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旧梦（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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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国师塔的一瞬，慕允执只觉寒气逼人。
慕允执对赫唯亚的感情很复杂，但谈不上讨厌，更谈不上恨。
赫维亚是一个很好的师父，比言晞的师父姜挽茴还好。
那时，慕允执年纪尚小，不仅笨拙还没有天赋，赫唯亚教了三四次，他都不得其中要领。
赫唯亚收了一个徒弟打发时间，结果真的“打发”了好多时间。
也就是这样，才能名师出高徒。
慕允执最终还是背叛了他的师父，带着言晞和父母逃走了，虽然还是逃不出赫唯亚的手掌心，但赫唯亚确实感到了莫名的欣慰。
有时候，慕允执也会想找赫唯亚好好沟通，但又不能让别人察觉到他和赫唯亚的关系，只得作罢。
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让言晞知道，他的师父以前将她关在幻境之中……
他没有像言晞一样，为自己的师父立一个衣冠冢，大概也是因为，他希望自己的师父能活下来。
从盛樱的浩劫中活下来！
“你终于来了……”
黑漆漆的塔内，传来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师父！”慕允执呆愣在原地，双眸不禁湿润。
赫维亚真的活下来了！
“嗯，可惜没把那两个小家伙带回来……”
颜夕和闫汐成了青史上的潦潦一笔。
慕允执走上前，只见祭台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赫唯亚的周围升起一团团幽兰的火焰，慕允执才看清了他。
那是一个浑身焦黑的少年，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肉，表面坑坑洼洼的，散发着焦味和腐臭。
慕允执嗓音艰涩，“师父，你知道奥凯西要杀你的对吗？为什么还要去？”
“我除掉仁昭，小柒会恨我，只能借他人之手，可惜没想到，奥凯西那么狠……小柒又要辛苦了。”
赫唯亚的声音嘶哑得如同濒临死亡的老人。
仁昭天皇帮辛夷守护着这个世界，让它在梵斯特到来之后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仁昭原本是待罪之身，现在刑期已满，应该进入轮回之镜，但辛夷下不了手，只能等仁昭自杀，但后者由于种种原因想留在这个世界，梵斯特这才决定借奥凯西之手送他一程。
“仁昭和姜挽茴死了，这个世界就没有被神眷顾的人了，当然，除了你。”
慕允执垂下头，喃喃道：“我的死期早就到了对吧……是什么时候？”
“我把言晞丢给你的那一天，”赫维亚抬眸，“你自愿成为噩梦之瞳的宿主，这为你争取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我本打算把你们两个一起埋在幻境。”
慕允执苦笑，“原来我跟师父借了那么多年的光阴……死神打算什么时候带走我？”
他真的要先走一步吗？
他怎么放心让小晞一个人留下……
言晞的噩梦中没有慕允执。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没有活到那个时候。
“小柒现在脱不开身，樱花国死了那么多人，而且还会死更多……”
“那师父会想帮她吗？”慕允执眼中含有希翼，“帮她除去我。”
“会，但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也只能给你，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赫唯亚那具焦炭般的身体发出耀眼的白光，让这具残破不堪的肢体四分五裂，破碎成块再化成黑色的沙。
梵斯特的虚影悬浮在半空。
“我把最后一丝魂力借给你，助你成为半神，希望你还能记得我教给你的东西。”
他的身影消散了。
“这次比小柒先走一步，真是……不甘……”
微光洒落在慕允执的身上，变成了属于赫唯亚的国师袍。
“师父，您教的东西，我一直记着，弟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慕允执郑重地行了一个弟子礼。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