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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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大。
校内一栋八层高的主教学楼前聚集了大片的人群，人们吵吵嚷嚷，极其嘈杂。究其源头，是顶层天台外围站着的一个女生。
“哥们，这是个什么情况？那女的要跳楼？”
“应该是吧。讲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丑的人，简直辣眼睛。死了也好，省得污染空气。”
“怎么说话呢？”
“你自己看一眼啊！”
“我看怎……哎呦我的妈呀，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不行不能看，她爸妈是怎么把她生下来还忍着不把她掐死的。”
“可不是，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丑成这样啊，简直难以想象。”
……
沈青云站在天台的边沿，八楼，有些冷。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臂，风吹动她的长发，有些迷眼。
对于下面的那些对于她容貌的恶意的讨论，她已经麻木了。自出来上大学以来，有时候走在半路上都会冲出来个人骂她一顿，怪她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被她无意中吓哭的小孩子更是数不胜数，她都习惯了。以至于后来她每次出门都要戴好口罩。
其实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沈青云记得很清楚，在来上大学以前，她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受到同学的追捧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她那张脸，她的美貌在整个小镇都小有名气。
而出来上学以来，一切都变了，所见之人莫不呼其丑，认识的所有新同学老师等人简直没有一个能忍得住看她第二眼的。
沈青云都要疯了，她时常揽镜自照，自己那张美得天怒人怨的脸并没有什么变化，问及亲友故人，他们也都莫名其妙，表示沈青云分明貌美如昔。
可所有上大学前不认识她的人，都真情实感地觉得沈青云简直丑到无法面对，所以沈青云在大学里没有一个朋友，甚至连宿舍都不被允许入住。
有时候，沈青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或者这个世界是什么虚幻的扭曲的怪诞的游乐场？
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自我认知与他人对她的认知之间巨大的差异了，所以，她站上了教学楼的天台，无论如何，生也好死也罢，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让让让让！警察来了！”
“快拉警戒线！”
“消防员就位！”
沈青云笑了一下，还有人希望救下自己啊。这是因为他们没有正面面对她的脸吗？呵，她这张好像被诅咒了的脸孔，实在是……
她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沈青云纵身一跃。
“不要！”
半空中，好像有什么光芒闪烁了一下，是阳光吧？一定是，今天阳光可真是刺眼啊。一阵风刮过，草屑灰尘乱飞之下，不少人都下意识地闭了眼。
沈青云在半空中快速落地的身影好像停滞了一下。是错觉吧，嗯，应该是错觉。
“刺啦——”
刺耳的布料撕裂声，只见沈青云的外套刮在了四层的老式推窗伸出的边角上，被巨大的冲击力撕成了两半，但她下落的好像慢了一点。
“刺啦——”
又一声布料的撕裂声，是二楼的窗户挂住了沈青云的毛衣，毛衣整个的散架了，但沈青云却平安落了地。
满场静默，一种茫然的气氛在人群中弥漫。
一片呆滞中，却有一个英俊帅气的青年人扒开人群，冲到沈青云面前将她扶起，一手还拿着一支毛笔。
“没事吧？”
沈青云茫然地摇了摇头，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得救了。
“噫，难道是太丑了连地府都不收？这下没死成，可真是可惜了。”
有人发出惋惜的喟叹，青年却一下子火了：“怎么说话呢！要死也是你去死！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除非你眼瞎！哪里丑了？啊？我看你这种人家生死关头还吃人血馒头的人才是最丑的！”
“好！小伙子思想觉悟不错！”几位走过来的警察和消防员开口力挺了青年一句，又有几分后怕地教育沈青云，“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长得还这么漂亮，怎么就舍得跳楼呢？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想不开要轻生呢？”
