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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霸道总裁的酷炫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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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圆圆,你去哪了?】
【我好担心你啊,你的东西都拿到哪里去了,寝室怎么空了?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我去向经理求情了,他同意你回来上班,只要你向他道歉】
【我好不容易才帮你争取到的,圆圆,别这么任性】
【我早就跟你说了,像你这样活着会很辛苦的】
……
以十几条文字信息开篇,数份映像讯息收尾,楚欣霖的可谓是软硬兼施的好手,话里话外都在催促不辞而别的室友回去。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算不辞而别。
因为前夜离开宿舍时,金逸沅特地发了一份账单,上面是楚欣霖欠他的生活费用,白纸黑字写明了归还期限。
这笔欠款直接输入意识网总账务系统,若逾期不还钱,将直接启动追债程序,计算利息。
如此不留情面的做法,想必被楚欣霖身边的其他人知道了,都会觉得他狼心狗肺,愧对唯一的朋友。
朋友?
这家伙还不如日常抽风随时算计人的焜泽,一个糟糕但够直白的损友。
不,以楚欣霖的定位,他应该是一个虚假的暧昧对象。
在空巢休息够半天,边忙碌地吃吃吃,边快速浏览完楚欣霖的所有来讯,金逸沅将最后一包零食袋捏成团,扬手一抛,精准投进几米外的回收箱。
楚欣霖知道他看见了,现在又发来请求见面的邀请,说在他最喜欢的餐厅请他吃饭。
若不出意外,这又是一场过去重复过无数次的诈骗现场。
而稍加考虑后,金逸沅出发了。
在游戏里体验惯了轻巧的身躯,陡然回归现实,走五步就必须喘十步,难免会产生落差感。
“看来得想办法解决掉……”
快到见面地点,嗅到空气里油腻却喷香的味道,金逸沅极力克制着狂吃的欲望喃喃。
他将重建生活习惯的目标提上日程,排在更前面了。
拐过街口,那栋屋顶六十度歪斜,名为青鸟的餐厅伫立在道路尽头。
傍晚的红光染遍天际,店门前那只生锈的青铜像也成了一只血淋淋的赤鸟,仿佛是挣扎着摔落,再也飞不起来。
这家是灰区里罕见的古董餐厅,即完全使用人力资源,不提供端口服务。
刚一进门,正对入口的吧台后就传来粗犷雄浑的声音。
“欢迎光临,随便找个位——噢,又是你啊。”
弯腰收拾的老板直起腰,像一座小山陡然升起,他没有头发印着纹身的脑袋顶着半死不活的灯泡,油光锃亮。
他独自经营了青鸟二十多年,打交道时新老顾客都只叫他老司令,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或来历。
不过在灰区,真实姓名也不重要。
“约你的家伙在老位置,最里头。”
老司令甩了一下擦桌布,嫌弃地皱起眉。
对于男人,金逸沅颔首以示感谢,快要转进过道时却被对方叫住。
“我看你每次来都不喝酒只胡吃海塞,要么就闷头坐着,像个吃饱就睡的蠢猪,你不觉得很没意思吗?”
老司令直视着他,用词毫不避忌,也推出一份浅蓝色的饮料,杯子就拇指大小。
“今天客人少,这算我请你的,你在这先坐会儿。有时候喝点酒,人反而会更清醒。”
邀请很和善,老司令的神情却因为狮子纹身的加持变得凶神恶煞,颇有种‘你胆敢拒绝我就一拳撂翻你’的错觉。
金逸沅一顿,欠身道。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不喝酒。”
察觉男人面露愠色,他又补充道。
“而且私以为,好酒在胜利的时候享用才能品出更好的风味。”
语毕他沿冷清的过道一路走到底,终于见着那前室友了。
栗色短发,俊美面容,身上穿着鲜亮称身的水蓝套装,活像个从时尚画报,甚至是陨星世界里走出来的模特。
他转头,神情从忐忑转为欣喜,如一朵罂粟花瞬间绽放。
“圆圆!”
青年呼唤一声,没等金逸沅走近就快步迎去,半搂着他,动作甚是亲密。
“你这两天到底去哪了,我快担心死了,下次不准再这样了。我不是说,等我参加完亚斯先生的派对就回来帮你劝经理吗。哎,你衣服怎么又这么穿,这不好看。”
这都还没坐下,楚欣霖说的话就像一团故意弄乱的麻线,成功让金组长眉头紧锁。
于是他直接开口。
“我没去哪,到处找新住所而已。另外我记得我留过消息给你,你看到了吧。”
楚欣霖一愣,随即又笑着揽住他坐下,并肩靠着沙发背。
“当然啦,你的消息我怎么会错过。我只要一空下来就会想起你啊,你有没有想我啊。”
墙角位置本就受限,半圆形的陈旧绒沙发缺乏弹性,木桌被固定在地板上无法匀出空间。
这无一不在给坐下都很困难的金逸沅制造压力,也让他不得不向宽敞的外面,也是楚欣霖的身边靠近。
更要命的是,楚欣霖提前点好了一大份热气腾腾的奶酪炸鸡。
旁边的洋葱圈上挤着两种酱料,色泽鲜艳引得人口水横流。
但是在这一刻,某人守护钱包的决心胜过无法自控的食欲。
“我倒没有,我也挺忙的。”金组长冷淡地回道,“而且我今天来是想专程告诉你一声,不用你向经理求情了。还有,请尽快还我你应付的欠款。”
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楚欣霖的笑容完全僵住,也让他趁机沿着沙发挪位,转为与人面对面。
“楚欣霖,我们只是室友,不是么?”
