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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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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殿下，没想到四殿下扮上不错啊。”方英在狄然旁边小声嘀咕。
就说凭李导的为人和江湖地位，不至于放任一个演技不咋地的关系户演男二，看来江凛能进组，能过李导那关，还是有自身的优势所在。
能够天然和角色形神相似，本身就相当难得，比在圈子里找个演技好的还要困难的多，可遇不可求。
“马马虎虎吧。”狄然早就已经化完了妆，坐在专属的宽大靠背软椅上闭目养神，不再去看江凛。
等屋子里这群人都上完妆，就被集体拉出去，分几个场子试戏。
江凛和狄然作为男一号和男二号，理所当然被分到了李镇鸿的负责场子，而方英则在另外一个副导演负责的场子。
李镇鸿坐在导演位上，看着几个主要演员走过来。
狄然虽说平时爱穿的花里胡哨，扮上古装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剑眉星目、身长玉立，因为他之前就拍过李镇鸿的古装剧男主，礼仪形体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行动间又不失皇子该有的威仪。
可惜李镇鸿跟他太熟，又合作了好几次，闭着眼睛也猜到他扮上是个什么样，只能说不出预料。
而当看到江凛，李镇鸿的目光不由得亮了一下。
这就是他要的玄凌，他看中的人，果然能够带给他惊喜。
不过李镇鸿知道江凛的底子，也做好了要为江凛各个方面恶补一番的准备。
现在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为了不至于让江凛耽搁别人的试戏时间，引发剧组演员对江凛的不满，他还刻意把江凛排到最后，试跟狄然的对手戏。
狄然是自己人，就算因为试戏时长对江凛有所不满，李镇鸿自认是控制得住的。
“玄凌，你过来。”李镇鸿朝江凛招了招手。
江凛听见了，连忙走过去，朝李镇鸿礼貌躬身：“李导好。”
“你搬个凳子在我旁边坐下，多看看别人是怎么演的。”李镇鸿公事公办的说，态度还有点不耐烦和冷淡。
其实他心里对江凛“爱”的不行，但江凛做为新人参演男二，已经引起了许多人注意，他再给予太过明显的特殊照顾，一来会打乱剧组规则、令人心不服，二来玉不琢不成器，对江凛未来的发展也有所不利。
李镇鸿这话说的貌似不客气，如果是心思多一些的人，就难免会想——
“李导这是觉得跟别人比起来，我的演技不行吗？”，或者“要不要当众给我这样难看？”。
江凛却因为知道自己的短处，只是笑了笑，然后搬了凳子在李镇鸿旁边坐下：“谢谢李导。”
他虽然不知道李镇鸿对自己的真正看法，但经历过梁禹文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看起来真挚诚恳、满嘴动听许诺的前任，江凛早就不会依据一个人的语言态度，做为判断好坏的标准。
江凛很清楚，李镇鸿这是在给他机会。
于是江凛坐在李镇鸿旁边，开始认真看别的演员表演。
李镇鸿并没有专门提点江凛，只是按照平常的习惯，在试戏的过程中，演员们表演、感觉不对的地方，都一一指出，并给予相应调整。
江凛也没有出声，默默旁观。
年轻的演员，多多少少有些问题，比如走位和镜头感不准、没有塑造人物的信念，或者表演过于“用力”和“油腻”……每次听到李镇鸿喊重来，并指出其中问题的时候，江凛都觉得自己学到了。
“陛下也扮上啦，正好给后辈们打个版。”等这些年轻人们表演得七七八八，旁边的导演助理连忙朝一名帝王打扮的老者走过去，满脸堆笑。
郁庆生今年五十多岁，这辈子都在给人做配，在这个岁数，更是已经脱离了“当红”、“流量”的范畴。虽说他演技是受到业内认可的，但一路走来运气却不算好，公众认识他的不多，也没有什么话题知名度，准确的定位应该说是“表演艺术家”，或者“戏骨”。
李镇鸿向来尊重这样的人群，所以像郁庆生这类型的演员，虽然不红，剧组内也没有踩低捧高的现象。
郁庆生在剧中扮演权欲和猜疑心重的老皇帝，也就是江凛和狄然的爸爸。
郁庆生听助理这么说，倒是表现得非常谦虚：“哪里哪里，大家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然而当郁庆生进场入戏的时候，霎时间那谦逊随和的气场就变了。
远远用肉眼望着还没有那么深的感触，但从导演的监视器里看过去，江凛就能感觉到郁庆生脸上的每一道纹路、每一根花白头发都刻着深重的威严，目光沉沉，令人无法完全窥探到其内心。
简直是个真正的古代帝王。
而且通过之前那些年轻演员们的对比，江凛敏锐的发现，郁庆生在监视器中出现的每一帧，包括和镜头的距离、画面光影的布局呈现，都是通过计算的。
江凛甚至可以确定，他在监视器里看到的郁庆生，就是郁庆生想要让他看到的，不差分毫。
这样的演技，这样强大的控场能力……一瞬间令江凛寒毛都竖起来了。
同时又觉得仿若被打通了奇经八脉，而开始兴奋。
江凛是没有自身记忆的人，所以“共情”能力异常强大，随着郁庆生的表演，他开始想像站在那里表演的是自己，琢磨着郁庆生每一个微表情呈现的动机，拿捏对方每一步迈出的分寸距离。
直到郁庆生表演完毕，江凛还一时陷入其中没有出来，直至听到助理在旁边喊他：“四殿下、六殿下，该你们了。”
江凛这才如梦初醒，旁边的李镇鸿也开口补充：“试第三十六场，你和玄冶的对手戏。”
江凛听了，只是微微错愕，就整理好衣冠，站起来走向场中。
狄然看见江凛这样，英俊的脸上不由露出丝诧异表情。
今天每个人要试哪场戏，都是昨晚提前通知，大家事先会背好台词。
可江凛在剧组里基本上是枝孤芳自赏的水仙花，跟谁都不亲近抱团，再加上新人进组就定下男二，确实令人不服，大概有人想整整他，所以昨晚通知江凛演的是第四十二场。
狄然虽没有参与，却知道这件事，但他觉得江凛太傲太独，应该明白点世道人情冷暖，所以就听之任之，也想看看江凛那疏离有礼面具被撕下时的慌乱模样。
当然，狄然对整江凛的一方也没有好感，不过李镇鸿不会容许他的剧组出现这种事，事后发现了肯定会出手，不劳他多费心，反正他已经准备看这场热闹了。
狄然三步并两步，撵上江凛，和江凛并肩朝场子里走去。
狄然是个毫无顾忌，有话就说的性子，于是乘机直接问江凛：“你记得台词啊？”
“是啊。”江凛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今天要演第三十六场？”狄然吃惊，以这小子的人缘关系，还有人私底下跟他通风报讯？
“我不知道。”江凛说，“但是我读过剧本。”
“所以你记得第三十六场的台词？”狄然更吃惊了。
“确切的说，是每一场。”江凛抬眼望了眼狄然，“所有人的台词。”
狄然的嘴张开，一时间合不拢。
江凛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吃惊，有关文字类的资料，他认真阅读一两遍之后就能记忆，所以认为别人和他也差不多。
别人之所以不会像他这样全部记下，大约是不肯用功。而他本身基础薄弱，比别人用功努力些，也是理所应当。
至于为什么明明通知他要演第四十二场，临时却换成了第三十六场……看来狄然是知道的，事后弄清楚就行。
谈话间，两人来到了场中，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