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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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通透，人头攒动，透明的落地窗外是更为空旷的机场，一马平川。天气有些昏沉，早晨下过小雨，正在等待的飞机被斑斑雨点打湿，泛出明镜一般的光。
夏其然就坐在候机大厅里，平静的刷着手机。
她身边坐着一位老太太，七十岁左右的年龄，按照辈分，夏其然应该唤她一声奶奶，但她们并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这位奶奶好像很无聊的样子，扫视了大厅一周以后，视线就落到了身旁的小姑娘身上，说来也巧，处于等待状态的夏其然抬头了，她本想看一看等待之人到没到，却和奶奶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奶奶一脸和蔼可亲，笑意浓浓，夏其然与之相视一笑。
这一笑，就开了话匣。
“小姑娘，你去哪？”
“大理。”
“你也是报团吗？”
“不不不，我是自由行。”
奶奶哦哦两声，指着不远处的一伙人说道，“那个是我老头儿。”
夏其然定睛一看，是一伙老年旅游团，导游挥舞着小旗子，旗子上面“夕阳红”三个字格外显眼。
奶奶又问：“小姑娘，你报哪个团？”
夏其然：“......奶奶我没报团。”
奶奶又哦哦两声，好像是说过这回事，“我报的这个团一人三千多，包来回机票，小姑娘你说贵不贵？”
夏其然想了一下，“不贵。”
奶奶：“你报的团多少钱？”
夏其然有点崩溃，“......我没报团......”
老人家的额头又紧皱起来，但这天显然是没法再聊了。
她又开始玩手机，她承认自己或许时间观念比常人强那么一点，可也没想到薄沉光真真是卡着点到。
广播播告登机指示的时候，夏其然给薄沉光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夏其然问他，“你到哪里了？”
他说：“你抬头。”
夏其然这才抬头望见同样握着电话风尘仆仆走来的他，高高瘦瘦，左肩上背着一个双肩背包，一身黑色宽衫显得肤色越发白皙，头发是随意一扎，走起路来，额前飘散一缕，在茫茫人海之中，显眼的很。
挂断电话，她起身来。她的行李不多，是一个不到二十寸大的银色拉杆箱，可以直接带上飞机。
她问他，“你怎么才来？”
声音一出，倍感委屈。
薄沉光微微一愣，这个时间到达登机口对他来说并不算晚，但很快他便露出一笑，“我下次注意。”
人潮如海，两人也很快汇流。
就在即将踏入飞机舱内之时，薄沉光突然附在她耳边问了一句，“有驾照没？”
夏其然点点头，驾照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就考下的，说起来，她已经有六年驾龄了。
“带了吗？”
夏其然又说：“带了。”
“嗯，好。”薄沉光点点头，“我们自驾游。”
夏其然没有过自驾游的经历，这会儿他一提，那内心蠢蠢欲动的小火苗顿时被吹得火焰老高，“我很期待。”
她嘴里含着薄荷糖，气息清爽，全部进了男人的鼻息间，一丝不差。
薄沉光喉间滚动，抿着笑，不再说话，他的视线里，只有她清秀的背影，柔顺的发丝，还有时不时地回眸一笑。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不能玩手机，夏其然就看窗外，她坐在靠窗处，飞机完成上升状态后，窗外一片云海，像是置身于棉花糖，心情一片澄澈，转过头来，就是熟睡的薄沉光，如此近的距离，夏其然只能屏息观察，他的睫毛很长，因为眼珠的转动微颤着，眉毛很粗，皮肤光滑到看不出毛孔，真是一张令女人生羡的脸，可很难被人发现，若没有长发，这人的颜值还能更高一层。
她又懒洋洋的靠回座椅，闭目养神，又感叹世间神奇，这事放在一个月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她会和那个“目中无人”的油画老师搭伙旅行。
真的不能以貌待人。
这一觉，薄沉光睡了很久。
昨天，林天意才得知他要去大理，那小屁孩恬不知耻的非要跟来，把他气个半死。
事事都依他，事事都搞砸。
赶紧和姑父打了招呼，立刻把林天意送进了A大教职工宿舍，又重新给他了一笔零花钱，让他找个好一些的考研机构踏踏实实的考研，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也不得消停，最后睡着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老年人生物钟。
后果就是，第二天不会起晚，但会反应迟钝。
譬如现在。
翱翔在白昼的峰巅，他却紧闭双眼。
他很混沌，又早有感觉，飞机在下降过程中调节座椅的时候，明明有被空姐叫醒，但很快他又不舒服的睡过去，直到落地。
“薄沉光-”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片短暂的空白，缓缓地，他才感受到飞机上的人已经乱作一团，哦，落地了。
