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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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顿了顿，表情没有变化，“所以在开车这件事情上，我或许有些太谨慎了。”
夏其然这次也不回怼了，更加小心的开车，“本来就是应该的嘛，好好开车，对自己负责，对吧。”
薄沉光：“对。”
车内冷气够足，此刻有够淡漠。
很多话看似平淡，却意义非凡，薄沉光不是轻易向别人吐露心声和诉说往事的人，这一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夏其然突然想到在大理买的鲜花饼还剩下一盒，她目不转睛的说：“那个，车后面那个袋子，红色的那个，有鲜花饼，要不要吃？”
薄沉光转头，果然看到了一个袋子，他的手足够长，只是将将一捞，袋子就稳妥的到了他的手里。
鲜花饼买了有两天了，虽然没有刚出炉那会新鲜，但也能闻到一丝半点的香味，薄沉光拿起来吃了一个，“很好吃。”
又吃了一个，“真好吃。”
又又吃了一个，“真的很好吃。”
这画面，有些反差萌是咋回事。
夏其然说：“真没想到，薄老师这么爱吃甜食。”林天意好像说过一次，她之前忘记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了。
薄沉光吃完鲜花饼，身上还是干干净净，不像夏其然，吃一块饼干要撒得全身都是。
他喝了口水，有些自嘲道：“生活已经够苦了，我需要很多甜。”
强有力的回答，让夏其然哑口无言，她与薄沉光是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但如今坐在同一辆车上同游大理，还是同一个学校的老师，虽然所教课程完全不一样，不过，她们或许称得上为朋友。
“薄老师。”
“嗯。”
“我觉得我挺甜的……”
不是你觉得我甜吗？而是我觉得我很甜。
很多话在说出口的时候就没给别人留有回旋的余地。
薄沉光侧目，略显清凉的眼神注视到夏其然的脸上，她笑得坦荡。
“薄老师，我们交个朋友。”我保证甜化你。
薄沉光一时没反应过来，夏其然这句话，或许与旁人一样，夹杂了些许同情，但他觉得还算舒服。
他又吃了一个鲜花饼，嘴里鼓鼓囊囊的，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我们本来不就是好朋友吗？”
这个回答，让夏其然很满意。
她以为，关于父母的话题到此为止了，却还是猜想不到薄沉光会问她，“你的父母呢。”
“我啊，我妈妈是语文老师，爸爸是……”她稍微顿了一下，“公务员。”
“怪不得。”薄沉光喃喃道。
“怪不得我身为A大老师还能够跟着扶贫小组下乡扶贫是吧？”
夏其然替他回答，薄沉光只是点头说好，他本来就对这件事思考很久，但若是夏其然这个家庭背景的话，很多事突然就能想通了，她根正苗红，家庭和睦，所以她的父母才能把她培养成一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女孩。
两个不同经历的人心照不宣的对彼此产生好奇，迫切的想要窥探。
“薄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薄沉光扑哧一笑，“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夏其然吐吐舌头，此时车子刚下高速，转到一个并不平坦的小道之上。
她问他：“你难过吗？”
薄沉光以为，她要问的问题一定不是这么短，也不会如此笼统，他的脑海在翻涌，难过吗？谁不会难过呢？
“其实那时候我很小，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车祸来临的时候我被我妈护在怀里，只蹭破了点皮，我被藏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睡着了……”他开始看向窗外，平静诉说：“再醒来之后，是在医院里，有人告诉我，我没有父母了。”
如此痛苦的回忆，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岁月模糊，所以他也只是微微皱起了额头。
“葬礼那天，声浪喧天，十分混乱，我就跪在灵堂之下，听他们哭，听他们闹，我很害怕，可我不知道要去寻找谁，我的父母，都不在了……”
夏其然不知道，从前的他，闭口不提此事，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想让这一件事实永远封存起来，好像从未发生。
父母去世后，他有一年多没有讲过话，日子也过得很清贫，肇事者家徒四壁，宁愿坐牢也拿不出赔偿金，家里没了顶梁柱，爷爷奶奶久郁成疾，是姑父出现后，生活才开始慢慢恢复正常，姑父和爸爸长得很像，也一样的爱他。
