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离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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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公寓门前，宋敛一手撑着门框，抬手输入密码，将指纹按上去开了门。
莫闻笙垂眼凝着宋敛输密码的手，在看清楚那几个数字之后微微舒展了眉心。
宋敛看在眼里，明白这是一个心下了然的表情，说明他也知道这密码的含义是什么。
看来这还是个早有渊源的密码。
但此时宋敛并没有探究莫闻笙密码由来的心思，他推开了门，看着莫闻笙走进玄关，听见莫闻笙平缓的声音：“昨天晚上买药回来，打不开门，不想打电话吵醒你，所以在走廊坐了一会儿，后来－－”
就睡着了。
话顿到一半，莫闻笙看向放在桌上的药品。
他回头看向宋敛，“怎么没用这些药？”
塑料袋的袋口还系着，跟昨晚买回来时一样，可见还没有被使用。
宋敛跟着莫闻笙的视线看过去，怔了怔，一时没答上来。
为什么没用，因为根本没想到这是莫闻笙专门去买给他的。
宋敛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一旁的地面，早上他找到莫闻笙的时候，人就是坐在这里睡着的，当时的离奇画面还清清楚楚地留在他脑海里。
而现在更离奇的是起因居然是去给他买药。
完全理不通莫闻笙的脑回路，还在头疼的宋敛一时也不想多思考，只先指了指莫闻笙手里拎着的袋子，转移话题，“岑秘书今天托你给我带了药膏。”
原本在巷子里莫闻笙已经把东西给了他，大概是因为他后来突然发病，这袋子又到了莫闻笙手里。
这么说着，一手撑在门框上，宋敛伸出另一只手去接袋子。
他不确定今晚莫闻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但他隐约记得莫闻笙抱着他进了车里，还和司机进行了交谈。
那么至少当时的莫闻笙还是正常记忆的莫闻笙。
宋敛记不清进入车里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莫闻笙肯带走发病的他，就说明协议的事就还有余地。
但他现在一身烟酒气，公寓里也没有他可以替换的衣服，如果到了早晨，莫闻笙跟上次一样清醒过来，发现他违反条例把烟酒味带进了公寓，不知道会不会追究。
宋敛不打算中断协议，也不想留下这样的把柄，所以保险起见，今晚他不打算留在公寓。
但宋敛伸手过去等了几秒，发现莫闻笙没有把袋子给他的意思。
玄关没有开灯，莫闻笙整个人浸入了暗色里，回头看向依旧站在门外的宋敛，明白了宋敛打算直接离开的意图。
他垂了下眼，眼底的漆色浓郁了一些，但光线这样暗，宋敛并看不清楚。只瞧见莫闻笙拎着袋子的手往前探了过来，宋敛伸手去接，却突地被抓住了手腕。
宋敛原本是靠着按在门框上的手支撑着才站稳了，被莫闻笙突然扯动，当即失去重心，往前踉跄过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迈进了玄关。
莫闻笙一手拉着他，动作自然地关上了背后的门，语气同样自然地说：“一会儿我帮你涂。”
宋敛顿了下，“你……什么？”
莫闻笙没再出声，只攥紧了宋敛的手腕转身往公寓里走。
公寓内没有开灯，四处都是黑的，黑暗的环境加上强势的动作，瞬间点燃了宋敛刚刚平稳下去的情绪。
宋敛迅速停步想要把手抽出来，但莫闻笙握住他手腕的力气偏大，他一时没能成功。
又被拉着往里走了几步，一种强烈的被冒犯感涌上来，最终把什么为了协议的隐忍念头也全都压了下去。
宋敛直接抬腿扫了过去。
力道不太足，但攻击得很迅速。
莫闻笙似乎没有预料到宋敛会这样发难，侧身生生承了宋敛这一下，但他依然没松开宋敛的手腕，于是下一秒就被宋敛借着力逼近，抬肘而上。
莫闻笙后退了两步，大概是后背跟后脑都撞在了墙上，在黑暗中发出两声闷响。
