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返生香（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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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御剑飞行，始终远远护在邬一笑身后的李垂空，静静地看着黑云之上相视相依的两人，感觉心口躁动难安，那是久久压抑的心魔易阳珠。
邬一笑听到鬼王子夜的话一愣，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眼神，也就是这一眼，他就像被烫到了一样，当即往后一躲，被子夜下意识伸手攥住手腕扶住他。
这一幕被远去的李垂空看在眼里，压抑许久的心绪终于大乱。
邬一笑霎那间感受到体内的易阳珠躁动难安，而且就像是要冲破他身体了一样！
什么情况？！
邬一笑伸手按在胸口，再抬头，只感觉一束光从他身体内破出，直奔由远及近的李垂空身上，一团散发着暗纹金光的珠子瞬间融入他体内！
心魔归位！
邬一笑猛地抬头，看到眼前的面板上，数值最低的那条似乎是压抑已久，触底反弹，瞬间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暴涨！
直到涨到了90%，李垂空强行又狼狈地稳住心神才停了下来。
他抬眸深邃冰冷的目光直击人心，邬一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瞬移而至的李垂空直接掳走，原地消失。
鬼王子夜目光落寞地低眸看着空落落的怀里，嗅着空气中逐渐远去的熟悉香味，闭上眼缓了缓。
只有一个拥抱。
还是不甘心啊。
鬼王子夜生平第一次向往能成为凡人。
邬一笑被拎在仙剑上，身后箍着他的人似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高不胜寒的天师，久久没有说一句话。高空中的风缓缓吹过，隐隐之中，身边渐渐仙雾缭绕，似有仙乐在耳畔响起。
【玩家背德者触发主线任务：大道之劫。请帮助任务Npc成功渡劫飞升。】
【玩家背德者成功解锁主线剧情——剧情载入中——】
【玩家背德者成功触发返生香幻境：仙君剔情，幻境载入中——】
邬一笑嗅着鼻尖熟悉的气息，忍不住揶揄地轻笑了声，反问身后一言不发的人：“你也用过返生香？”
“没有。”李垂空说。
“返生香，不过是我从前仙府中香炉中的熏香，对仙人只有荡涤污秽之用，对下界的生灵却能救回一命。”
邬一笑一怔，眉梢微挑，“这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雷霆雨露，皆是恩泽？”
李垂空静静地侧眸看他一眼，没有就他口中的讽刺辩驳什么，而是出声提醒：“我们进入了返生香幻境，是我的幻境。不用担心。”
“你的幻境？你怎么这么清醒？”
“幻境而已。”李垂空带着他从仙剑上落地，收了剑，愈发有仙姿道骨，抬眸看着眼前缭绕仙雾渐渐散去露出来的仙邸，神情淡然，“如梦似幻，皆是云烟。你只当都是假的，就伤不了你分毫。”
“是吗？那我们要怎么离开幻境？”邬一笑对李垂空的话半信半疑，而他最主要的任务，也不是破开幻境那么简单。
李垂空抿了抿薄唇：“叫醒我就行。”他挥手一指，两人所在之处斗转星移，瞬间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庭院中，有一个不过八、九岁大的小少年，一身白衣，神情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抔黄土。
邬一笑上前：“这是你小时候？”
“算是，那时也有一千多岁了。”李垂空回。
“这土坡是……”邬一笑看清了，旁边插着一块木牌，上面清隽的字写着“吾友青鸟”。
“是我儿时误入仙山后的一只小鸟精，它一心想修仙成道，后来……没能渡过最简单的一劫，殁了。”李垂空古井无波地静静叙述着。
“后来呢？”邬一笑问。
话音刚落，幻境内随之时空斗转，头顶星河变迁，日升日落。
庭院中的少年，不断经历生死离别，渐渐长大，目光从少年沉静、克制的痛楚，到懂得万物人伦，瞬息沧海，看过太多悲喜，目光变得冰冷而无情。
邬一笑看着少年长成了仙君，看着他下了仙山，一路在凡尘问道，颠簸人间，看似无情却有情，渐生心魔。
“原来你的心魔是这样来的？”
李垂空抿唇，点点头。
