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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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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前后相差的时间不长,但追出去,人却没影了。
纳兰长燃回到沈国公府,沈宴慎还未回来。
可一进门就有丫头上来禀告说,风姑娘来了。
风泠是风国公的二女儿,之前檀香与她说过一二。这风泠和沈宴慎也算半个青梅竹马,听说还是喜欢沈宴慎的,闹过几回要嫁给沈宴慎,可无奈风国公不松口,她便只能作罢。
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她就上门来了。
香苑,纳兰长燃远远便听到二老爽朗的笑声和年轻女子的说话声。
遂她先折回寝房换了身衣服,才不急不慢地步入香苑。
“阿燃回来啦,来,坐母亲这。”苏心兰瞧见纳兰长燃,乐呵呵地向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纳兰长燃闻言,先与沈国公道了声好,便翩翩地坐到苏心兰身旁,“母亲,我方才出门,经过玲珑斋,发现里头有支金钗与母亲尤为般配,于是,便买了下来。母亲,你看看可喜欢。”说完,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来。
盒子里,赫然躺着一支镶珠云纹梅兰钗,钿头处那朵傲然绽放的兰花,像是真的那般,人戴起,便不禁华贵了几分。
一边的风泠当场眼睛都直了,她是知晓纳兰长燃为公主,却不想,她出手居然如此大方,光是这支金钗,都顶得上寻常六口之家半年的开销。
“喜欢,母亲自然是喜欢的,阿燃有心了。”苏心兰欣慰地握住纳兰长燃的手,看向她之际,眼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亮光。
纳兰长燃会意地挑了挑眉,转身又拎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国公,道是给他的一点心意,里头,是一枚玉扳指。
本好不容易把二老哄开心的风泠一下子便又成了多余之人,她颇有些难堪地看着面前三人,却是半句话也插不上。
“这位是风姑娘吧?”纳兰长燃得体地问道。
“是……的,”风泠有些局促不安,她揪着膝上的纱裙,挤出个生硬的笑容,道,“燃姐姐好。”
“风姑娘此番前来,你我又是第一次见面,我总该是要送你些礼物的。”
“不……不用的燃姐姐。”风泠的表情已经扭曲。这风国公府,是比沈国公府富裕不少,而沈国公与他夫人常时又是比较节俭之人。可偏偏风泠不知是没眼见力还是什么的,回回来,都是一头的金钗银钿,身上衣裳更是件件都是张扬至极。
沈国公夫妻二人不好当面逐客,所以,平常都是能避就避,但总有那么些时候是恰巧给她碰上的,就好像今日。
“风姑娘不用与我客气,只是……”纳兰长燃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我不知你今日前来,所以,还未来得及准备,不如这样,我将这个送与你。”她边说边抬手将头上的金钗抽出来,笑意盈盈地摆正,正欲插到风泠头上,却突然顿住……
风泠显然也是明白什么回事,这她头上早戴满了东西,哪里还能再才加一支金钗,但可笑的是,她这一头东西,还比不过纳兰长燃手上这一支金钗来的贵……
“无妨,我送与风姑娘,若是风姑娘什么时候想戴了,那便再戴也不迟。”纳兰长燃将金钗放入风泠手心,笑意又深了三分。
“这……”风泠脸色半是红半是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好半晌,她才小声道,“那就谢过燃姐姐了。”
之后,纳兰长燃又继续与二老的洽谈。风泠握着那支金钗,几番尝试,才抓住了三人说话的空隙,草草地道了句便狼狈地回风国公府。
等风泠走了,沈国公和苏心兰舒了口气,就都把手中的锦盒交还给纳兰长燃。
纳兰长燃笑笑,“这确实是送给父亲母亲的,不是做戏。阿燃还不知父亲母亲是否真的喜欢,若是……”
“怎么可能不喜欢。”沈国公打断她的话,心里那个感动,这儿媳不光人长的好,又机灵孝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再瞧瞧他那儿子。这不提还好,一提,沈国公才扬起的好脸色立即就暗了下去,“宴慎去了何处?”沈国公板着脸问一旁他安排去侍候沈宴慎的下人。
“回国公,小……小人不知。”那个下人被沈国公唬得直打哆嗦。
纳兰长燃看他一眼,忙过去调和道,“父亲,你就莫要责怪他们,宴慎他……”
“他如何了?”
“他只是替我去与那米铺老板商量米价,昨夜宴慎与我说,过几日打算布个地方去施粥。我心道,这是好事,便让他帮我去与那米铺老板谈谈。若是价格能再便宜些,那我们便多置购些,这样,也能少些挨饿之人。”
沈宴慎是从来不过问他接济与布施的事情,所以这沈国公头一回听说自家儿子居然关心起这个,颇为不可置信,“他当真这般说的?”
“当真。”纳兰长燃想也没想便回答。
“相公,你瞧瞧,慎儿还是很懂你的。”苏心兰跟着附和。
纳兰长燃趁沈国公不注意,朝那边还愣站着哆嗦的下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下去。那人明白过来,捯挫了下脚,就感激地退下。
纳兰长燃虽为公主,却深知,想要做成事,除了不能得罪位高权重之人,更需要的,是善待手下之人。毕竟,他们流的每一滴血汗,可都是真真实实地在为你赚银两。若是运气不好,有一日自己落难,念及从前,这班人,没准是你东山再起最扎实的根基。
“父亲母亲,若是无事,阿燃便先退下,好好想想过几日布施的事宜。”纳兰长燃看着苏心兰将沈国公哄得差不多,福福身道。
“那阿燃若是有什么困难,不妨过来告诉父亲。”
“阿燃知晓。”言罢,纳兰长燃便携着檀香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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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沈宴慎回到府中,恰逢晚膳。
他一入饭厅,便察觉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但一时半刻,他也说不上哪里不同。从下人手里接过盛好的饭碗,就又听到沈国公问,“今日之事谈得如何?”
他愣了一秒,看向一旁的苏心兰,苏心兰还未说话,他边上的纳兰长燃就笑吟吟地给他夹了箸菜,关切道,“就是,相公,今日与米铺老板谈得如何?他可是愿意让价,若是不愿意,那我们便只好换家铺子,可不能耽搁了几日之后的布施。”
沈宴慎被她这一声相公叫得起了阵鸡皮。
他蹙了蹙眉,纳兰长燃反而笑得更欢,桌底下的脚,更是像那日在百花园碾他一般,碾了碾,靠近几分接着问,“相公怎么不说话呢,可是谈得不顺心?”她特意咬重了某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