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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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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觅把给韶素准备的校园卡和银行卡放到桌上，校园卡上是韶素刚进校时拍的一寸照，比现在看着稚嫩些，淡淡的笑着。
“校园卡里有八百块钱，你先用着，以后每个月我都往里面打钱，这张银行卡里也是……”
“不行！我不能要！”韶素急得眼圈都红了，明明想当一个让许老师喜欢的学生，她不可以再麻烦她，更何况是那么多钱。
“乖，你先听我说，”许觅看她急成这样，安抚道：“你要懂得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人在幼崽时期都是无奈的，脱离韶家，意味着自由，也意味你在金钱上失去那点稀薄的依靠，该妥协的时候就要妥协，乖乖接受我的帮助，老师不就是要给学生解决问题的吗？”
“我可以……”
“你不可以，”许觅笑着打断韶素的话，“高三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懂，虽然我不赞同上大学是学生唯一的出路这句话，但是对于你来说，素素，这就是你唯一的机会，彻底摆脱你的家庭，过自己的人生，暂时的妥协就能换来更好的未来，聪明人要学会蛰伏。”
“不，不对，”韶素眼泪掉个不停，哽咽着说：“这太自私了，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就心安理得地拖累老师，老师好心帮了我，我不能恩将仇报，更不想成为您的负担！”
许觅给韶素递了张纸巾，看她哭得伤心，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我很喜欢你，所以愿意帮你，这与你无关，老师是成年人了，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而且……”
许觅故意拖了个长音，见韶素暂时忘了哭，疑惑地望过来，才继续道：“而且资助你上学，可是老师的投资啊！”
“就把我当成银行，你提前预支未来的钱，用来努力培养现在的自己，以后再把钱还给我就好了，我又不亏，以后好好生活，让老师满意，老师的投资就成功了！”
可是我那么平凡，要怎么才能让老师满意呢？韶素在眼泪朦胧中望着许觅，前所未有的彷徨。
“满意是很主观的情绪，我不会对你有具体的要求。”许觅看着这个伤心的孩子，不无感叹。
韶素的这个年纪，最需要物质，又最缺少物质，其他同龄人好歹有个家庭护着宠着，她没有，所以她比一般人要更早意识到人生的无奈。
不想妥协，但现实逼迫你妥协。
可是女孩啊，等你长大了就会发现，多年后的你，想要拥有物质，金钱，这都不是难事，最难的是，人生不能预支未来的财富。
所以这就是她对于韶素的意义吧，许觅突然觉得很欣慰。
见韶素还是心情沉重，许觅干脆坐去她身边，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
韶素顶着一头乱发，仰头看她，眼睛红肿，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奶猫，可怜巴巴的，许觅抽出一张纸，仔细地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虽然可能不是很明显，但是你老师我，可是一个富二代！”
“不信？”许觅见韶素惊奇的眼神，故意逗她。
韶素连连摇头：“我信！”
恐怕她现在说出再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孩子都会不假思索地相信吧，这滤镜可有点厚了。
许觅捏捏韶素的腮帮子，“所以啊，我在钱方面并不拮据，用我唾手可得的东西换你更好的人生，傻子都知道很划算吧，老师很开心能帮到你，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
“如果心里实在过不去，那就化感激为力量，好好学习！”
许觅不擅长说大道理，她一向觉得长篇大论毫无意义，但谁让她面对的是个小姑娘呢，只能耐着性子动用她平生所知的那点微薄的心灵鸡汤。
还好，在看到韶素点头答应的时候，许觅松了口气，她还是很有做人生导师的潜质的，这些话没白说。
她知道韶素自己也可以挣扎着长大，但是她毕竟年长人小孩几岁，出于责任，她希望她选一条没有那么艰难的路。
……
韶素的宿舍在五楼，544，因为开学已经两个月，本班住校的女生已经分完了宿舍，所以她只能去其他班空着的床位。
