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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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芷柔满眼的震惊里，还有些“居然”的责怪。宁芷柔合上嘴，看了眼梁雪离离开的窗，只能看见车水马龙的街市。她转过眼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薛灵致。
半晌，才酝酿出一句：“三娘，他说的七爷，是我知道的七爷吗？”
薛灵致垂眸，慢慢地点头。她想起来为何会觉得刚才那人穿的衣服眼熟了，因为那天在七爷的清醒居前，那个抱着胳膊的人穿的也是类似的衣服。
宁芷柔在薛灵致眼前走来走去，显然这事儿冲击太大，她一时无法接受。
薛灵致听着她凌乱没有节奏的脚步声，心里却在想着旁的东西。
若是七爷搭救了徐临，那退婚一事，是否他也掺了一腿？
可是他又说不要她如何报答，只要绣一方帕子。
……
薛灵致的思绪慢慢飘远，“三娘，三娘，三娘！”宁芷柔的手在薛灵致眼前晃了几遭，薛灵致才反应过来，愣愣应了声：“啊。”
宁芷柔抬头无奈道：“你在想什么啊？你居然认识七爷？”
她又是皱眉，又是抿嘴，五味杂陈在心中。七爷那样的人，对她们来说，几乎只能仰望。忽然她的好友和这种人有了交集，她一时有些茫然。
宁芷柔脚步一顿，在薛灵致身边坐下，撑着下巴，盯着薛灵致，低声询问：“三娘，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
薛灵致皱着眉头，茫然地看着宁芷柔。她居然会这么认为？
她有些恼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宁芷柔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不过你求七爷？怎么会……徐临？”
既然她猜到了，薛灵致也不想隐瞒，点了点头，“那日我同你在街上遇见七爷，我便想起了这事儿来，谁知七爷也是个好人，听我说了，竟然真的高抬贵手帮了。”
薛灵致下意识地隐瞒了那些事情，她说完，一耸肩，又叹息，“真是多谢他了。”
宁芷柔笑，似乎有些疑惑：“七爷竟是个这样好的人？”
薛灵致但笑不语，当然不是，他是个恶魔，是个恶霸，同他们那些吃人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同。
她在心里如此说。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忽然起了恻隐之心也说不准。”薛灵致仍旧浅笑。
宁芷柔眼珠子赚了几圈，最后低着眉头劝薛灵致：“无论如何，还是不要有过多牵扯吧。走吧，咱们回去吧。”
“嗯。”薛灵致点头，她亦不想同七爷有过多牵扯，但愿真能不牵扯。
这事就她们几人知晓，薛灵致不愿多生事端，也没把盒子给他们看，只让有德收了。
“等等。”薛灵致叫住有德，锦盒外头是上好的缎面，这个盒子的气质就和整间屋子格格不入。薛灵致打开锦盒，盒中安然躺着一枝人参。
薛灵致合上锦盒，“拿去放好吧。”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若是拿出来了，势必说不清楚，倒不如尘封箱底。
李成玉听闻她回来了，前后脚便过来了，故作严肃地讨要东西。
薛灵致歉然道：“抱歉。”
李成玉故作姿态地叹口气，走到薛灵致身后，“果然三娘就把我忘了。”
薛灵致转过身，拉李成玉的手：“玉姐姐，我错了，你想要什么，明天我陪你去买。”
李成玉一听来了兴致，笑意盎然：“真的？”
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她咳嗽一声，又端起架子来：“倒也不是不行，既然三娘想去，那咱们就去吧。”
薛灵致点头，心里想的是明日和玉姐姐出门，可以挑块上好的丝帕。七爷说让她绣一方帕子，给七爷绣的帕子，肯定得用上好的料子，才能提现她的诚意。
正好找些事做，省得她胡思乱想。
至于图样，绣什么呢？薛灵致出神，忽然想起那枝黑红相配的梅花来。
李成玉对逛街十分热衷，倒不是为了买什么，只是单纯地喜欢逛。
她一出门，就像脱缰的野马。薛灵致自认为是驯服不了，便退让一边，自己挑做帕子的材料去了。
薛灵致挑得认真，细致比对了触感，最后才选定了一方。摸着舒服，价钱也高，薛灵致付钱的时候都心疼。
最后李成玉什么也没买，倒是好奇起薛灵致来。
“三娘怎么忽然想绣帕子了？”
薛灵致道：“忽然想起来，便想绣了。”
李成玉点点头，十分赞同：“挺好的，找些事情做，省得被那臭男人气到。”
原先徐临还是千好万好的临哥，如今就成了臭男人了。
薛灵致笑，“玉姐姐消消气，日后还是要见面的，也不必要。”
李成玉微翻了个白眼，“哼，他可不是个臭男人嘛，放着我们这么好的三娘不要。好了不说了，咱们回去吧。”
二人出了铺子，消失在人群之中。
斜对面的楼上的视线也随之消失，梁祈低头抿了口凉茶，问身边站着的人：“昨儿说的什么香来着？”
雪离目光沉沉，“十六。”
昨儿他见了薛姑娘后，回去复命，七爷忽然一嗅，而后心情大好。问他薛姑娘昨日行踪，他如实相报，七爷不知怎么，心血来潮便去了那家胭脂铺子，把人掌柜吓得声都不敢作，一个劲地擦汗。
七爷悠悠闲闲地将店里的香粉盒都嗅了一遍，最后手里拿了一盒香粉，笑眯眯看着掌柜问：“这个叫什么？”
掌柜的既欣喜又畏惧地告诉七爷：“七爷好眼光，这香名为十六。是从西梁进的，意喻女子十六岁，清甜中，又带着勾人的媚。”
七爷目光幽深，落在香粉盒上，低头深嗅一口，满意地闭眼。
“多少钱一盒？”
“十两银子。”
七爷给了并棠一个眼神，并棠便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扔给掌柜。
“一百两。”并棠眼神阴鸷，看着掌柜。
掌柜又惊又吓，颤抖着拿着钱袋连声道谢，送走了这尊大佛。
梁祈低头晃了晃手里的茶杯，嘴角勾着一抹浅笑，眼神里仿佛夏夜的天空，幽深却又有一弯明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十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