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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平安与相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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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开春,顾清歌接了个纪录片的邀约,去江南古镇拍非遗手艺。姜晚正好没戏,拎着行李箱就跟着去了,美其名曰“探班”,实则被古镇的青团和桂花糖藕勾了魂。
古镇的老宅子改造成了临时住处,推开窗就是潺潺的河水。顾清歌白天跟着老手艺人学缫丝,手指被蚕茧磨得发红,晚上回来,姜晚就拉着她坐在窗边,往她指尖涂护手霜。
“你看你,”姜晚捏着她的手指叹气,“当年演萧彻舞剑都没这么卖力。”
顾清歌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个东西——是颗小小的蚕茧,被她打磨得光滑,像块温润的玉。“给阿晚的,比宫里的玉簪特别吧?”
姜晚把蚕茧攥在手心,忽然想起《凤帷春深》里,阿晚给萧彻缝的护膝里,也塞过晒干的艾草。那时顾清歌拍着护膝笑说“针脚歪得像蜈蚣”,眼里的笑意却比春日阳光还暖。
纪录片拍到一半,赶上古镇的花朝节。街上挂满了彩笺,姑娘们穿着汉服簪花,姜晚看得眼热,拉着顾清歌也租了两套。她选了件水绿色的襦裙,顾清歌则挑了件月白长衫,站在石桥上时,竟有几分《大唐攻略》里李三娘和上官婉儿的影子。
有游客举着相机偷拍,被姜晚抓个正着。她非但不恼,还拉着顾清歌一起比耶,笑着说:“拍吧拍吧,就当给我们新戏预热了。”
顾清歌在她耳边低语:“什么新戏?我怎么不知道?”
“喏,”姜晚指着河边浣纱的妇人,“就拍《古镇小记》,你演手艺人,我演贪吃的游客。”
顾清歌低笑,伸手替她扶正歪了的发簪——那是支简单的木簪,是她早上跟着老手艺人学刻的,簪头歪歪扭扭刻着朵忍冬花,和《凤帷春深》里那支银簪如出一辙。
杀青那天,老手艺人送了她们一匹自己缫的蚕丝,雪白柔软,能透过光看到里面的纹路。姜晚抱着蚕丝布,忽然说:“我们做床被子吧,冬天盖肯定暖和。”
顾清歌笑着点头:“好,就用你绣的忍冬花当被面。”
回去的路上,高铁穿过成片的油菜花田。姜晚靠在顾清歌肩上打盹,手里还攥着那颗蚕茧。顾清歌低头看着她,忽然从包里翻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这几个月的琐事:“3月15日,姜晚偷吃青团被噎到”“3月20日,学缫丝扎到手,她给我吹了好久”“4月5日,花朝节簪花,她笑我像偷穿兄长衣服的小丫头”……
字迹算不上好看,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像极了当年《少女的星光》里,她们在剧本上做的批注。
到家拆行李时,姜晚翻出古镇买的桂花糕,刚咬一口,就被顾清歌拽到镜子前。镜子里,两人的发间都别着花朝节的彩笺,上面的字迹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却还能看清——姜晚的彩笺上写着“平安”,顾清歌的写着“相守”。
“你看,”顾清歌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连彩笺都知道我们想说什么。”
姜晚看着镜子里交叠的身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少女的星光》首映礼上,她们也是这样站着,面对无数镜头,眼里却只有彼此。时光好像走了很远,又好像停在原地,她们还是她们,只是手心的温度更暖,眼底的故事更满。
她转身,在顾清歌唇上亲了一下,尝到桂花糕的甜。“清歌,”她轻声说,“我们好像把日子过成了连续剧。”
顾清歌笑着点头,指尖划过她的眉眼:“是啊,而且是没有结局的那种,一辈子都播不完。”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那枚刻着忍冬花的银戒指,在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就像她们的故事,没有轰轰烈烈的转折,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暖,在岁月里慢慢铺展,一页又一页,写满了寻常日子里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