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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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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董哥带着梁禹文就落座于江凛对面。
狄然见状,不屑的“切”了一声,翻个白眼。
他这人直来直往混不吝的性子,要搁往常讨厌一个人,这个人还扫兴的在自己面前来回晃悠,早就走过去直接给难看,让对方下不来台。
但此时江凛坐在他身边,就算江凛已经不在意前男友,公众场合闹开的话,双方脸面都挂不住。
所以为了照顾到江凛的感受,只能按捺情绪。
董哥对此浑然不觉,梁禹文则有意识的忽略江凛这边,默不作声押注。
而自从梁禹文坐到台前,就开始不停赢钱。
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赌术高手,也没有什么技巧,纯粹就是运气好。
董哥点燃一支雪茄斜斜含在嘴里,得意的爆发出哈哈大笑声:“小梁啊,不要客气,今天我们就赢他个盆满钵满!!!”
江凛看着对面越堆越高、花花绿绿的筹码,修长手指在油光铮亮的实木桌面,缓缓摩挲了两下。
——果然是天道宠儿、气运之子吗?
天都站在他那边。
“狄然,借我一些筹码。”江凛思索片刻之后,扭过脸朝狄然开口。
之前江凛从没有主动朝狄然要过什么,狄然一听就乐的不行,马上把筹码哗啦啦全部推到江凛跟前:“跟我说什么借,随便玩。”
见梁禹文运气好,很多赌客这时候开始跟着他下注。
但凡梁禹文下注的几个数字格,筹码都堆积成小山。
等对面下完注,江凛才拿起一个筹码,放在空着的“24”数字格里。
钢珠滴溜溜在凹槽里开始转圈,最终停留在“15”这个没有人下注的数字上。
对面人群失望的唉声叹气,江凛却愉悦的勾起唇角。
这样的结果,验证了他的想法。
既然“气运、命数”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就能够改变,未尝不可与其一争。
或者说自从江凛来到这个世界、决定对抗系统安排开始,梁禹文的气运命数就已经被改变了。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天道变数!
满桌筹码被荷官收走,有赌徒开始心痛抱怨:“唉,我这把可是押了一百个筹码,十万全没了!我之前一直守着15押的,早知道不跟,说不定就赢了。”
董哥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这把输的毕竟没有之前赢的多,于是从嘴里拔出雪茄,粗声粗气帮着梁禹文说话:“才输一把慌什么?!大家都不是没见识的乡巴佬,拜托讲点道理。进了这个场子,运道再旺也不可能保证把把赢,爱跟不跟!!!”
别说,董哥这番话还真管用,果然没有人再出声抱怨。
毕竟梁禹文之前的战绩摆在那里,赌徒们还对他抱有信任和希望,想跟他翻本。
又一轮开始,江凛等所有人下完注,拈起一枚筹码,再一次放在空着的数字格里。
既然天命要摧毁无辜者的脊梁尊严换取所谓“幸福”,要给予加害者滔天气运,那么今天,他就要在这里彻底折了梁禹文!
狄然在旁边坐着,沉迷于江凛不可自拔。
哎呀,江凛的手指真好看,笑起来真好看,下注的姿势真好看。
不愧是他中意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到不行。
就这样,在江凛一次又一次的押注中,梁禹文的好运气似乎被提前透支用完,接下来竟然连输十几把。
输光的不止是董哥台面上的筹码,还有跟着梁禹文下注的赌徒口袋。
赌徒心态,就是赢了还想赢,输了则想把本翻回来。他们想着梁禹文运气旺,总不能一直输,所以跟注一次比一次重。
谁知道就是一直输,到现在所有人加起来,台面上已经总计输掉两千多万巨资。
终于有跟注者崩溃,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指着已经冷汗涔涔的梁禹文高声喊叫:“骗子!你就是个骗子,是赌场的托,对不对?!”
说完捶胸顿足开始哭,看上去穿得挺体面的大男人,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公司经营出了问题,都说这个场子不会出千,想要拿着借来的两百万碰下运气,或许能弄笔资金周转,谁知道是这样?!这是逼我跳公海啊!!!”