宿管阿姨拿着一长串钥匙在前面带路，用力推开门，给韶素指了指最里面的那张上铺，还不忘跟许觅搭话：“周末还来处理学生的事，老师辛苦了，不过以前没在学校见过您啊，新来的？”
“对，我刚来没多久，在高二教美术，姓许。”许觅打量着这间宿舍，虽然是八人间，但空间还算宽，左右两边各两张上下铺，除了韶素的那张，还要两张空着的床，应该只住了五个人，中间一张长长的桌子，看来是八个人的学习桌。
“怪不得！”宿管阿姨突然激动，手上的钥匙甩得叮当作响，嘴里的话又多又密：“我就说要是见过您这么好看的女老师我怎么能没印象，哎呀！教美术好啊，一周也没几节课，工作挺清闲吧？许老师有没有男朋友啊，您不知道，高二数学组一水的男老师，有几个还拜托我给介绍对象来着，一直没机会，您看……”
“阿姨，我有男朋友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您啊！”许觅见情形不对，赶紧敷衍过去，果然，说媒是中老年妇女的一大爱好。
“有男朋友了啊！”宿管阿姨遗憾地叹了口气，激昂的情绪被人泼了盆冷水，悻悻地说了几句好话，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走了。
原来许老师有男朋友啊，也对，许老师长得那么好看，有男朋友很正常吧……
“素素？发什么愣，快把东西放好，我带你出去买点生活用品。”许觅在宿舍转了一圈，从洗手台转到卫生间，感觉缺了不少东西。
“恩恩！好！”韶素答应着，两人走到门边，她突然想起来：“老师，我会不会耽误您时间啊，我自己去买也可以的，您不用管我了。”
“说什么呢，快走吧。”许觅嗔怪地拉了她的手下楼，放着一个没在学校住过的孩子不管，她实在良心难安。
“不过我还真有事……”
“那老师您快去忙吧，不用管我了！”韶素很焦急，怕自己真耽误了许觅的事。
许觅笑道：“别激动，我一会儿要去疗养院看爷爷，你也一起去？”
采购生活用品应该挺花时间，老爷子中午没她盯着有时不肯好好吃饭，她得去看一眼才放心，可总不能把韶素一个人留在这，只能带上了。
这孩子乖巧，是老人喜欢的类型。
“这……合适吗？”韶素有些犹豫，她当然愿意去看望许觅的爷爷，只是怕突然到访，不礼貌。
许觅：“放心，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爷爷年纪大了，就喜欢小辈，你去了他会开心的。”
韶素没办法放心，直到到了疗养院，她的拳头都没打开过，手心里都是黏腻的汗。
风岚疗养院是原森镇唯一的疗养院，还是十几年前，城里的开发商看中原森的自然环境才投资建成的，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离三中不远，大概车程二十分钟。
韶素乖乖地跟在许觅身边，穿过一条花木扶苏的小径，是一栋墙上满是爬山虎的别墅。
“爷爷，昨晚睡得好吗？”许觅熟门熟路地推开房门，床上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戴着眼镜，气质儒雅，见到许觅的那瞬间，眼睛里都是笑意和疼爱。
“昨晚下了小雨，睡得比往常好，这个点来，吃饭了吗？”闻爷爷说着，注意到许觅身边的小姑娘，笑着招了招手，“这是哪家孩子，长得真俊。”
“一会儿去吃，这是我学生，韶素，今天帮她处理点事，刚好来看看您。”许觅帮着护工把桌子支开，把饭菜摆好。
“爷爷您好。”韶素笑得腼腆，脸红红的，大概是见了长辈不好意思。
是个好孩子，闻爷爷就是好奇，他这孙女虽然不在他身边长大，但对她的性格很是了解，她不是个热心到把普通学生介绍给家人的人。
“还是学生吧，读几年级了？”
韶素表情恭敬得像面对老师提问：“高三了。”
“放松点，我爷爷又不吃人。”许觅笑着拍了拍韶素的肩膀，把她带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倒了杯水给她。
“爷爷，先吃饭吧，今天的菜心很新鲜。”
闻爷爷乐呵呵地享受孙女的关怀，有许觅在一遍给他夹菜，果然吃得比平时多了些。
看了一眼沙发上乖乖喝水的韶素，老人家小声问许觅：“你不是教高二吗？怎么还负责高三的孩子？”
许觅疑惑地问：“您真没认出来？韶素是咱家楼下韶家的大女儿。”
闻爷爷为许觅话里的‘咱家’而暗自高兴，听她这么一说，惊讶地又打量了几眼韶素：“她是韶家的孩子？”
许觅见爷爷皱眉，笑道：“怎么了？”
“韶关强不是个好人，他们家的事你不要沾手，小心脱不了身，”他和韶关强做了二十几年邻居，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好感，“不过他前一个媳妇，小于，人蛮好的。”
人老了，就是爱回忆从前，闻爷爷的记忆像开了闸一样，关都关不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