这下青年反应倒快,越过桌子一下按住他的手背。
“我可从没这么说过啊,圆圆。你无父无母从小流浪,我也被赶出家门,我们今后是彼此依靠,一直相伴的最亲密的人。”
盯着楚欣霖急切又委屈的脸,金逸沅继续面无表情地输出观点。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没有吧。另外还请你分清楚,关系好坏是一回事,金钱关系是另一回事,不要试图用其中的一种掩盖另一种。”
小隔间里安静了许久。
“我明白了……”
楚欣霖慢慢收回手,眼中的担忧加重,声音却再次放轻。
“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是上次那群人刺激到你了,对吗?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你在的岗位是最安全的,要是我能来早一点……”
一听这茬,金逸沅连忙抬手叫停。
“不,严格来说这不关你事,除非那群人是你找来的。”中间停顿几秒,他凝视着人再问,“他们能穿过半个场地,准确地找到员工通道,还正好撞见只有一人的我……这些都跟你没关系,对么。”
话音刚落,有反应的不止是楚欣霖,连后方假装忙碌的老司令也干咳了一声,像是想笑又不敢笑,又像是掩饰某种尴尬。
维持了几秒古怪的表情,楚欣霖起身,一脸泫然欲泣。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对你做这些,圆圆,你难道忘了是我一次次在别人伤害你的时候出来帮你挡下的吗?难道我的真心、时间,还有感情在你看来都是假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是事发之前的何惜缘,说不定听到这一句就会动摇了。
“噢,是嘛。”现在的金逸沅双手交握,撑在下巴前,“那你最好也是实话实说,不然我对你就不是失望,是失信了。”
楚欣霖蓦然瞪大眼,张合着嘴一时无言。
而刚要说话,他就被端口收到的消息打断了。
不是本人也没共同查阅的权限,金逸沅不知道青年看见了什么,可从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判断,这应该是一件不好推辞且意料之中的事。
“经理又发消息来问我你的事了,圆圆,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回去吗,那里是唯一一个肯接收你的地方啊。是我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到的机会,你难道不喜欢吗?”
又来了。
暗自计数的金逸沅摊手,已经懒得再继续和人掰扯下去。
“你要是有事就先走,时间是人最不容浪费的财产之一。”
见他神情冷漠,执意下逐客令,楚欣霖也干脆地放弃劝解。
“我还会再联系你的,也会尽快把钱凑齐还你。没有我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留下这话,青年离开时还一步三回头,模样深情又真诚,像是家长和伴侣的结合体。
古董推拉门一开一合,端着托盘的店长绕道桌边,不耐烦地拍打楚欣霖坐过的位置。
“哼,他要是会还你钱,那我直接把这家店送给你。”
感性上,金逸沅很想回一句‘我也这么认为’。
但出于追回钱款的理性,他还是坚持道。
“不,我会让他必须还给我的。”
老司令闻言没有生气,只是把一杯粉红色的冷饮放到桌上。
“那就祝你成功。现在喝酒还算早,请你个儿童热销品算了。”
这一次金逸沅没再拒绝,客气地道谢收下,补充又要告急的‘电量’。
许是他请走楚欣霖的缘故,以往对谁都寡言冷漠的老司令就此坐下,打开了话匣子问东问西。
“你要是打算离开了记得提前跟我说,少掉你一个大胃王顾客,我的入账又要便惨淡了。”
离开是迟早的,但不是现在。
和最后一口饮料咽下这句心声,金逸沅最后道了声谢。
他这平等的疏远态度又让老司令欲言又止,最后主动追到门口叫住他。
“回去路上小心点,你跟那个花哨小子站一块,就跟濒危大象和花皮鳄鱼似得,不要太显眼。”
忠告看似取笑,却进一步证实金逸沅此前的猜测。
‘何惜缘’在遇到楚欣霖之后遭受的排挤针对,起码半数和后者脱不了干系。
这些全是为了让手握一份资产,缺乏社交判断力的遗孤依赖上他,被他掌控,在榨取不出价值后轻松甩掉的手段。
此时夜色已临,在返回的途中,金组长已准确预判到对方的下一步。
还是空巢的大门口,还是小巷里一窝蜂冒出的奇装异服怪人。
区别是他们脸上发亮的符号不是鱼,而是展开双翅的飞鸟。
被捆住双手时,金逸沅一动不动。
被塞住嘴巴时,他依然没有表情。
在这群宛如得了甲亢的家伙喷着一串毫无新意的侮辱字眼勒索时,他慢慢咬碎嘴里含着的硬糖。
接下来,前日的情景再现。
当为首的家伙拿着小刀凑近,一种奇怪的现象就以他为起点开始泛滥。
他们像看到此生最畏惧的人物,纷纷颤栗着鞠躬道歉。
“对不起、真的万分抱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千万别告诉我们首领,我们真不是故意找您的!”
“订单、我们只是接了灰区社群、暗角上的悬赏订单,只是想来稍微吓一下你……”
场面一时混乱,看得金逸沅万分无奈。
这下可好,他连亲自审问的时间都省了,直接得知来龙去脉以及匿名为‘时轮’的真凶。
目送着不同的一批人跪着倒退,彻底带走整条街上的喧嚣,毫发无损的金逸沅又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这是他上次剩下的一半。
机械地吃完,他眼中闪过厉色,语气森然道。
“你看够了吗?”
四周寂静,放眼望去只有空巢的白光照亮附近街面,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其余人影。
他抬头转向一侧,深幽目光锁定那栋废屋高架的中间,一片黑漆漆的阴影处。
而他冷声问道。
“你从我下午出来一直跟到现在,难道只是想看这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