邬一笑反而却笑了起来：“别人都是看得越多，反倒越麻木不仁，你倒是……字字件件都放在了心里，藏起来，一颗七窍玲珑心，天生仙体，却捂住了心魔。”
李垂空回眸静静看着嘲笑他的邬一笑：“天道如此，命里当有的劫数，躲不掉的。”
就像你一样。
幻境中的垂空仙君，被心魔折磨，一路克制，一路隐忍，以仙躯入凡尘，走过世间百年千年，救死扶伤，不休不眠，直到还是没能救活一个战争中的小男孩，看着他满身伤痕地在他手下生命流逝，不喜不悲的青年仙君一怔，看清了男孩的脸，终于悲上心头，抖着肩膀，难忍落泪，砸在小男孩瞳孔渐渐消散的脸庞上。
邬一笑看着这一幕一怔：“这男孩儿……怎么长得和我这么像？”
他有理由怀疑是游戏系统根据玩家长相捏的脸，谁进这幻境，长得就像谁。
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无法挣脱的宿命。
李垂空抿唇：“青鸟也是你。我救过那么多人，救不下来的那些人中，每隔百年，总会遇到一些长得相似的人。习惯了。”
“这就是凡人的轮回。”
邬一笑看着幻境的破落白衣哭泣的青年，看清他体内心魔渐重，说：“仙人落泪，你的心魔更重了。”
他开玩笑地转头问：“既然那小男孩可能是我转世，那我就当，你也为我落过泪了。”
李垂空一怔，难得也温润地浅浅一笑：“是啊。”
他也是在心魔易阳珠渐渐牵扯他的心时，逐渐回忆起了前尘往事，看清了梦里反复抓不住，救不回的人是谁。
幻境里的垂空仙君，像个失去心爱之人的少年擦干眼泪站起来，却缓缓闭上眼睛，周身腾云渐渐上升，看着满目疮痍，尸骸遍地的战场，就像他数千年来走过的那般一样，历史总是重复的，永远忘记教训。
他救不了一个人，也救不了所有人。
这样清醒的认知，让他心魔大涨，痛楚不已。
腾空而上的垂空仙君，痛苦地伸手召唤，飞来一剑，他紧紧握住，反手直接剔骨剖肉，将心魔生生剖离——他满身是血迹地喘着气坠落，单膝跪地撑着剑，将心魔“救人不得”反而凝成了执念“返生易阳”的易阳珠封印。
“吾从此……断情拔爱，修无情道矣。”仙君再抬首，眼眸冰冷，古井无波。
他又回到了他的仙山仙府，山中常年氤氲着仙雾，仙娥们从仙府中弹着清心寡欲的《清风游》乐曲，府邸中香炉里常年点着不知燃着何物的奇香，飘香仙山连绵数里，周遭山上开了灵识的精怪，皆然受益。
邬一笑走近，推开门，几步上前，低头打开香炉，好奇地问：“所以燃的是什么？”
“燃的是千万年的心魔。”
话音刚落，邬一笑已经打开香炉，看到了香炉底部，那颗金光闪闪的珠子。
他笑：“所以流落人间的返生香，不过是你府邸中的仙童偷偷收集的死灰所做，死灰复燃，心魔难消啊。”
“垂空仙君，”他转头看向幻境中面容清俊，一身清冷的白衣仙君，喊了他一声，“你还不愿醒吗？”
他走上前，附身眼神意意思思地盯着他，笑眯眯道：“你想让我看的，我也都看到了。你不过就是想说，是我，造成了你的心魔，你后悔了，不想再修什么无情道了……”他轻笑了声，看到被他戳破的垂空仙君，亦或者是真正的李垂空，蓦地抬头看向他，面色微变，“原来你知道是我。”
此时，身后一直跟着他的“李垂空”陡然消散。
“这幻境嘛，本来就是迷惑人心的，从一开始不就是为了迷惑我的吗？”邬一笑挑眉，笑得很是好看，“垂空仙君，喜欢我这件事……你委实表达的太过委婉了点。”
李垂空一怔，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是有点儿红，就这么呆瓜似地抬眸看着邬一笑，明明动了心，动了欲，还紧攥着身侧的衣摆，紧抿着薄唇沉默半晌，才垂眸开口：“……抱歉。”
话音刚落，返生香幻境四幕缓缓融化一般褪去。
两人回到了现实。
“是我唐突，逾越了。”李垂空站了起来，对他说，所有爱意全部随着幻境看似消散，全部收敛。
【好感值+5: 95%】
邬一笑抬头，却并没有看到面板提示，他成功离开返生香幻境，才这么一想，他就感觉身体失重，猛地往身后的深渊跌去，整颗心骤然吊起！
他最后看了眼不悲不喜的李垂空，恼怒：“不是吧？！被我戳破了还恼羞成怒？！”
还是说，他根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邬一笑坠落后猛地再睁眼，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高楼大厦的天台上，李垂空不知所踪。
或者说，这还是他的幻境，他无所不在。
邬一笑翻看面板，盯着任务栏反复思忖，“大道之劫……那就得真正的堪破心魔。他的心魔是……”
身为天道之外的仙者，是否该插手世人的因果宿命。
