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FLOOR2.6 ...
-
17.
实际上，楼上的水声在这空旷的别墅里显得很奇怪。并不是大面积的泼水声，也不是咕嘟咕嘟的倒水声，而是一种噼里啪啦的洒水的声音。
让纪斐联想到了浇花的喷壶，又或是浴室顶端的花洒。
片刻后，楼上传来推拉门被打开的声响，然后是轻浅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纪斐默了片刻，楼上该不会真有个浴室吧？
但在古堡世界里，契约者的房间显然不可能有这么高的配置，使用浴室的应该不是契约者。而从他的脚步声推断，也至少不是怪物。
无论是谁，在古堡世界里洗澡这个行为都太精致了。这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洗澡。
只是找遍了整座别墅，都没有找到可以通往二楼的楼梯。
之前在江秋月等人的科普下，纪斐了解到古堡世界内，是没有世俗意义上的楼梯的。除非他们完成了这个世界的任务，通过了这层楼的考验，古堡才会升起楼梯，让他们前往下一层楼。
所有古堡世界中的台阶，都由其他物品代替。譬如形成一整个斜面的斜梯，或是只能直上直下的折叠梯。
但在眼前的别墅里，这些东西也没有踪迹。
纪斐花了点心思，才在卧室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一根污迹斑斑的麻绳。不想思考这根绳子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在绳子顶端绑了个厨房的铁勺子，就制作成了一个简易的飞爪。
用新制作的飞爪勾住二楼窗户的缝隙，纪斐费力地翻上了二楼。
好在别墅二楼的窗户没有防盗，他顺利进入到二楼走廊。
别墅二楼的房间比一楼要少很多，只有零星的几个屋子，走廊也没有一楼的宽敞。但陈设比一楼要新上不少，像是刚装修完没多久。
几乎是瞬间，纪斐就敏锐地意识到，这层楼和一楼可能并不在同一时空里。
越是古堡不愿意让契约者去的地方，往往越意味着藏有线索。看来他这一趟，还真的来对了。
就是可惜了自己脚上这双价格不菲的AJ鞋，跟着他一起翻山越岭，受尽了苦。
纪斐心疼的拍了拍鞋面上看不出来的灰尘，才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他在楼下听得十分清楚，证明那个带浴室的房间应该就在他头顶的正上方。二楼的格局和一楼相差不大，他很快找到了那个房间。
纪斐看到房间的那一刻，就笑出了声。
房门上挂着一束新鲜的白蔷薇，娇嫩欲滴，仿佛昨夜刚刚盛开。
众所周知，门上挂着白蔷薇的房间禁止契约者进入。门内的不可能是契约者，那在这古堡之中，还有什么样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呢？
纪斐犹豫了一下，还是扼杀了心头一脚把房门踹开的想法，抬起手礼貌地敲了敲门。
等待片刻，没有回应。
他一连敲了十多下，在他焦躁地抬起脚之前，门内终于传来了轻慢的脚步声。
随后，房间门向内开启。
同时传入耳廓的还有低沉悦耳的男声：“你来得不是时候。”
门内的人比纪斐高一些，所以他一眼望过去，入目便是一截白皙的脖颈，喉结凸起得恰到好处，显得十分性感。还没干透的水珠滑过锁骨，流进半敞着的浴衣领口。
那人后退了一步，目光打量着纪斐，淡淡地解释：“久等了，刚刚在穿浴衣。”
纪斐这才看清他肩宽腰窄的颀长身材，还有那张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脸。他的耳朵上穿着一根黑色丝绳，线路复杂地交织缠绕在一起，绳尾拴着一颗黑色的锋利四角星辰。
这人任凭纪斐看了一会儿，显然没有跟纪斐在门口深情对视半小时的打算，侧身让了让，语气温淡：“进来坐坐？”
纪斐点了点头，天上掉的线索不要白不要。
他习惯性地就要往里面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一顿，眯着眼勾起嘴角：“契约者禁止进入白蔷薇房，您该不会不知道吧？”
那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纪斐：“唔，我忘了。”
他随即走到门口，若无其事地把门上挂着的白蔷薇摘了下来，又若无其事地挂到了隔壁的门上，“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纪斐：“……”
这一套操作看得他目瞪口呆。
还能这么玩儿？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那人一眼看出了纪斐的危险想法，微微侧眸：“你别试，契约者会被白蔷薇烫伤手。”
说完，他走进房间，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
纪斐这才跟着他走了进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内的空间极大，甚至比古堡大厅里，契约者们用于休息的房间都要大上不少。里面的东西不多，显得格外宽敞。
房间一侧是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下方正对的就是纪斐之前所在的房间，所以他才会那么清晰地听见水声。
沙发上的人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下巴对着沙发另一侧扬了扬：“坐。”
纪斐颇感神奇地坐下来，但没有放松警惕，手指拨弄着自己翘翘的发梢，勾着唇角：“我叫纪斐，您怎么称呼？”
那人目光浅淡地看着他，像是一眼看破了他的所有虚伪，不甚客气道：“想让我帮你？”
“什么？”纪斐没听明白。
