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钱百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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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美食杂志的拍摄，最近不是换季嘛，他们专门做了一项特辑。”在短暂的沉默后，宋河山解释道，“杂志名就不说了，小杂志，你平时应该不关心这种。”
这时，旁边站着的女博主也说话了，她拿出数个包装精美的小礼袋，分发给大家：“你们好，第一次见面，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这是我做的饼干，如果不嫌弃的话，大拿回去尝尝吧。我很少上电视，如果今天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就麻烦大家提醒我了。”
楚忧的目光又转到女博主身上。
虽然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算不上什么美人，但她说话的模样十分温柔，表情仪态也自然大方，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也很符合她在网上塑造的知性美人设。
虽然对她和宋河山的关系存疑，但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楚忧向来是热情又体贴的，马上就笑着上前，去接女博主手里的饼干。
不过别人都顺利拿到了，轮到他的时候，女博主却轻轻绊了一下他的手，柔声说：“你拿最后这个蓝色袋子的。”
她解释道：“听说你不太吃甜，所以我专门做了份减糖的。”
楚忧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我不爱吃？”
女博主听了这话，只是低头一笑，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不止是你不爱吃甜，你喜欢什么颜色，你的生日，她都知道。”倒是旁边的宋河山开口了，“她这算是你的粉丝了吧？”
“哪里哪里，我这算什么粉丝，一次演唱会也没去过，说出去人家要喊我白嫖了。”
楚忧也笑了：“我们团的歌就放在音乐软件上，谁要听都可以的，没有什么白嫖不白嫖的。”
女博主被他哄得高兴：“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我的秘密》这个节目吗？我孩子喜欢看这个，我每天晚上陪着他们一起看，就这样知道你的。”
一说《我的秘密》，楚忧倒是想起来了。
这是央台少儿频道每晚八点半必播的一档节目，专讲儿童成长路上遇到的各种烦恼。
几年前，他受人委托，给这个节目做过一段时间的配乐。
ALOHA平时唱的都是些伤痛的情歌，要不就是快节奏适合跳舞的歌，一说要给孩子们唱歌，表现一种纯真可爱的感觉，楚忧也不知道怎么弄，干脆每次上去即兴演出。
每到节目片尾，他穿着电视台给他准备好的玩偶服，只露出脸和手，在结尾字幕的徐徐上升的背景后，一边用口琴、尤克里里、手鼓等简单的乐器演奏纯音乐，一边和孩子们做游戏，逗他们开心。
因为是随性创作，奏出来的曲子别有一番风味，清新活泼、朗朗动听，和孩子们玩耍的场面也各位可爱有活力，竟意外地让楚忧在儿童、以及陪同孩子看电视的家长之间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后来楚忧离开了这个节目，节目组还特意把他的曲子做成了片尾的BGM，时不时地播放。
女博主又说：“我听宋先生说，你们团的大部分歌，都是由你作曲。我真有点意外，现在很少有偶像自己写歌的。”
宋河山接话：“不止是作曲，词也是他写，演唱会也是每场必开麦，感觉就像是活在音乐里的人。就是把他投放到什么都没有的天上，他也会扣响星星，奏出一首曲子来。”
女博主：“哈哈，这个形容很有趣。”
宋河山：“你要是有兴趣，下次可以来我们这里参观。”
楚忧听着他们一来一回，明明说的是要参观他的工作室，明明听起来是在夸他，听起来却格外令人别扭。
几人寒暄完，导演传来了命令，机位已经准备就绪，马上就要开拍了。
宋河山和女博主终于停止了交谈，同时室内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按部就班地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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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同时间，婉业。
高层办公楼的灯还亮着，楚忧走后，张敏凡留下来忙东忙西，不注意就到了这个点。
又不知不觉加班加到这么久。
经纪人、导演、制片人……这些娱乐行业相关的职业，不提背后的那些人际关系，在没有爬到顶点的时候，拼得就是谁比谁更能下苦，谁更能熬，谁更扛得住。
何况，她还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学徒，刚被师傅带了没多久，就要负责ALOHA这样的天团，如果连努力都没有了，那她真不知道要靠什么去坚持。