正想着，脚下大地撼动，大厦将倾，高楼林立的城市地面皲裂出几米长的大口，无数原本正在走在路上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强烈天灾席卷……
这座上百万人的城市，即将倾覆、毁灭。
这是……李垂空的心魔，他一次次反复亲眼看到的生灵涂炭。
邬一笑强撑着，死死抓住某处栏杆，看着倾覆的大厦，自己即将从百米高空坠落，粉身碎骨。
他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李垂空，你还要……后悔吗？”
“这只是幻境。”耳畔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邬一笑循声抬头，看到了只与他一米之隔的垂空仙君御剑腾云，静静地俯视着大地的塌陷，说：“救得了这一次，下一次，他们还是会死，这是命数。天命不可违。”
“那如果不是幻境呢？如果是……真实的。”邬一笑攥得手臂青筋爆起，怒吼，“你又怎么知道幻境是真是假，你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垂空一怔，转头看向他，眉宇间尽是与心魔的挣扎。
【警告！警告！玩家背德者不得作出任何引起任务Npc意识紊乱的行为！】
邬一笑无视面板的警告，冷笑着看向李垂空：“……你目下若空，一切都是虚妄。心中无真，万世皆假。你的真心也……也不过如此。”说完，他终于脱了力，双手直接一松，整个人直直地盯着高高在上的仙君，往身后的深渊高楼坠去！
【好感值剧烈波动中——】
邬一笑坠落到两秒左右的瞬间，整个人瞬间停滞，凝在空中，他一愣，转头看，整个世界，轰然倒塌的大楼，街头四处逃窜的人，撞到一半的连环车祸……全都停住了。
他嘴角一勾，还是出手了啊。
下一瞬他被李垂空飞身过来一把抱住！
【好感值最终核定：99%！】
“阿言！”鬼王子夜骤然出现，几乎是一界之主的直觉，他腾空站在几米开外，看着他们，潇洒大方后是随之而来的后悔，上前一把攥住了邬一笑的手腕，将他从李垂空的怀里拽向自己，“阿言，我又后悔了。”
接着诧异欣喜于自己能够触碰他了，一把紧紧抱住。
【好感值+4：99%】
好家伙，这下三条好感值都99%了！
“小病秧子！你——放开他！”一道紫色魔箭破空而来，穿过鬼王的黑雾躯体射了个空。
金跃骢瞬移而来，伸手死死握住邬一笑的另一只手。
邬一笑：“……”这些人是怎么闯进幻境的？
他抬眼正好对上了李垂空暗波涌动的眼神，分明在说“这是我的幻境。”
邬一笑佯装手疼，蹙眉轻抽了口气：“嘶——疼……”
才刚出手，一左一右，全都一怔，眼眸中挣扎着，还是几乎同时放了手。
邬一笑暗自松了口气。
看着即将要满的好感值，还没来得及惊喜，突然发现——他在幻境里耽搁太久，副本时间就只剩下不到10分钟了！
而眼前三人，谁也不像是能立即就对他满值的样子。
背德者的直播间此时人数暴涨到了快九百多万，无数玩家连新副本都不去玩了，就蹲在邬一笑的直播间等着。
【不是，都这个时候了，打起来啊！打起来！！！】
【还有九分半，A级的任务NPC，最后那一点儿好感值可是很能卡时间的，哈哈哈哈！背德者这下傻眼了吧！】
【这个时候还等什么！感觉冲啊！】
【我好激动，感觉要见证狗恋历史了有没有？！】
【玩家曼斯菲尔（傅群）向主播背德者打赏了十艘星舰！】
【卧槽？！曼斯菲尔你好歹一个大主播你怎么了？！】
【人傻钱多的我见过，都这样了，还上赶着送钱我也是头一回见。】
【玩家漂亮人偶（白子洲）向主播背德者打赏了十一艘星舰！】
【玩家PL875向主播背德者打赏了十二艘星舰！】
一时间，直播间被无数特效炫丽惊人的星舰占满！玩家们看呆了眼，弹幕以每秒几十万的速度增加，络绎不绝。
游戏直播系统，早就调派来了至少二十个临时人工的房管还有不少于二十条网络线路为直播间准备着。
更别说强大的AI房管，一旦发现有任何违规言论，即可禁言！
背德者的直播间热搜惊人，早就从新人区域冲到了中央星直播大厅板块，热度不比前排几个常年大公会的主播要低，甚至还有反向吸流量的现象发生！
《恋爱至上》的顶级官方部门早就严阵以待，对背德者的直播间超常关注，除了直播部门的经理笑得喜笑颜开，上面的管理层则更为深思熟虑，担心这种现象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乔尔德纳森先生，您放心，我们已经派了GM中心最优秀的GM游戏管理员深入游戏，无论如何，他都会完美解决这次游戏生态危机，给广大玩家一个交代。”
“嗯，就这样。还有，中央星军方似乎已经派出了爬虫潜入游戏，查一下这个背德者，必要时刻，直接抹杀。”一道暗处的低沉嗓音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而屋内数个三维立体蓝光里的几大高层不敢再多言。