一位年轻的警察更是毫不留情面地开口怒斥之前起哄的人：“你们该庆幸小姑娘没事，知道刑法里有‘教唆’的概念吗？一个搞不好你们就是构成故意杀人罪的间接正犯！这小姑娘这么漂亮为了起哄都能睁着眼说瞎话，你们这样的人也能上大学？”
“警察同志，你这就冤枉我了。谁睁眼说瞎话了？我这不是被她丑得忍不住嘛，平时还是很有公德心的啊！你问他们，我没看到这女的脸的时候是不是还让他们别起哄了？”
“胡扯！”那年轻警察很明显愤怒了，“她丑？那你是类人猿吗？你说话前都不抬头看一眼的吗？”
“我这不是被她丑得简直不想看第二眼好嘛！你这么说我就勉强看——”
这位一直叭叭叭不住嘴的大学生愣住了，这个简直倾国倾城的美人，是刚刚那个让人不想看第二眼的丑八怪？刚刚——哎对，刚刚她好像就长这样，自己怎么觉得她丑得不堪入目呢？真是眼瞎？
没有人再理会这人的困惑，那正义感十足的年轻警察也被老警察叫了回去，消防员收队，警察带着沈青云和那最后跑来扶住她的青年上了警车，准备回局里做笔录。
“你是——”
“特殊事务保密局，周泽。这是我的工作证和警察证。”
年轻警察皱起了眉，却被老警察拉了一把，止住了他尚未出口的质问。老警察笑呵呵地开口：“久仰久仰，这事——移交到你们那边？”
“对。”周泽点头，神情有几分凝重，“你们也看到了，这位美女长相在这摆着，之前为什么所有人一致认为她丑破天际？事实上，她的身上有玄术的痕迹。我之前救下她也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不然，每天自杀的人那么多，我们也管不过来。因为这里是涉及到了玄术，我才能在破解她身上的术法时打个擦边球出手。”
“理解理解。”老警察笑得十分客气，“自杀这事的营救工作归我们和消防那边管嘛。这案子的话一会回局里局长那边应该会办好移交手续，您只管把人带走就好。”
直到周泽带着人离开，老警察才松了一口气，年轻警察见状，想要上前询问，却又下意识觉得犯怵，颇有几分欲言又止。
“想问问是怎么回事？”老警察见状和蔼地主动开了口，“这事我们这个级别的当然接触不到，我是因为以前遇到过类似案件和他们打过交道。是有点毁三观，感觉以前学的唯物主力受到冲击了对吧？其实你可以这样想，所谓玄学嘛，就是以现在的科学发展水平解释不了的科学。”
“噢，我知道。”年轻警察尚有几分回不过神来，“信息时代，小说谁都看过，我就是想不到现实里真的有。那什么理论都能理解，小说里都有通用解释了，比如一千年前看飞机觉得是仙术其实只是科学没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哟，你们年轻人就是好，接受新东西比较快。想当年我刚知道的时候都快被吓死了。”老警察笑道，“当时年轻气盛，一开始不相信的时候说话也不怎么好听，后来还挺怕被报复的。不过最后我想明白了，他们也跟我们一样，是身在体制内的人民的守护神，只是作斗争的恶势力不一样，就像我们也不会因为普通老百姓气头上说两句不好听的进行什么报复嘛。”
“啊？我还以为您怕他们报复您呢！”年轻警察揶揄地开了个玩笑，“您刚刚还拉着我不让我质问来着。”
“你小子！”老警察作势要拍他脑袋，却也没有真的生气，“我这不是……敬畏未知嘛。何况虽然相信他们的节操，但我在旁边呢，也不能让你这个愣头青上去出言不逊啊！就像人民尊敬我们的警徽一样，我尊敬他们不行啊？”
警察局里的笑言周泽并不知道，此时，他带着沈青云出了警察局，坐车赶往保密局附近路口。保密局毕竟不同于警察局，并没有一个面向群众的办公室，所以周泽只能先给局里报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临时用一下的，顺便登记立案，叫几个同事出来。
刚刚在警察局说得轻松，可实际上周泽是有几分紧张的。什么破解法术顺便救人的，周泽也就欺负警察局的普通人什么都不懂。
实际上，周泽出手前根本就不知道沈青云被施了玄术，他真的就是恰巧赶上了有人跳楼一时脑热用尽了灵力救人而已。
至于什么破了法术，其实只是他的本命法宝山河笔顺带的作用，而他本人甚至是毫不知情的。也就是后来想起围观人等的怪异态度，又确实在沈青云的身上发现了玄术的残留才后知后觉的。
至于什么不能随意用玄术救普通人的“玄学界的约定俗成”？怎么可能有这种约定俗成！救个人哪来那么多废话，只要能处理好后续不造成什么轰动，能救人当然要救！
正因为事先没有发现有玄术的痕迹，所以周泽此时心里一点也没有底，他都发现不了，这次的对手，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
——要知道，周泽虽然两世都是普通人出生，但他穿越之后获得的机缘却十分了不得，作为他本命法器的山河笔，强大到几乎让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注定要拯救世界的天命主角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轻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