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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冬月十九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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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噼啪”作响,大家围坐在一处,参客慢悠悠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叫海力森,是海东族最优秀的杀手……”
画师下了死劲掐着我的脖子——手脖子,才让我没站起来抽他两巴掌。
什么玩意儿!
就这素质也叫杀手!
拉低我们整个杀手行业的集体素质!
“你们的感情真好,”他看着紧紧握着我手腕的画师,“我和古丽在敖包相会的时候,也是这样手拉着手。”
我从牙缝中努力蹦出几个字:“草原人民的爱情还真是奔放。”
参客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他望着火堆,陷入美好的回忆,我用最小的动作把画师的手甩脱,附在他耳边低声:“放心,我不会杀他的。”
“我去比赛之前,她也会这样轻轻俯在我的耳边,悄声细语……”参客望着我俩,眼中含着对那个名叫古丽的姑娘无比爱恋。
我扬起眉,难道古丽也会说,放心,我不会杀他的?
画师斜了我一眼,没说话,不过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一分无奈两分叹息三分鄙视四分唾弃。
加起来就是十分抽搐。
“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都跟你似的。”画师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了。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难道,他学会了读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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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客的爱情故事简直简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草原上有北A国和北B国两家,参客来自北A国,古丽住在北B国。
说是两国人,其实就住隔壁。茫茫大草原,国与国的边境线没有那么清晰。
有一天,古丽的小羊羔跑到参客家的草场附近,参客将它带回家,古丽上门来讨要。
没想到羊羔没讨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个时候,她就站在我家帐篷外,手里还拿着她的小马鞭,她让我把她的小羊羔还给她,我说要她骑马赢了我才能还……”参客的眼睛发亮。
“我家世代为王室养马驯马,她哪里能赶得上我。但是,我又怎么能赢她,让她走在前面,那一头小辫在风中飞扬,她望着我一笑,就像阳光驱走了乌云……”
画师听得很羡慕:“多么美好的爱情,不掺杂一点世俗的物欲,一切只因为爱,一切只为了爱……”
参客陷入了无限的追忆中。
他久久不曾开口,我问道:“你输了,羊羔还了,然后结束?”
画师无语,欲扶额,忽然发现手上有油,开始东张西望找东西擦手。
参客摇头:“我请她到家里喝奶茶、吃羊肉、喝马奶酒,她临走,我还送了她一套最好的马具,我亲手做的马鞭,风干牛肉、还有几张狼皮。除了她的小羊羔,我还把一匹好马换给她。”
画师:“……你们这是订婚?”
参客:“刚见第一面,哪能就订婚,只是一点小小心意罢了。”
画师左手的拇指和小指同时抖动了一下,我知道他一定是按下了ctrl Z,撤回。
我低声:“ctrl E,顺手接一个ctrl S。”【在ps里,ctrl E合并图层,ctrl S是保存,之前画错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修改了。】
画师用他完好的左手在我背上用力捶打。
“你们在说什么?”参客完全听不懂。
画师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玩笑。
参客又开始在怀念:“我和古丽之间,也有只属于我们自己的秘密与暗语……”
最后说到重点,北A国跟北B国虽然不至于要死要活,但是离得太近,总是时不时的起点冲突,古丽的父母不同意这个婚事,参客的父母也不同意。
北A国强势,北B国弱些。
参客的梦想是先把自家搞定,再去解决古丽家的事。
免得万一让姑娘家软磨硬泡同意了,自己这边不行,岂不是很伤古丽的心。
因此他想到了让大王帮忙,但是大王要他来当间谍,事成之后下令让他父母同意。
参客叹了口气:“不过事到如今,想必我也难逃一死,今日与两位有缘,我有一个不情不之请,不知两位能不能替我将这只铁盒,交给源开记的曹老板,他与北B国有生意往来,请他帮忙转交给古丽,告诉她,我在南国已另有新欢,请她另觅良人。”
画师这个艺术细胞过于浓厚的人已经哭得唏里哗啦。
我一口答应:“成,没问题,你的爱情故事,深深的震撼了我,太感人了,我虽不能保你平安,但是,你的心意,我一定会传达给古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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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老板娘看见我在雪崩地段留下的记号,知道我们被卷到山下,很快找到我们,我们吃饱喝足出山啦~
参客被老板娘带走。
回到家中,画师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哎呀,还是家里舒服。”
他一个飞鱼式跃起,呈“大”字型扑在床上,抱着棉被滚来滚去。
画师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去送铁盒。”
“说起这个铁盒挺好看的,不如我把它给昧了。”我故意说道。
画师侧卧着,用手撑着脑袋:“拉倒吧,你哄谁呢,探子留下的重要线索,不知道能买多少这种不值钱的铁盒子,你才不会把它留在身边。”
我:“耶?我还以为你被他们那神仙爱情给感动了。”
画师:“我是什么人,明查秋毫,一个成年后就独立生活的民族,婚姻的事上哪有这么多屁话,何况那两个北国之间,一直在通婚,哪有这么深的仇。”
我:“哦,那依你看,是怎么回事呢?”
画师:“我看,他这东西里有古怪,说不定就藏着什么要紧的情报,想骗咱俩这两个没看过琼瑶剧的人心软上当。”
接着他又说:“你不会没看出来吧,哈哈哈,你这杀手能力不行啊。”
“不愧是画师呢,分析的这么透彻。”
我将原来的衣服脱了扔在地上:“你一会儿给我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偷偷用我的衣服擦手。”
画师干笑两声:“这不是以为你不要了嘛,都撕破了,还穿,以后万一被抓,严刑拷打的时候衣服一脱,全是缝缝补补,多丢脸呐?”
我懒得理他,匆匆在衣柜里翻找干净衣服。
画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问他在看什么,画师说:“如果我把油涂在你身上就好了,看这身材,涂上油,我可以画一百张素描。”
“哦,我走了,一会儿会叫路口的油饼胡辣汤店给你送来,你别自己做了,小心没冻死被毒死,吃完再睡。还有把我的衣服给洗了!”我冷淡的扔下一句话,向县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