“但我还算幸福，有姑父和天意陪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噙着笑，不过他又摇了摇头，“肯定没你幸福。”
夏其然很想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就变得单薄无力。她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撑起这个安慰，让他如此淡然的一笑而过。
只是莫名的很心疼，还想要去保护，所以她的表情比薄沉光难看多了。
“姑姑呢？为什么从来都没见过姑姑？”
姑姑，他念出这个称呼，心脏猝不及防的像是被人抽了一鞭。
“离婚了。”
“离婚了？？”夏其然惊呼。
“嗯，离婚了。”他语气更轻了。
夏其然没再问他问题，他也不再说话，气氛变得很诡异，而薄沉光倚在副驾，好像陷入了巨大的回忆当中。
为什么？她不敢问。
为什么？他不敢答。
夏其然的心中卷起层层漩涡，她由心的夸奖他，“你真的很厉害。”处在沼泽，仰望光明，她想起村长的话和说话时候眼神里泛着的光泽，她那时候还不懂，为什么村长对他如此赞赏。
现在她懂了。
她看了他一眼，很快转回视线，因为要认真开车，但就一瞥，也能看到他恬静安然的侧脸和散落额头的发丝，“你也很有个性。”
“是因为头发吗？”
夏其然笑笑：“也不全是。”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一句，“你剪短发应该也很帅吧。”
汉字真的是博大精深，“也”很帅，所以呢，不剪短发，也帅吧。
行驶在枝繁叶茂的街头，人在某一刻，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安定。
所有对话到此结束。
随之而来的是丽江。
*
这一次，是薄沉光来定民宿了，一人一间，幸福美满。
丽江的民宿和大理有所不同，大理是独栋小别墅，丽江是花团锦簇的庭院，还带有荷花莲池，锦鲤躲藏在池底。
夏其然坐在秋千上与民宿老板的宠物年年玩耍，薄沉光与老板交涉。
拿好身份证登记完毕以后，老板娘笑着问道：“你们来旅游，都准备去哪吗？”没等两人回答，老板娘又说：“雪山爬不爬？”
夏其然看了一眼薄沉光，没说话。
薄沉光回答：“爬的。”
“那我这里有内部票的，比你从网上定都便宜的，你可以看一下。”老板娘语气异常温柔。
夏其然已经掏出手机来，查阅价格，一套下来，确实高于老板娘给出的票价，两人商量过后，报了团。
房间还没有收拾好，薄沉光径直走到秋千前，坐了下来。
夏其然感觉到一阵坠力和身旁软垫的坍塌。
老板的狗是一只拉布拉多，十分乖巧，可能是天太热了，它就趴在夏其然脚下的阴影处凉快，石砖缝隙里青草丛生，看起来生机盎然。
丽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丽，她忍不住对身边的人说：“等老了，来丽江开一间民宿也不错。”她说这话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就坐在距离她的不远处，但是他们并不老，甚至还很年轻。
薄沉光弯下身子，露出的一节臂膀白皙有力，他摸了摸年年，“你现在也可以。”
“不行，我还要当老师。”
这句话把薄沉光逗笑，“看不出来你还挺热爱这份职业。”
“也不是……”夏其然摇摇头，“我爸妈很满意我的职业。”
薄沉光移开视线，波澜不惊，语气也轻的让人听不到，却直往人心里钻，“你为你爸妈活？”
夏其然顿住，不知作何回答，她想为自己而活，但好像从她呱呱坠地的那一天起，她的路线就被规划好了，三好学生，优秀品格。所以她开始上蹿下跳，偷鸡摸狗，试图改变，可是没用，所以现在的她越来越安定，在工作中更是一丝不苟，以身作则。
有时候，她假装听不到夏正国的话，可很快她就发现那都是徒劳，父亲的威严立在心中，可她竟分辨不出那是尊敬还是惧怕。
小时候受了很多打击，她真是害怕。
可在夏正国看不到的地方，她又想心痒难耐，想要随心所欲，不过都是一时放纵，一叶障目罢了。
但是此刻，她在丽江。
“我是为自己活的。”
薄沉光笑而不语。
夏其然想反驳，又听他说：“不过，我倒是想开一家民俗。”他侧眼看她，“在大理。”
夏其然摇了摇头，“我想在丽江。”
青葱满目的庭院，被蜜糖一般的阳光照的忽明忽暗，年年在夏其然的抚摸之中渐渐睡去。
夏其然的手收了回来，轻轻的仰到身后秋千的靠背上，吱呀吱呀得晃起来。
她合上双眼，听到薄沉光说：“丽江也可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段时间，那人一直在思忖……在丽江开民俗，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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