这声音听起来着实有些大，宋敛呼吸发紧地压在莫闻笙身前，嗅到莫闻笙身上冷冽的气息，在这两声闷响里冷静下来。
刚才后头的几下他用的几乎是最大的力气，因为预判到莫闻笙一定会防御甚至反击。
但现在才反应过来，莫闻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基本的格挡动作也没有，仿佛完全是要由着他揍。
……记忆退回去了，难道连怎么打架也不记得了？
宋敛有些茫然地怔了几秒，又听见哐当一声，是莫闻笙手里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随后听见莫闻笙很轻地舒了一口气。
一贯沉稳的气息有点抖。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这人才因为车祸伤过头，刚刚却又撞到头了。
宋敛心里一惊，想到客厅有盏灯的开关就在这堵墙上，迅速伸手摸索着开了灯。
在从黑暗转换到光明的短暂时间里，宋敛伸手去捧莫闻笙的脸，想顺着摸过去查看莫闻笙的后脑刚刚是不是被他伤到了。
但在灯光彻底亮起来之后，宋敛摸过去的动作一顿。
现在的姿势，是他双手捧着莫闻笙的脸，而莫闻笙垂眼看着他，如削的眉蹙起，雾黑的眼底一片殷红
却不是愤怒。
宋敛瞪大了眼，看着一点晶莹从莫闻笙眼底溢出来，沿着冷硬的轮廓滚落至瘦削的下巴，一路融进了他按在莫闻笙脸侧的掌心。
人的眼泪温度并不高，从体表滑落下来之后更是接近冰凉，宋敛却觉得手心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下意识迅速抽回了手，连带着往后退了一步，想再退一步的时候，被莫闻笙低着头拉住手腕。
这次用的力气非常轻，似乎不用怎么费力就能甩开。
但宋敛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低头看向自己潮湿的手心，有些恍然地眨了下眼。
他……
他把莫闻笙打哭了？
荒唐的念头导致宋敛大脑都有些宕机，如果这时候莫闻笙还手，他绝对顾不上应对。
但莫闻笙没还手，只是继续抓着他的手腕。
姿势很固执，好像是怕他突然走掉，却又力道很轻，似乎是如果他硬要走也不会再阻拦。
宋敛咽了咽嗓子，觉得这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几乎有些超出他的想象范围。
宋敛迅速回头看了眼，把手腕抽了出来转身往后走，没注意到莫闻笙在他抽手瞬间灰败下去的眸色。
但几秒钟之后，里头的色泽又亮了起来，看向宋敛手里拿着的纸巾。
宋敛把纸巾塞到莫闻笙手里，清了清嗓子，“抱歉……额，是很疼吗？”
莫闻笙没出声，宋敛又抽了张纸巾，动作迅速地在莫闻笙脸上抹了抹，把那些几乎震碎他三观的水渍擦得干净，又伸手小心地摸了摸莫闻笙的后脑。
没有肿包。
莫闻笙全程安静地看着宋敛。
灯光把青年锐丽的精致棱角润得柔和，也将上头黑白分明的漂亮染得更浓。
因为在近处仰头的姿势，线条流畅的修长脖颈毫无防备地向他暴露无遗。色冷却灼眼的白一路延伸至因动作愈发明显的锁骨，最终掩入半开的衣领。
莫闻笙及时错开了眼神，在宋敛收回手对视过来的时候压了压眼睫，声音很低。
“很疼。”
“我不是故意……”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宋敛皱眉又仔细摸了摸莫闻笙的后脑，焦虑情绪让他的呼吸稍微急促，“你有没有觉得头晕？”
莫闻笙伸手叠在宋敛放在他脑后的手上，安抚一样轻轻按了按宋敛的手背，“没有。”
宋敛的呼吸稳了稳，一时没注意到莫闻笙的小动作，他转身去解开放在一旁的塑料袋，从里头找到一瓶跌打喷雾。
出了这样的事，宋敛今晚是没办法放心地走了。
回身去玄关换了鞋，宋敛把莫闻笙拉到沙发上。
他全程动作得迅速，没注意到莫闻笙看见他换鞋时终于放松的神情，只快速把喷雾在手里晃动几下，仔细给人喷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离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