“是。乔尔德纳森先生。”
而此时游戏内，邬一笑和其他三人之外的远处，谢斯卡尔正铁面无私地进行最后核查。
就在这时，李垂空的冻结之术再也撑不住，直接破裂！
幻境内的世界再次开始行动。
然而——
“不对劲！”李垂空抬头，震惊地看着天边破开的幻境之口，竟然无端端出现了一个巨型传送阵！
巨大的绿色藤系植物侵入进来，疯涨着扩张，短短几瞬，就直接迅猛地穿透了街上逃命的几个人类。
邬一笑也反应过来：“幻境和现实相接了！越沉不在，妖界乱了！”
金跃骢也愕然，他刚刚才蜕变，却还没好好接管，别说妖界，连魔界现在都是乱的。
邬一笑蹙眉，最后半小时了都……对，最后！
他猛然抬头，看向了李垂空，这是他的幻境，哪怕和现实相接，依旧是他的幻境。
真正破开幻境的境眼，也只有他。
这就是垂空仙君下界历劫，真正的生死劫。
但生与死都不是他，而是……引发他心魔的邬一笑自己。
想通这点，邬一笑转身毫不犹豫地问：“阿金！你那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金跃骢一怔，想到了之前自己从越沉那拿来的，掏了出来，伸出掌心露出那一小截小拇指大的玉琮，上面却还镶嵌了一颗红色的相思豆。
“看你那么喜欢，本来想之后再给你的，现在里面和我魔脉相连，只要有我在，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邬一笑一怔，“谢谢，我很喜欢。”
李垂空侧眸看着他们二人，骤然出声：“不用。”接着飞身而至，一瞬飞到了幻境破口之处！
他体内的易阳珠金光大现，他长剑一挥，顶着无数妖魔倾巢而下的压力，施法以身为阵，以一己之力，猛地一掌为阵，狂风肆虐中，他白色道袍渐渐被锋刃破碎，身上满是一道道血痕，强行封印妖魔倾巢的传送阵口，接着早熟反噬，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他唇边含血，最后远远地，深深地回眸看了一眼。
“原来血肉之躯的痛，是这样的。”
天生神明的他，这一眼，俯瞰他拯救的大地，似神非神，神性之中却有了人性的温度，唇角露出个平凡而欣慰的笑容来。
他此刻浑身是伤，破碎而凌乱，殷红的薄唇含血，眼神静静地最后看了一眼飞奔而至的那个人，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当年在仙山里笨拙着扑棱着翅膀向他扑来的小胖青鸟，如今，千千万万世过去，他终于……被他救了一回。
只是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低笑了声，身体再扛不住，又吐了不少血出来：“……生死劫，返生香，易阳珠……原是这样。”他垂眸，似乎一瞬顿悟，灵堂空明，什么都明了了。
“李垂空！”邬一笑用玉琮化为飞剑快速向他飞奔而来，伸手还未来得及触碰到他要跌落下去的身体，对方的身体就绽放出了光。
体内的易阳珠，在这最后一次爆发后，消散了。
“你怎么样？！”邬一笑上前着急地将战损后的他抱住。
李垂空抬起头，看着他，轻笑了声，深深地看着他说：“没事了。这一次，你会好好活下去。我答应保护你，总算是做到了。”
邬一笑内心复杂，还是开口：“大道之上，你不止保护了我。”
眼前的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地殉道者。
他的心魔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生，而是为天下。
李垂空费力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片单边镜，颤着染血的手递给他：“这次是真的送你了。”
邬一笑一愣，这是他之前，在迷雾森林打斗时，丢失的，所以李垂空后来找他时，找到了这枚单边镜，就一直保存着吗？
邬一笑伸手接过来：“我以为早就是我的了。”
李垂空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你戴着他，很好看。”记忆里，那个调皮的青鸟少年也是总是喜欢捣鼓他的法器，戴着单边镜玩得像个孩子一样。但此刻，李垂空也分不清，那是真实的记忆，或是虚假的记忆了。
【恭喜玩家背德者成功完成主线任务：大道之劫！任务NPC垂空仙君即将飞升！】
【好感值+1:100%！恭喜玩家背德者成功攻略任务NPC李垂空，顺利通关！】
【副本倒计时开始——】