“骗子!还钱!!把我们的钱还回来!!!”男人这么一叫唤,赌徒们顿时炸了,纷纷扑上去对梁禹文开始动手。
“我们不是赌场的托,不是骗子!”董哥见状连忙跳起来大喊,“再说愿赌服输,是你们自己要跟的,又没有人抓着你们的手下注!”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输红了眼的人急于找到宣泄口,谁还听你说这个?
有人伸手揪住梁禹文的头发,一记耳光用力扇过去,梁禹文嘴角顿时见了红。
紧接着雨点般的拳脚不分青红皂白落下,由于输了钱,这帮赌徒为了泄愤毫不留情。
此时董哥见情势不妙想躲开,却已经晚了,被人踹翻在地和梁禹文一起挨揍,杀猪般乱爬乱叫:“打人啦,杀人啦!还有没有王法?!”
场面一时陷入混乱之中。
江凛从坐椅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了一眼被摁在赌台上挨揍的梁禹文,然后对狄然说:“我们走。”
梁禹文趴在赌台上咬紧牙关,嘴里弥漫着血的腥锈气,眼白中浮现红丝,勉强抬起头,死死盯着江凛离去的背影。
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那些摁着他的手、踢打他的拳脚也都无关紧要,只有那道颀长优雅的背影,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烙印在他的骨头缝里。
“都让开!”
有失控的赌徒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铁棍,大喊着:“敢骗我的钱,我就要你的命!”
说完,一棍子朝着梁禹文的头砸下去。
梁禹文只觉得额角处剧痛袭来,有大股温热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吼,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狄然追着江凛走出赌场:“哎,是不是很扫兴?”
场子里出了这种事,闹得乱哄哄一片,大批保安都进去救人维持秩序了,当然是不能继续玩。
早知道就不该听狗友的话。
“不如我们去看表演啊。”狄然紧接着提议,“这里的秀场很有名气。”
江凛人生地不熟,哪儿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于是听从狄然提议。
表演大厅的观众席呈环形分布,形状像是花瓣,而舞台就是被花瓣中间的花芯,修建的十分华丽且有特色。
江凛二人找了位置坐下,刚好到了表演时间,只见四周灯光逐渐暗淡,只有中间舞台笼罩着金黄色的光。
紧接着就见一群飞天装扮、衣带翩翩手持乐器的男女沐浴着黄金般的的光芒从天而降,有拿琵琶的,有拿箜篌的,有拿竖笛的,还有拿排箫的……他们衣裳华美妆容精致,仿若真从壁画上飞出来一样,腰肢和手脚柔软灵活的不可思议。
还有几名飞天被钢索拉着,摆出天魔姿态直接掠过观众头顶,令观众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这场秀兼具美感和力量技巧,真正是世界一流水准,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直到四周灯光再度亮起,表演者们鞠躬谢幕,江凛才意识到已经结束。
这时两人身旁传来打招呼的声音:“先生们好。”
狄然扭过头去看,却见站着一名穿白燕尾服的侍者,于是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很抱歉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打扰到先生们玩roulette的兴致。”侍者很有职业素养的朝他们鞠了一躬,“现在事情已经平息,为了补偿先生们,我们将筹码全额退还,随时欢迎先生们再来。”
说完拿出一台机器,跟狄然进行了转账。
狄然之前购入了666个千元筹码,这在赌场是有账目可查的,于是侍者退还了他666000元。
然后朝着他俩又礼貌的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没想到,这里还挺讲规矩的。”江凛看着侍者离开后,开口对狄然说,“服务也够细致周到。”
“不讲规矩、不搞好服务,就做不到这种规模。”狄然回答,“其实赌这种东西,赌场不怕你赢,就怕你收手。场子里或许难免有托,但要说到出千骗人,我是不太相信。”
紧接着又笑:“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带你去不规矩的地方?”
两人说话间,四周的灯光又逐渐变暗,第二场秀开始了。
在江凛和狄然观看表演的同时,梁禹文躺在游轮一间客房的床上。
他昏迷不醒,头上包扎着渗血绷带,脸色苍白气息奄奄。
董哥则坐在梁禹文旁边的软椅上,脸部高高肿起,又如同是开了颜料铺,青紫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