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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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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封长公主的旨意下达，颜国公府正经热闹了两日，在外游历的柔敬县主和燕老国公也回了京城，亲自招待往来宾客，并好生看了看女儿。
柔敬县主已有四五十，却保养的极好，面上虽有些许的皱纹，精气神却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的样子，此时深深看了燕海云许久，轻轻一叹，开口道：“你自幼和你外祖母亲近，我养着你几个哥哥，对你反而不太关注，如今承蒙天恩，你能有今日，我是开心的。”
她稍稍一顿，一摆手，跟随了她许多年的老嬷嬷已拿了个一个红木描金的小匣子过来，她轻轻打开，露出了里头的一串钥匙，先指了指最大的一个，道：“你外祖母留了许多东西给你，你父亲也将半生私房多半给了你，这个我是知道的，故而我的私房分配上不免要多照顾你几个哥哥一些，这是京郊的一处园子，约有个五亩半的样子，不算大，和你外祖母的当然比不了，难得景致不错，你自己留着吧。”
又指了指几个小的：“另外有八口箱子，钥匙都是对应着的，贴着名签儿，给四个孩子的，有些是珍奇摆件或是精致首饰，就先给孩子们，另外四口都是现银，每人两千两，都是有限的，你先给收着，等他们婚嫁了再给吧。”
燕海云一愣，觉着这话却有些旁的意思，她一抬头，看向柔敬县主，柔敬县主笑了，慢慢喝了口茶水，轻轻拍了拍燕海云的肩，眉眼温柔：“我和你父亲决定在山东定居了，横洲书院邀请他在那边做山长，日后许是不会回京了，你们在京中，要好好的。”
柔敬县主见燕海云听完了便坐不住的样子，心中轻叹一口气，这个女儿和自己到底不亲近。
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宛若失笑道：“去见你父亲吧，他好早就等着你了。”
“是。”燕海云应了，起身稍稍一欠：“女儿告退。”
柔敬县主见燕海云纵然有些匆忙却仍然不失高贵沉稳的背影，好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这个女儿，到底活成了她少年时最厌恶，如今也最为怀念的样子，母亲的样子。
只是从一开，从这个女儿养在大长公主府里开始，她对这个女儿便失了公平。
如此，还想要什么母女情深呢？
燕海云匆匆见了父亲，许是机缘巧合，这一世的父亲，燕老国公和她上一世的父亲容颜上三分像，性格上却像了十成十，也因此，她和燕老国公多了两分亲近，少了两分疏远。
泪眼婆娑地别了父亲，在父亲温和慈爱的笑容中上了马车。
马车走的稳稳的，燕海云靠在颜鸿的肩上，杏目微阖，眉眼间透着两分疲惫，还有些落寞。
颜鸿明白燕海云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燕海云的肩，没开口，却带给了燕海云最大的坚持。
等晋封长公主的热潮过后，赐给燕海云的长公主府终于定下了地点，这个地方对于燕海云甚至是周恒云柔都分外的熟悉，原宁德大长公主府邸，如今挂上了昌平长公主府的牌匾，甚至赐下的田地庄园都多是当年大战公主的产业。
这对于燕海云来说，或许是在这五月内最大的慰籍了。
她带着几个孩子和颜鸿走遍了各个地方，最后到了如今的长公主府，正院当中处处装饰仍是当年外祖母再世时的样子，燕海云细细地走过每一处地方，然后吩咐人打扫了府里的容雪园，令人整理了她幼年时居住的疏影阁出来，颜蒙颜苏则居令疏堂与蕴灵阁，颜昭和颜萱则住在蔻草轩与慕华阁。
一家六口在长公主府里住了一夜，又在容雪园里游玩半日，方才回了国公府。
此时热潮已过，颜家的大姑太太颜滢和二姑太太颜溸却纷纷上门了。
燕海云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了身衣裳，浅紫色的袄裙外是雪灰色的长衫，妆台上的首饰匣一只一只的打开，纤云拣了一支血玉凤钗为燕海云簪在发上，一面笑道：“大长公主留下的这些首饰可是不必落灰了。”
“能重见天日，这样也好。”燕海云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那发钗，笑意中带着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纤云恭敬地垂眸，为燕海云佩戴好一对血玉耳坠，笑道：“主子，好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是极热的了，颜滢和颜溸拖家带口地进了府，燕海云就在正院门口等着，见她们进来了，笑道：“可算来了。”