李垂空的□□消散在邬一笑怀中，神魂出现在他面前，邬一笑站起来看着他：“恭喜啊，垂空仙君。”
垂空仙君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用仅此二人，神魂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
“得君之缘，假亦是真。珍重。”
邬一笑一怔，接着他就彻底金光一闪，消失在了眼前。
“阿言，过来。”鬼王子夜瞬息而至，出现在他眼前，“我再抱抱你。”邬一笑被他紧紧抱了个满怀，忍不住问：“你也有什么要给我的吗？”
鬼王子夜哑然失笑：“我是想给，可是我……一身空空荡荡，只有心口这颗心是真的，但你不要。”
邬一笑想了想，从自己的收纳袋里摸出来一颗糖递给他：“那我给你一颗糖吧，挺好吃的，应该比我的血还要甜。”他挑眉笑了笑，“其实……你也不喜欢我的血吧？”
子夜看着眼前的人，舍不得地紧急勒着他的血肉，想将他融入自己空空荡荡的魂魄里。
他带着他转瞬出现在了地府，已经黎明前的黑夜，他握住邬一笑的手说：“阿言，我喜欢的，我都喜欢，可我的喜欢对你而言，也只是喜欢而已。”身为鬼神，他怎么会看不懂人心，眼前的人，并不爱他。
也不是真的在乎他的心跳是否为他跳动。
邬一笑伸手轻轻地抚在他胸口，倾身靠过去倾听。
砰砰。
砰砰。
他扬起头来笑：“魏子夜，我喜欢你的心跳，很好听。”
子夜一怔，周身的黑雾渐渐散去，他低眸看着邬一笑，这一刻，执念已消，他似乎释怀了：“我知道。”接着转身走向即将天明的奈何桥，最后忍不住，回头看他最后一眼，狂风大骤，他似乎又张嘴跟邬一笑说了什么。
可惜邬一笑听不见了。
他转身走着走着，迟来的话突然传到了耳边：“阿言，下辈子见。”
【好感值+1：100%】
【恭喜玩家背德者成功攻略第二个任务NPC鬼王子夜，创下游戏历史记录！】
邬一笑一怔，苦笑喃喃：“都是假的，哪来什么下辈子啊。”
静静等在前方的是跟随而来的金跃骢。
金跃骢带着他瞬移来到地面，天光乍亮，黎明将至。
副本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了。
少年魔君，现在已经成为了新的魔尊，头上的犄角长得更成熟，有了少年皇者风范。
他走上前来，看似洒脱地抓着邬一笑的手，攥紧，半晌一双清透真挚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说的却是：
“小病秧子，我……我不喜欢你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了，你听到没有？”
所以你不许忘记我。
得永远记着我。
邬一笑拿出手里镶嵌了相思红豆的玉琮，在他眼前晃了晃：“好，我听到了。”
【好感值+1:100%】
【恭喜玩家背德者成功攻略第三个任务NPC魔尊金跃骢，创下游戏历史记录！】
【恭喜玩家背德者完美通关副本《返生香》！创下游戏历史记录！】
【副本快速结算中，倒计时十秒，即将登出游戏——】
邬一笑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忍不住得意地挑眉，想着这回能拿到多少积分，赚多少钱，最好能把他被游戏吞掉的小金库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正想着，他抬头，隐隐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男人，似乎正是——之前那个魔族大厦酒店里的服务员？
他刚觉得奇怪，男人已经走至身前，面无表情地眸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秉公执法，当场宣判：
“玩家背德者恶意击杀其他玩家累积达五人，判——”
“红名惩罚。”
冰冷低沉的嗓音落下的瞬间，眼前冷峻的男人就像电流不稳一下，闪动了两下，毫不犹豫地退出了游戏。
邬一笑一怔，随即发觉自己脑袋上骤然出现了一行暗红色闪着的大字，写着：
【红名玩家：背德者】
他挑眉，环抱着手懒洋洋地回眸看向直播间近千万的玩家，勾唇一笑，浑身的慵懒劲儿，迷人又危险。
这一眼，A爆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返生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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