“目前来讲，我是这座古堡中权限最大的人。我可以穿梭于各个世界，无需遵守古堡契约，也没有孽灵能够杀掉我。所以你来找我，是需要我的帮助？”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仿佛在说一个什么笑话，“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希曜。”
他的声音温淡冷静，带着与生俱来的波澜不惊，汇聚成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不知道为什么，纪斐对这种疏离感，有种隐隐的不舒服。或者说从见到这个人开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抓紧了自己的心脏。
他最初以为，这个人会是本次游戏的关键人物，是某个吸血鬼，或是曾经遗留的人类。但没想到，希曜似乎独立于游戏之外，反而与古堡本身有着联系。
纪斐微微眯起眼，猜测道：“你是古堡主人？”
希曜笑了一声，垂着眼眸看他，眼底带着几分玩味：“你觉得我很像？”
这一问倒是把纪斐问得愣住了，他没有考虑过像不像这个问题，只听见他说他是古堡中权限最大的人，第一反应就觉得他是古堡主人。但实际上，这座古堡从何而来，又究竟有没有主人，都是没有答案的事。
“不像。”纪斐很有求生欲地改口，“您风流倜傥，英明神武，哪里是古堡主人那种货色比得了的。”
肉眼可见的，希曜的脸色没因为他这句马屁好转起来，反而更差了几分。
纪斐：“……”
怎么说都不对，这人可真难伺候。
希曜没再纠结这件事。
他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眼眸微阖，似乎有些倦怠，“所以，需要我的帮助吗？相应的，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儿代价。”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纪斐不禁好奇：“什么代价？”
古堡世界对契约者来说无疑是凶险无比的，在第一层楼时，几乎每个人都在后悔。实现愿望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只想继续活下去。如果真的有人能获得这种帮助，仅仅是付出一点代价，不会破坏古堡的公平性吗？
希曜扫了他一眼，眼底是不掩饰的轻视：“自然是，从头到脚、完完整整地归顺于我，又或者说……”
他顿了顿，唇角扬起促狭的笑，“把你整个人献祭给我，成为我最忠实的奴仆。”
纪斐：“……”
你所说的这个奴仆，他正经吗？
虽然明知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不知为什么，这番话怎么听怎么不对，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多想的弦外之音。
纪斐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状似无意道：“如果我愿意付出代价，你会带给我什么样的奖励呢？”
希曜不意外他的回答，面色不变，眸光淡了几分：“我可以让你平安通过古堡的十三层考验，顺利地活下去。”
纪斐眯起眼，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在这座古堡里，每一层楼的考验，都要比上一层楼更加凶险，没有人能够保证谁全身而退。而希曜竟然敢做出这样的承诺，代价仅仅是成为他的奴仆？
和死亡相比，成为奴仆又算得了什么？毕竟一旦离开古堡，与希曜之间就算是毫无联系，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轻松了。除非……这里面隐藏着什么陷阱。
“仅仅是成为奴仆？”纪斐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你看起来有些天真。”希曜整理着装饰繁杂的衣领，带着白色丝质手套的手指捏住纽扣，将衣领系到最上面一颗。居高临下地看着纪斐，眼里的情绪没有一丝怜悯，“你不会想知道，作为我的奴仆，是什么样的。”
纪斐：“……”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该不会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妈妈他搞古堡X骚扰！
纪斐这类寡王，虽然每天都在嚎帅1，但当真的有人主动出现时，他又会自己默默地缩回去，心里一百句“莫挨老子”呼之欲出。
他托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转着眼珠，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那我怎么才能确定，您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呢？作为交易，您是否应该先拿出一些诚意？”
希曜纯黑的眼瞳折射着光：“你要什么样的诚意？”
“比如说，”纪斐懒懒地眯起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把你的浴室借我用用？”
在古堡大厅里度过的七天假期，他被过于优越的条件惯坏了，导致现在一天不洗澡就难受。昨晚没有洗澡就睡觉，睡眠质量都变差了几倍。
反正事已至此，先白嫖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FLOOR2.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