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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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真的很感谢你花时间帮我查这些。”
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裴永昼便体会到名利场中的人情冷暖。其实这位武行并没有必要帮她做到如此——毕竟两人素不相识。
“你自己说过：‘一件事，他没有必要去管，但他还是去做了——这就是侠。’不是吗？”
对方依然戴着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的眼睛幽深明亮，灿若星辰。
“……”
裴永昼没想到，那天她与摘星楼主的一番慷慨之言，竟被这个武行都在旁听进了心里。那虽然是她发自内心的话，可被人当面复述，仍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确实如此。这位……蒙面大侠，多谢仗义相助。”她眨眨眼，打趣道，“对了，你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叫你‘蒙面大侠’吧，虽然我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阿夜。”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名字，阿夜。”
“好的，阿夜。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这是裴永昼来到香江后，除舅舅一家之外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香江记者神通广大，这么一件全组决定低调处理的事故，还是被挖了出来，登上了报纸，“狮山茶水间”又炸开了锅：
【这是真的吗？裴永昼骑马时缰绳断了？差点摔死？】
【不会是炒作吧……她可是炒作女王。】
【服了，谁会拿命炒作。】
【我老哥在剧组化妆，可靠消息，是真的！现场都吓坏了。裴永昼很厉害，她自己控马！没要人救！】
【她还会控马？】
【可能以前学过吧……】
【你当她家是李家妍？还专门送去学骑马？】
阴谋论、争吵与敬佩的声音齐飞。
无论外界如何喧哗，这次控马事件确实让裴永昼在剧组里“立威”了。人都慕强，她的控马技术惊艳，今后戏路也更开。
毕竟香江，也很久没见过真正的刀马旦了。
这两天她走到哪儿，都有人主动打招呼。
昨天没有她的戏，今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化妆。几位化妆师立刻围上来：“裴小姐今天拍宫廷宴会戏，妆容可以浓一些，您看呢？”
从前他们可不会询问她的意见。
“按剧情需要来就行。”
正化着，一个场务慌慌张张推门而入，看到她还像不认识似的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裴永昼心头一紧。
场务不敢看她，结结巴巴道：“有 Madam 找你……”
话音未落，两个便装警员走了进来，胸前挂着工作牌。为首的女性身形高挑，深蓝西装配白衬衫，气势利落。她举起一张棕色皮质委任证，上面烫金的“香江警务处”四字醒目。
“裴小姐，我是西贡警区重案组高级督察陈秀英。现在怀疑你与昨晚清水湾道12号的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
什、什么？凶杀案？
昨晚清水湾道12号发生一起命案。而昨晚她并无通告，住在影视城附近剧组租用的小宾馆。
虽然她确实一整天都没与外人往来，欠缺证人，但她并不慌乱。
从前皇兄执掌刑狱司，她常随行旁听审讯。她清楚，要认定凶手，必须有人证、物证、凶器与动机，形成完整证据链。她手上没有任何凶器残留，更无作案动机。
既然不是她做的，那些证词与证物便终究会露出破绽，她有信心为自己辨明。
见她不慌，陈秀英颇意外：“被指控了，你还不着急？”
裴永昼微微一笑：“不是我做的。我相信香江警方会还我清白。”
——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这是香江警务处的口号。
西贡警局问询室内。
陈秀英靠向椅背：“说说你昨天的行踪，去了哪里，见了谁。”
裴永昼如实说明。
“也就是说，你没有证人？”
“不一定。”裴永昼不疾不徐，“我在剧组宾馆里进进出出，总会有人看见。只要您愿意实地走访，我相信能找到目击者。”
1995年的香江虽已使用监控，但多集中在交通枢纽与政府机构，覆盖与清晰度都有限，夜间效果更差。拍戏那片街区，几乎没有摄像头。