他看到夏其然的笑脸，梨涡浅浅。
“到了。”
大理之行，即将开始。
一切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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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其然下了飞机才知道，薄沉光托运了一大包的……画具，不过这也好理解，艺术家吗，总要找找灵感，灵感来源于哪？
大自然！
租车公司免费负责接送，所以夏其然还没好好观赏一下彩云之南的蓝天白云就已经被拖上了车，薄沉光坐在副驾，夏其然和画包并排在后座，地位可见一斑。
车子发动，司机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火热。“老弟老妹儿来旅游哇！”
两人皆是一怔。
“老哥儿，你四东北人哇。”
东北话绝对是世上最有感染力的语言，仅仅一句，夏其然就接了下茬。
坐在副驾的薄沉光微微抽了抽嘴角。
都说入乡随俗，可这到底是随了哪门子俗。
“可不是咋滴，东北银在大理啊。”
夏其然：“想不到啊想不到。”
薄沉光微微抬眼，头顶左方的后视镜内，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司机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体型壮硕，长相喜庆，夏其然说个想不到，他就好像是想起了辛酸往事一般，正经回复道，“哎呀妈呀，我跟你讲昂老妹儿，东北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啊，到处地儿都有东北人航。”
这话从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会让人心生萧瑟，但从司机老哥嘴里一吐噜。
那是绝对不会萧瑟。
夏其然笑得更欢了，“大理这边空气多好啊，赚啦!”
后座没有安全带，她一边说还一边蠕动，薄沉光一转头差点吓他一跳。
至于么，脖子伸这么长。
来，副驾驶让你好了。
薄沉光松开环绕在胸前的双手，手指摁在夏其然脑门上轻轻一推，“坐好。”
语气无比嫌弃。
司机大哥这才认真打量了坐在身侧的这个瘦白男人，呵呵一声，“都是为了生活呗。”
薄老师的这个动作放在没上这辆车以前，夏其然还会满怀心思认真揣摩一下它的含义，可当下和司机大哥聊的正嗨皮的她完全沉浸在魔性的海洋里，绝不多想。
她正襟危坐，“大哥，这边有什么好玩的，您给推荐推荐。”
司机大哥是个有眼力价的人，热情被消磨了小半，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古城呗，洱海，你们借车肯定也是想着往丽江奔呗，香格里拉，泸沽湖，西双版纳撒滴，都可行。”
夏其然越听越兴奋，瞬间又从后座弹跳起来，一只长臂伸过来抓住某人的胳膊，“听到了没，小本本记上昂。”
薄沉光这回是真的被她吓了一跳，但碍于外人在，他不好发作，只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心里却在说，我能不好好做攻略？？？
笑话！
夏其然看他这提不起劲来的样子，忍不住散发出了老母亲一般的关怀。
她的头几乎都伸过来了，“薄老师，你咋滴了，刚刚在飞机上就不太对劲了。”
司机一听这话，吆喝起来，“那可不是咋滴，高反了吧。”
夏其然又转向司机，从她现在这个角度看，司机的侧面曲线特别优美，这体态，搁唐朝绝对美男。
“大哥，啥是高反”
“高原反应呐老妹儿!”
夏其然长长的喔了一声，生活在平原地区的她对这个词着实陌生。
“不至于吧！”
“我也觉得不至于吧......这才哪到哪啊！”
夏其然和司机老哥两人默契的转过头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某人。
不至于，当然不至于，薄沉光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谈话，夹杂着对自己身体状况的质疑和猜测，他也绝不想多说一句话。
真呱噪。
可这女人跟自己在一块的时候不是这样呐。
真善变。
一路不停歇。
到达租车行以后，夏其然就歇息了，薄沉光下车负责和老板的租赁仪式，整个过程包括确定合同，检查车辆，保险交易等等，用时一小时。
在这个过程中，薄沉光自然要多问多答，以至于最后一切都妥当完成的时候，胖胖的司机老哥来了句，“老弟儿，合着刚刚你跟我在那装呐，你话可一点儿都不少！”
薄沉光笑笑，“老哥儿，我真腼腆。”
众人：“……”
我不眼瞎我不耳聋，你可别忽悠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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