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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冬雨与花 ...
早晨上学时,橙色的街灯还在迷濛的晨雾中安静地亮着;放学回家时,四周的街景和身旁的人都被笼罩进冷调的暗色中。空气越发冷了,在室外行走不多时,脸颊就会添上两团红晕;每天清晨,校园花坛中枯败的草叶也敷了一层细小的冰晶,那是寒露化作的白霜。
这种种的一切,都让木暮清楚地感受着,一年中的最后一个季节。
木暮的十七岁生日才过去不到半年,很快,高中二年级就要结束了。照镜子时,头发似乎变长了些,于是他把额前的头发拨到两侧;黑板上的字迹似乎变模糊了,于是他换了一副镜片更厚的新眼镜。时间之河无声无息,却又总会在人们的生活中留下些痕迹。
到了岁末之时,尽管时间的流速并不会加快或放缓丝毫,人们的心情却变得惶急了些。偶然停下脚步,不经意地向后望去,会惊讶地意识到自己走了几分距离,做到了什么,又没做到什么。
从十二岁的初春算起,木暮接触篮球已经五年了。距离他第一次听到称霸全国这个短语,也已经五年了。
最初,他惊讶而难以置信,不相信这件事会和自己的生活产生联系;后来,这个目标渐渐刻进了他的心,他点头答应了“一起去高中称霸全国”的约定;再后来,他对拥有两个优秀队友的湘北高中篮球队满怀期待,暗下决心这三年一定要努力,可现实却很快击碎了他的幻想;再后来,他对新加入的成员重新燃起希望,他们留下了四个人,可其中一个却在不久前打架住院了。
而现在,距离完成这个目标的期限,只剩一年了。
“总有一天要做到的事”还有大把时间留待完成时,每每想起,心中都会盈满沉甸甸的庄严感与仪式感。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而当那个期限越来越近、自己却似乎还在原地踏步时,难免会心底空落落地想到:原来我惦记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为它做好准备。
——难道,接下来的这一年,也要以失败作为高中篮球生涯的句号,就像过去的五年那样?难道,“称霸全国”就真的只是一句空话?最近,这样的疑虑越发频繁地出现在木暮脑海中,每一思及,他就会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与焦躁。
这个寒风呼啸的周末上午,木暮同赤木一道来到了市区的体育馆。尽管天气寒冷,此间却座无虚席,因为这是冬季选拔赛神奈川县的决赛。聚光灯把地板照得油光锃亮,也把两队球员的紫金队服和碧绿队服照得熠熠生辉。两队人围成两个圆圈,圆圈中央的人都穿着崭新的4号球衣,一个面容老成,一个面容秀美,他们的眼中却闪着同样的斗志与光彩。
木暮和赤木坐在距离他们很远的观众席上。不久前,他们也带着同样的心情站在同样的位置,只是他们仅仅参加过两轮比赛后,就败给了另一支名不见经传的队伍。望着海南和翔阳的队伍,木暮感到一阵揪心的酸涩、不甘与羡慕:如果湘北也能走到这一步,那该多好;如果此刻的紧张与激动属于他们、而不是仅仅作为旁观者,那该多好。
“翔阳的花形,海南的高砂,他们的球风很不一样,要好好看比赛才可以啊。”忽然,身旁传来了赤木低低的自言自语。
——原来,赤木还是把他们看作自己未来的对手的,尽管直到现在,赤木和他们还一次都没有交手过。木暮在心中叹息般的感慨道。几分安心、欣慰与敬佩浮上他的心,更多的却是深深的难过:高中一年级时,赤木曾经对一个陌生的大叔说过,他将来一定会和那些人站在同一个赛场上;而现在,这个机会却似乎还渺茫。其实,赤木怎么可能会比不上花形或者高砂?在木暮看来,赤木明明就是县内最强的中锋,真要说有什么拖累了他,那也只能是自己这些队友——也只能是自己了吧。
这个想法让木暮的心剧烈地抽痛了,随之而来的是伴着不甘的无力感,以及对自己的厌恨与愤怒。可是,难道是他没有好好练习吗?并非如此。打篮球这些年来,他已经明白了天赋、身高、体格这些因素对一个人能达到的水准有多大影响。换句话说,即使他再怎么练习,也几乎不可能达到牧或藤真的水平。想到这个,无望与痛苦淹没了他的心,让他几近难以呼吸。
“木暮,怎么了?”察觉到木暮少见的阴郁神色,原本专注于比赛的赤木转头看向他。
“没、没什么。”木暮机械地摇了摇头,轻声应道。他的心中却翻涌着激烈的浪潮。
难道,自己就只能看着最后一年的机会也化作泡影吗?