但正如她所言，剧组租住的宾馆里外，总会有人远远见过她。
事实上，陈秀英心里有数。她并不认为裴永昼就是凶手——她与死者毫无交集，只是现场出现了一项关键证据，她不得不先将人带回调查。
换句话说，她也在给裴永昼一个解释的机会。
裴永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平静道：“长官，能否让我了解案件详情，以及警方锁定我的原因？也许我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昨晚九点半，清水湾某豪宅发生凶杀。死者心口被利器刺中，失血过多死亡。死者名张纪，男，五十岁，该豪宅主人，著名古董商。”
“我不认识他。”
“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你确实与其无关。”
“那……锁定我的关键证据是什么？”
若不是无法轻易推翻的证据，仅凭没有关系这一点，警方根本不该怀疑她。
“指纹。”陈秀英没有隐瞒，“死者胸口利器上有你的指纹。”
裴永昼愣了一下，迅速思索。
她翻看过表哥裴大白书柜里的法医与刑侦入门类的科普读物，知道指纹可用于比对。虽然现下技术仍不完善，但若指纹清晰，确有可能匹配成功。她并不怀疑“有她指纹”这一事实，她在意的是两点：
第一，对方如何取得她的指纹？
第二，为何要嫁祸于她？
若想通这两点，真凶大抵也呼之欲出。
“我能跟您去现场看看吗？”裴永昼道，“若我是凶手，您就近监视；若不是，我也希望有机会辨明。”
“按理说不行。”陈秀英指间转着笔，忽而一笑，“但对我而言，只要能破案——都行。走吧。”
陈秀英是一路警校靠读书“读”出来的高级督察，与大多靠一线资历晋升的警员不同，因此，在警局里也备受争议。
可她又不完全是书生气的迂腐，她从来以结果为导向：只要能破案，手段皆可尝试，尤其善用污点证人，这一点让陈秀英在警法两界名声不小。
随行警员在心里吐槽：也就你运气好，撞进大魔王陈秀英手里，不然哪轮得到嫌疑人申请去现场？
清水湾道12号。
她记得剧组里工作人员八卦时候常常提到这个“清水湾豪宅”。
富人区，动辄十八万香江元一平的房价，这里住的非富即贵。光这条就能排除她——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她连“非富即贵”的门都没摸过，更不认识这位古董商张纪。
出事的场所，是一栋带院子的独立别墅，三层高，前庭后泳池。
“死者死于三楼书房，时间约昨晚九点半。管家口供：晚上七点，死者在一楼与庭院办派对；约八点，称身体不适，上三楼休息。其后宾客陆续离开，九点半，管家上楼发现死者。”
裴永昼的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一圈。
陈秀英的余光似乎一直在观察她：“想去案发现场看吗？”
裴永昼谨慎道：“如果可以。”
陈秀英笑了：“都来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裴永昼上楼后，默默地站在一边旁观警方的交流。
这是一间古朴风格的书房，里面堆满了明清年间古董风格的柜子、桌椅和落地摆钟。
死者应该已经被抬走了，但从警方交流来看，死者死于胸口匕首，且匕首上留有裴永昼清晰的指纹痕迹是确认的事实。
一个警员走上来，附在陈秀英耳边说了什么。
陈秀英冷淡地点点头，看向裴永昼，道：“你想的不差，我们走访了你宾馆附近的街坊，确实有人看到你昨晚出门在楼下散步，几个街坊的话互为作证，基本可以作为你不在场的证明。”
裴永昼闻言思忖一番，然后突然笑了笑。
陈秀英挑眉：“你笑什么？”
“我笑这个人，聪明也不太聪明。”
“怎么说？”
“能想到用指纹去嫁祸，说明有一定技术含量；可如果她不嫁祸，还不好锁定。如此特意大费周章地嫁祸我，那就只有一个理由——和我有仇，那直接排查我的人际关系就好了。”裴永昼微微一笑，反问道，“陈警官不就因此找我来吗？”
陈秀英又挑了挑眉，似是叹息道：“可是排查你的人际关系网，发现裴小姐可真不一般，很少有见到这么年轻，树敌这么多的人了。”
裴永昼淡然：“见笑了。”
“你身边存在这么多不希望你好的，你认为是哪一个？这可不好找啊。”陈秀英意有所指。
裴永昼露出了然的神情：“我人缘不好，确实树敌颇多，但这么多敌人里，事发当晚，能接触到死者的人肯定不多吧？我想只需要对比当晚宾客和我的人际关系网出现过的人，找出当中交集——”
裴永昼又顿了顿，道：“也许，陈警官已经这么做了。”
——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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