这努力既是支撑，也是她麻痹自己的药剂。
而这一切都源于，ALOHA虽然是天团，却是一个在逐渐向下陨落的天团。
近几年随着偶像经济的成熟和粉丝文化的扩大化，资本统统削尖了脑袋挤进来想分一杯羹，每年出现的新公司和新组合简直有如雨后春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偏偏这又是个流量为王的时代，只要掌握了流量，不论从前如何，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一举翻身做顶流。当然，跟不上步伐而被迫黯淡离场的团，也是数都数不清。
这样残酷的不稳定的现实，让爱豆这行越发卷生卷死了。
婉业虽说是大公司，这几年也疯了一样到处挖掘新人，自己的练习生也几乎全动用了，翻翻捡捡，终于决定要在今年推出两个大型新团了，男团女团各一个。
刚才跟她视频通话的那个经纪人，名叫钱百会，这两个新团都是由他带。
钱百会并不是婉业的老员工，而是婉业特意花了大价钱从其他地方挖墙脚挖来的，听说婉业给他开了相当丰厚的条件，又特意配了专门的工作室和助手团队，可谓能让他倾心培养新团，使足了力气。
跟张敏凡不同，钱百会是一个老道的经纪人，在这行已经做了几十年，从80年代港风传入内地的时候，就活跃在一线培养艺人了。
按说男团和女团发展路线不一样，但他都能做，都懂得如何包装，几十年依然目光锐利，抓市场能力一流。
而他挑出来的人……张敏凡一想到那个外表冷冰冰的男孩子，几乎就已经预见到了他出道后未来的营销通稿会怎样铺天盖地，会怎样声势浩大。
而相比之下，ALOHA虽然歌依然火，粉丝团也依然坚固，可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颓气。
人心是喜新厌旧的，即使老团还能打，经典还无法超越，人们也会不断期待、不断渴望见到崭新的面孔。
更何况男团的受众大多都是未成年的女孩子，随着ALOHA的团员的年龄越大，他们能跟粉丝共情的点也就越来越少。
该怎么做……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力挽狂澜，改变ALOHA的颓势呢？
张敏凡深深叹了口气。
她大概是做不到的吧。
公司突然推出Spro计划，连她都是后知后觉才知道消息的，公司这次速度之快、意志之坚决，作为一个半路被提上位的经纪人，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她刚才给钱百会去了个电话，一是为了就刚才突然切断视频道歉，二是想就楚忧说的事探探他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帮ALOHA的成员争取到跟优秀的新人组队。
对于这第一个问题，钱百会只是笑一笑就过去了，并没有当回事，而从他的口气听，他似乎也没听到张敏凡和楚忧的对话，这就让张敏凡放心多了。
但对于第二个问题，钱百会就开始展现他那老经纪人的油滑了，明明是张敏凡先带着条件去找他谈的，结果却反而被他拿捏住心思，反客为主了。
几个看起来有潜力的新人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推出Spro候选人之列，剩下的各有各的一言难尽。
而ALOH这边，即使是团内人气最低的宋河山和秋谦，也是这么多年经过娱乐圈的锤炼猛打的，比一个初出茅庐不懂事的练习生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张敏凡说得都快冒火了，到最后也只是把这事暂且稳住，先不要急着组队，先找个机会，让两边的人都认识了解一下再说。
谈话到这个走向，就跟楚忧的想法差不多一致了。
又跟钱百会磨了一会嘴皮子后，双方达成了一个初期的计划。
他们决定做一个新的综艺节目，从ALOHA和新团各抽三个人参加，成员们两两成组参与拍摄。
至于综艺的形式和地点，最好放在室内进行，档期不要太长也不要太短，做个十一二期就行，这样既节省成本，又方便老团新团的人互相认识，还能顺便让Spro的组合在粉丝心中打个底。
跟钱百会挂掉电话后，张敏凡几乎要摊在椅子上了。
这个综艺算是目前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吧，不过还是被钱百会将了一军。
因为在做综艺这里，还是钱百会经验更足、人脉更广，特别是他跟一个人称“郝大导演”的鬼才综艺导演很熟，经郝导演和他手下的剧本出马编排的综艺，不是爆火也是小火。
钱百会就以郝导演为诱饵，提出参加综艺的人选，必须要由他来选。
“……那么，”张敏凡无奈道，“您希望我这边的谁去参加综艺呢？”
“我只要楚忧就够了，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就行。”
“楚忧吗……”
“是啊，那孩子是天生的吸粉相，有他在的地方，永远都能引起话题。”电话那头的钱百会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是在缅怀什么一般，“十几年了，依旧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钱百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