不,不可以。
星期一,清晨五点。
木暮推开家门,一阵冷风带着尖啸声朝他扑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爸爸妈妈还没有起床,他轻轻地合上房门。昨晚,妈妈为他提前准备早餐时,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出门这么早,木暮拿这是篮球部的要求搪塞了过去。
赤木,对不起啦,明明和你没关系的。他在心中对赤木抱歉道。不过,昨天对你说不能和你一同上学时,你也想不到我会出门这么早吧。
木暮紧了紧颈上的围巾,迈开步子,朝离家最近的车站走去。天光还未亮起,熟悉的街景隐没进浓重的雾气中,变得暧昧不清,只能靠路灯才能认清方向。几颗稀疏的星星悬在天边,幽幽暗暗地闪烁着。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几间商店已经拉开了卷帘门,在为新的一天开张做准备。
这大概是木暮第一次在冬天如此早地上学。他有些好奇,有些疑虑,更多的是某种激动的使命感——他是为了去练习篮球才这样做的啊。他并非不担心能否适应得了,可他觉得自己要尽最大的努力,除了上课、学习和必要的吃饭、睡觉时间,其他时间都应该用来练习,于是那些担心都算不上什么了。
到达学校时,离上课时间还早。木暮来到体育馆,打开室内的灯,感觉竟然还有几分新鲜。他换上短袖,寒冷立刻从每个角度侵袭而来,他没有磨蹭,而是立刻开始了练习。窗外依然暗着,体育馆空空荡荡,只回响着他自己的运球声。
早上第一节课快要开始时,木暮结束了他的早间练习。他已经出了满身的汗,再也不觉得冷了。此时,晨光明亮,校园已经恢复了他熟悉的样子。他快速换好衣服,锁上门,朝教学楼跑去,成就感在心中盈得满满。
木暮走进教室时,班上的同学已经到来了大半,而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赤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后,木暮扭过头,朝侧后方的赤木看去。正在专心看书的赤木恰好抬起了头,两个人的目光相对,他朝赤木笑了笑。
回过头,木暮从书包中掏出了一罐咖啡,打开易拉罐喝了下去。他平时就容易在上午前两节课犯困,今天起得早,就更需要喝咖啡来提神了。尽管他以前喝了咖啡总会胃痛,可他既要早起练习篮球,又不能影响上课与学习,身体上那点难受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上午的时间平静地过去了,吃过午饭后,还有不多时间就要上课。木暮有些困倦,很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可是,他的计划是利用所有的空余时间去练习,因此这点时间也不能放过。他有些抗拒地走出教室,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和赤木一起称霸全国,那点抗拒感竟然真的消失不见了。
下午的课很快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篮球部的训练时间。到了下午,木暮的精神再次到了一个比较好的状态,他和赤木一起来到了篮球部更衣室。尽管现在只有五个成员能正常参加训练,连一个替补都拿不出,可训练的每一项进程,赤木都组织得无比认真,仿佛这支常年一轮游的弱小队伍,未来的对手是来自全国的强敌似的。
冬日的白昼很短,训练结束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去。赤木走到木暮身旁,准备和他像往常那样一同回家,却不想,木暮朝他抱歉地摇了摇头。
“赤木,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单独练习一会儿。”木暮歉疚地微笑道。
赤木愣了一下。他有些犹豫,想要留下来陪木暮练习,可他家今晚有客人,需要早点回家。终于,他还是点了点头,“啊……好。”
赤木离开了,一年级的后辈们也离开了,体育馆再次只剩下木暮一个人。其实,一整天下来,木暮已经很累了,疲倦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真的很想和赤木一起回去。可是,他告诉自己,想要付出120%的努力,一定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做到的事,如果自己仅仅因为累就停了下来,那和以前还有什么区别呢?何况,这可是他为自己特训的第一天啊。
