宁总不能跟他说，恭喜你，猜对了吧？是个人都不相信好吗？
趁着仲宁沉默，乔伊斯又上前一步，几乎贴身站到了仲宁身边。他微微倾身，低头在仲宁耳边说：
“我是真的以为，你也爱我。”
这一个“也”字，说的仲宁瞳孔猛张，心如擂鼓。
不管是年少时的游戏人间，还是后来缩在雕刻店里的清心寡欲。仲宁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是那种性格有趣，身材火辣，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大姐姐。这一刻，他却忽然对自己心头固有的人生观产生了怀疑。
雪峰山顶，巨龙战局，乔伊斯拎着他的后衣领的时候；他偷偷拿乔伊斯的花瓶煮鱼汤，把花瓶摔了个四分五裂的时候；兽潮来袭，乔伊斯浑身浴血牢牢护在他左右的时候；他误喝了情人花蜜，变身皇蛾阴阳蝶硬缠着乔伊斯生蝴蝶的时候……一幕幕一帧帧画面从他眼前浮现，让仲宁再也无法理直气壮的说一句——老子是直男！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仲宁忽然间抬头，直视乔伊斯的眼睛，问。
“我的未婚妻在订婚前忽然间失踪了，我难道不应该问一句？”兴许是被仲宁凉薄的语气激怒了，乔伊斯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客气。
“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要同你订婚！”仲宁被乔伊斯这语气刺激得也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话一出口，仲宁便察觉了自己的语气兴许不那么礼貌，他抿了抿唇，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接着说：“如你所见，我甚至根本不是个女人。‘伊莎贝拉’只是一个骗局，一个艾德琳那个疯女人为了引出教皇冕下而编制的谎言。她不是我的母亲，而我更不是什么赞特王国的公主！所以，两国联姻，根本就是个笑话；所谓婚约，也根本做不得数。乔伊斯·希尔王子，你明白了吗？”
仲宁毫不退缩地盯着乔伊斯，越说越激动，他真的是受够了！受够了艾德琳的折磨，受够了总是扮演另一个人，受够了生活在监视之下。在他的眼里，此刻乔伊斯来找他，就像是要重新把他拉入那摊泥泞之中，又怎么会给乔伊斯什么好脸色看。
乔伊斯沉默着看着仲宁越说越激动，他不曾了解过仲宁所说的这些背后的隐情，艾德琳也不可能将这些秘辛公之于众。联姻公主忽然被教皇带走，和亲使者——联姻公主的母亲艾德琳长公主扔下一句联姻作废，再没半个字的解释。
这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让赞特王国和莫克王国近乎达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两国陈兵边境，要不是艾德琳这个圣魔导师巅峰实力的人在莫克国都半是人质半是威胁地镇着，兴许已经打起来了。
然而，矛盾的中心，联姻公主本人—伊莎贝拉瓦尔德公主，大家明知道她是跟着教皇离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多问一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