“见过昌平长公主。”众人却极有默契地先见过礼，燕海云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呀，可真是的。”
“昌平姐姐，礼不可废。”庄王世子也就是颜溸的丈夫笑嘻嘻地道，他和燕海云算是熟悉的，叫一声昌平姐姐也不算什么。
燕海云笑了，抬手虚虚点了点他，道：“你呀！”
底下几个小孩子笑着请安，口称：“见过舅舅舅母。”又得见过表哥表姐。
颜滢和平翼侯的长女庄姐儿笑眯眯地道：“庄儿恭喜舅母荣升了。”
“这话定然是跟你母亲学的。”颜鸿笑眯眯地开口，又对平翼侯笑道：“还没恭喜妹夫升迁。”
“哪里哪里，不过是个三品官衔，哪里比得过舅嫂呢？”平翼侯笑着拱手回礼道。
燕海云又道：“这儿是风口，不宜久留，你们还得去见过父亲母亲，我和你们哥哥在正院儿等你们。”
众人应了，又去延鹤堂给老国公和老太太请了安，颜鸿自然带着两个妹婿去了前头书房，颜蒙拉着弟弟和表弟请辞，说要去看新得的一卷大缙全境图。
燕海云自然笑着答应了，颜滢揽着颜昭笑眯眯地道：“元儿又长高了不少，想来再过两年，就要比大姑姑高上不少了。”
颜昭垂头一笑，落落大方之中带着几分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应有的羞涩，颜溸含笑摸了摸颜萱的头发，笑道：“萱儿是要好生装扮的年龄了，大嫂子可得给萱儿打两套好头面。”
燕海云无奈道：“何曾短了她们的首饰头面呢？且旁人送的就不少了，你看她头上那一对黄玉兰花，内廷造的，皇后特意赐下的，她们两个都有，和安德的还是一对儿呢。”
姐妹二人对视两眼，颜滢笑着对颜昭道：“元姐儿乖，带着你妹妹们去玩儿去。”
“正是呢，带她们去看你院子里的花儿去，蒙儿不是特意给你扎了个秋千吗？带着妹妹们看看去。”燕海云笑了，道：“一会儿柔姐儿过来，我自然让人送她过去。”
“是。”颜昭笑着应了，稍稍一欠身，一举一动落落大方，慢慢的尊贵气派。
颜滢和颜溸在一旁瞧着，都是喜欢又眼热的，颜溸瞧了瞧自己的女儿雪晴，无奈笑道：“到底是元姐儿的教养，比她姊妹们都好过千倍万倍。”
这话燕海云不能应，若是应了，反而像是炫耀了，颜滢却笑道：“我却没这个顾虑，我只盼望我们庄姐儿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感情是大姐姐不着急，庄姐儿早订了人家，我们雪晴呢？日后如何还不一定呢！”
颜溸知道颜滢的意思，想一想庄姐儿纤弱的身体，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还是笑着，庄姐儿先天有缺，自幼身体就不大好，前两年病的厉害，也吓得颜滢成了如今这样子，但这两年却是好了许多了。
也早就定下了人家，正是平翼侯府的旧交，如今家里虽然已经没落了，到底家境还算殷实，人也是老实敦厚的，虽然门楣不算光耀，但却能保证嫁过去之后无人敢对庄姐儿不敬，惹得庄姐儿不快，这便是平翼侯的心思了，为了这个先天体弱的大女儿，平翼侯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颜溸却不一样，雪晴姓周，是周家的女儿，宗女，按照庄王府如今的爵位，未来少不了一个县主爵位，她祖父庄王和先帝正是亲兄弟，世子袭爵虽无恩典，却也是正经八百的王爷，雪晴的婚事自然不能草草了事，里头还有一番头疼呢。
也因此，她格外注意雪晴的教养，怕的就是日后出什么意外。
此时几个孩子都走了，颜溸仗着这些年和燕海云亲近，上前两步握住了燕海云的手，道：“嫂子突然升了长公主的爵位，我当时可吃了一惊，这些日子又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地，我也没时间好好儿问问嫂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是呢。”颜滢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想要问嫂子的。”
燕海云却是洒脱一笑，道：“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也不值得你们知道，总归不是什么坏事儿就是了，你们放心的，我还等着给庄姐儿和雪晴添妆呢。”
这话算是一语双关，姐妹二人对视两眼，纷纷松了口气，颜溸如今是高嫁，而颜滢能够安安稳稳地在赵家立足也少不了娘家的帮助，此时这样问，也是怕娘家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少不了连累她们和她们的孩子。
此时得了燕海云的准话儿，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