想到这里,木暮重新打起精神,拍着球来到篮筐下。直到晚上九点,他才锁好门离开了体育馆。他必须回家了,因为他还没吃晚饭,今天的作业也尚未完成。冬天的夜晚很冷,风儿像凛冽的小刀一样向木暮刮去,他匆匆走在校园外的大街上,有些茫然地望着变幻闪烁的霓虹灯。无论如何,他圆满完成了第一天的特训计划,心中还是很满足的。
一个半星期过去了,木暮如同他希望的那样,坚持执行着他的计划。尽管每晚躺到床上时都像散架一样疲惫,咖啡偶尔失去作用,课堂上不时会没精神,中午也经常感到头痛与烦躁,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球技确是有所提升的。仅仅这一点,就让他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想,为了称霸全国这个目标,再怎么辛苦都是寻常的、应该的事。他从小就被教育要坚持、要努力,所以无论再难受,他都要坚持着努力下去。
十二月接近尾声时,气温更低了。纵使冬深,树梢却还挂着不少枯而未落的叶片。几场狂风、几场骤雨过后,那些宛如二月春花般明艳的红叶便会被涤荡得干干净净。
木暮却觉得,他的状况变得越发糟糕。
大概是由于最近睡眠不足,他的身体抵抗力多少有所下降,再加上天气寒冷,他仿佛是理所当然地感冒了。同时,木暮最近持续喝了太多咖啡,他的身体似乎对咖啡因产生了某种抗性,上课时,他越发频繁地没有精神。白天错过的知识点只能靠晚上补回来,且不说学习效果,他入睡的时间一再向后推迟着。过多的咖啡也损伤着他的胃,他的食欲变差了,吃饭时经常会感到轻微的恶心。
他很难受,但不知道该怎么跳出这个恶性循环。
更重要的是,打篮球时,他似乎越发不得心应手了。感冒迟迟未愈,他的跑、跳能力下降了很多,反应也变得迟缓了。嘴唇干裂着,喉咙肿痛着,四肢酸而沉重,剧烈运动时甚至能听到关节的咯吱声。头痛与晕眩不时朝他袭来,让他几乎难以站立。
比起身体上的不适,篮球水准的不升反降,才让他最为痛苦。他不断地怀疑,自己的“付出”,究竟有什么意义?自己做的这一切,难道都是愚蠢的、错误的吗?
一个声音对他说,停下吧。可他却无法心安理得地停下来。想到他和赤木只剩最后一次机会,深夜躺在床上时,他也会焦灼得辗转反侧,机械的忙碌反倒能让他安心些。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一天,天空阴沉得厉害,如同一整块灰白色坚冰。早晨不像早晨,反倒有几分傍晚的沉沉暮气。即使是偏爱黄昏之温柔的人,也要忍不住感慨:正因为朝阳的存在,方才显得夕阳动人。
终于,下午五点时,压抑了一整天的雨落了下来。天色早已擦黑,雨丝冰凉而透明,被变幻的灯光渲染成不同的颜色。
篮球部的训练结束后,安田、潮崎、角田都离开了。木暮以为赤木也要回家,他朝赤木点点头,示意赤木先回去。这段时间来,他们已经很少一同上下学了。
不想,赤木却没有动。“木暮,我和你一起练习吧。”他低声说。最近,他注意到木暮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对劲,他很想问问木暮怎么了,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天,他一定要弄清楚才能放心。
木暮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没有太过在意。两个人来到篮筐下,赤木默默观察着木暮的一举一动,他更加清楚地发现,原来木暮已经这么虚弱了。他暗暗责备着自己,直到现在才想要一问究竟。而木暮也感受到了赤木对自己的注意,他有些焦急,只怕这样的自己会让赤木失望。
或许是由于紧张带来的不自然,木暮的注意力难以集中到篮球上,再加上头痛与四肢的不协调,运球时,他被自己的脚步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比起躯体上的感受,他对自己的懊恼与挫败更为刺痛:果然,还是把事情搞砸了啊。
这时,他的手臂传来了一股带着体温的力量,是赤木扶起了他。耳边传来赤木急切而担忧的声音:“木暮,你没事吧?”
“我没事。”木暮站起身,却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勉强地挤出微笑。
“可是,你的体温真的很烫。”
“啊,我有点感冒了。”木暮轻描淡写。
自己的猜测得到了验证,赤木的心揪得更紧了:“为什么没有对我说?既然感冒了,为什么还要参加训练?”
木暮抬起头,柔和、悲伤而无望地看着赤木。他想说我真的没事,可他自己都觉得这解释太过苍白。他想对赤木笑笑,可这个简单的表情却变得异常困难。他努力牵起嘴角,眼眶却越发酸涩,一不小心,滚烫的液体倾洒而下。
木暮哭了。
“木暮……木暮?”赤木有些慌张。他以前也不止一次地见过木暮的眼泪,可是从未像此刻这样。他想让木暮不要哭,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想替他擦去眼泪,可又不知道是否应该这样做。木暮就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在尽力压抑情绪,眼泪却还是不住地滑下。赤木越来越着急和担心,情急之下,他竟然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木暮。而木暮也没有抗拒,只是无力地倚在赤木肩上。
“对不起。”
两个人分开时,同时低声说出了这句话。随即,他们又同时摇了摇头。
“我们,去更衣室换上衣服吧。”赤木开口道。现在毕竟是冬天,穿着短袖短裤还是很冷的,赤木很担心木暮的感冒因此而加重。
木暮点点头,两个人关上灯,锁好门,离开了体育馆。今天的练习彻底结束了。
换好衣服,窗外的雨还在漫无边际地飘洒。木暮望着窗外,赤木望着木暮,谁都没打算现在就离开。
“木暮,这段时间……究竟怎么了?”是赤木打破了沉默。
“只剩最后一年时间了,所以我想尽可能多地练习。”木暮低着头,不去看赤木。他把自己最近的出行与作息完整地讲给了他。
木暮的叙述结束后,赤木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明白木暮像自己一样渴望胜利,可他没想到,木暮竟然经受了这么多痛苦,竟然可以隐忍到这种程度。他更加愧疚和难过,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些。
“为什么非要这样对自己?”半天,赤木才缓缓开口,“你一直都很认真、很努力啊。”
“可是,我的球技还是很一般。”木暮苦涩地摇摇头,“所以我想,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要想变得更强,就得付出120%的努力。赤木,你说对吗?”他的声音沙哑,却又透着某种焦灼。
赤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算这样,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半分钟后,他才这样说。
“那些通过努力获得成功的人,难道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如果不这样做,还能称得上拼尽全力吗?”
“……那些人,肯定是先保证自己能够好好生活,然后才有力气去努力。拼尽全力,也要以自己的健康为前提啊。”
木暮怔怔地望着赤木,足足一分钟后,他才想通了什么似的低下头。“……也对。我这样子,练习也根本没效果吧。”他无奈地笑了笑,“赤木,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你像平时那样,就足够了啊。”赤木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深深地看着木暮。
赤木专注、关切而灼热的目光让木暮不由得垂下眼帘。“……赤木,你真好。如果你能遇到更强的队友,而不是像我这样的,那就好了。”
“木暮!”赤木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似乎还包含着几分怒气。他按住木暮的肩膀,但随即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还可能会弄疼木暮,他立刻松开手,暗自感到歉疚。这瞬间,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木暮,但却实在难以言表,末了,他只是略显磕绊地说出了这一句话:“你……你不可以这样说自己。”
木暮看向他,浅浅地笑了笑,“嗯,好。”紧接着,木暮的眼神却再次变得忧虑了,他抿抿嘴唇,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无比艰难。
“赤木……如果,如果我们直到最后,也没能做到称霸全国呢?”
赤木一愣。木暮的眼神透着紧张,他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对木暮很重要。赤木顿了顿,他发现自己从未正式思考过这个问题,可它又在他的潜意识中出现过无数次,以至于他能够不假思索地给出笃定的回答。
“即使那样,我也会把称霸全国作为目标,和你一起努力到最后的。”
木暮定定地凝视着赤木,赤木也认真地回望。终于,木暮的眉毛舒展了,笑意重新爬上他的脸,从眼角到嘴唇。“嗯,好。赤木,我也会的。我们回家吧,已经好久都没有和赤木一起走了。”
“好。”赤木点点头,紧接着,他又不放心地补充道:“木暮,答应我,不要再那样对自己了。今晚早点休息,实在不舒服的话,明天就请假吧。”
“别担心,一定不会再那样了。”木暮望着他笑了笑,“我们走吧。”
赤木拿起提包,和木暮一同离开了更衣室。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并肩走在安静的走廊里。不久前,没能说出口的话,却在此刻的赤木心中不断激荡、翻涌着。
——木暮,对我来说,你和称霸全国是一样重要的啊。
走出门外时,雨已经停止了,冷飕飕的风儿却不住地往人的衣领里灌。赤木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空荡荡的脖颈,然后不由分说地解下自己的围巾。木暮本想拒绝,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站在原地,让赤木为自己系上带着他的体温的围巾。这时,他才想起,半个小时前,他的眼泪还打湿了赤木的大半边肩膀。当时没顾得上想其他,现在却是真的有些难为情了。他悄悄看了一眼赤木的表情,他猜他可能也有些害羞。
不过,除了一声简单的道谢,他们谁都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踏着湿漉漉的地砖,向学校大门走去。冬雨洗涤过的夜空格外澄澈,稀疏几颗星星亮起来,垂在天边或悬在中天,遥远地眨眼望着少年们。经过校园中的樱树时,木暮看到深黑色的枝干被雨水洗得泛起一层亮光,每根最小的枝杈末端都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雨滴,寒冷、清新,而纯净。透过任意一滴,都能清楚地望见这个世界。
他想,明年春天,这里一定会开出一朵朵花。
End.
这篇文不算长,我却从月初写到月末,终于写完了……即使是木暮这样的人,说不定偶尔也会有钻牛角尖的时候,大概就是想写这么一个小故事吧。
可能会ooc,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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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冬雨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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