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12章 ...
-
冯俨喊了声咔，王立拿着水壶匆匆忙忙地跑上前去让夏南风漱口。
夏南风看着王立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有意逗他开心，于是开玩笑说：“我太难了，小血包都被我含热了。再NG一次我就喝了。”
听力过人的冯俨：“……王崇文他们打人的场景要补拍，各位演员休息好之后重新就位。”
只是正经那样踹是不可能的，命都能去了半条。所以用一半的劲儿就差不多，其余只能靠那些人肢体演技。
可惜那明显是个技术活，以至于拍到后来天都黑了，只能靠灯光师傅硬给打光打成大白天的样子。
唐铭在拍摄的半路来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努力做到不打扰到人。也免得现场把他的脚步声给收进去了，会惹得某人大发雷霆。
但即使这样，冯俨还是在他进屋的那个瞬间就发现了。
他摁了两下手中的圆珠笔，明显有些烦躁。唐铭一看就知道这位爷今天憋着气呢，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但他毕竟和对方认识了十多年了，知道怎么顺毛是对的。
他先是默不作声地用手机处理了一会儿事情，等对方先冷静几分钟。到了休息时间了才报告外面的事儿：“我刚才钟导那儿过来，冯鹏在那儿拍得挺顺的，估计再要半个月就拍完了。”
唐铭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说：“你让买的煮火锅材料也都买齐了，还是常买的那一家，现在正在后备箱等着呢。过会儿只有他们吃不完的份，没有吃不饱的可能性。”
冯俨听到这儿才脸色稍霁，“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唐铭在心里长叹了口气，给对方递了个台阶，主动问道：“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儿，也像是在等对方来告状。
冯俨却没觉察，只皱着眉头沉声问：“这次的工作人员都是从哪儿找的？”
唐铭拧水瓶的动作一顿，倒是没有想到问题出在工作人员上，只以为是哪个演员的演技够不上线才惹得对方气闷。
他的表情严肃了点儿，说：“大部分还是上次的班底，只是原来的那帮人里有几个不干了，所以临时招聘来了几个补空位的。怎么，有人向外漏消息？”
冯俨冷哼：“那倒不至于，只是有的人嘴巴不太干净，天天在这儿嚼舌根，听得我耳朵疼。”
唐铭瞬间想到了冯俨自己作出来的那个性向问题，于是无奈地问：“他当面说你了？不能吧？”在看到冯俨带着冷意的眼神之后又改口道：“私下骂演员了是不是？”
冯俨“嗯”了一声，拿着名单给他划拉了几个名字，嘱咐他下次不要再招进来了。
唐铭跟个老妈子似的一一记在备忘录里了，提议：“反正你这学校里的戏拍完了，也用不到那么多人了要不就把钱结了，让这几个先走？”冯俨如他所料地回答：“再说吧。”
他仰头喝了口水，心想对方到底还是心软，想给那几个最后留点薄面。
唐铭来了之后小助理自然就退居二线了，也跟着坐到了汽车的后座儿上。至于汽车副驾，则被王立那个膀大腰粗的占着。
不知道为什么又坐着冯俨的车回别墅的夏南风坐得笔直。由于边上还坐着个小助理，以至于他和冯俨之间的距离急剧缩短，于是心里更加哆嗦。
只是哆嗦归哆嗦，从口袋里掏巧克力的动作却没停。他把黑色巧克力塞到对方的手里，带着笑脸的小纸条在上面粘着。微凉的指尖也在触碰到对方温暖的手心时偷了点温度。
冯俨没觉得那转瞬即逝的触碰有什么问题，只留夏南风一个人在那儿心脏砰砰跳。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是：“别不开心鸭，请你吃巧克力。”一笔一划的字迹工整地像个小学生，就连语气也像。
只是小学生似乎不舍得浪费这张便利贴，字写完了之后还画了一堆爱心，硬是把画面挤得满满当当的，多得让人迷了眼。以至于几乎不吃甜食的冯俨破了戒。
晚上自然是快乐火锅夜。唐铭买的口味多，菌菇的，泡菜的，麻辣的，还有近日流行的奶茶锅，汤一煮沸香味就飘了一整栋楼，就连平时吵吵嚷嚷地说要减肥的人也默默地拿着筷子入了座。
虽然由于人多的缘故，大家分成了好几桌，甚至是中间隔了栋楼，但高涨的情绪却没减。明明是十点钟收的工，大家边吃边聊，到了十二点却都还没散。夏南风也还坐在席间。
因为他专注地吃了两个小时辣锅，所以此刻嘴肿得跟涂了口红似的。王立坐在他边上调侃道：“你这哪儿是B市土著啊，像是我们C市出来的。”
夏南风头也不抬地从锅里捞起一勺肥牛，一半倒进了自己装满了麻酱的碗里，另一半塞倒进了边上那碗香油碟里。他皱着鼻子，说：“别了，我吃不惯香油。”
北漂这几年也没少受麻酱党挤兑的王立“嘿”了一声，把自己那碗推过去，非要让夏南风再尝尝：“你多吃几口就知道真香了。”
夏南风不理他，只伸长了手去捞锅里的羊肉卷。等他吃撑了，终于放下筷子了的时候却突然对上了王立假装受伤的眼神。
王立说：“咱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可是一口一个大哥，亲切着呢。”
夏南风没敢说他当时觉得对方跟个□□似的，不巴结着问话怕挨揍。他打了个汽水嗝，又脆生生地又喊了声大哥，只是转言道：“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强迫别人求其次啊。”
王立被“朋友”那两个字给戳中了。不是大明星和小助理，而是朋友。于是也不管麻酱碟和香油碟谁更胜一筹的问题了，索性不再纠缠。
吃饱喝足的众人玩着手机，吹着大马力风扇，可以说是这一个月来最惬意的一天。而带着“外卖”来的唐铭自然成了头号功臣，得到了不知多少声感谢。
他保持着自己的官方微笑回答：“你们吃得开心就行。”在心里却叹了口气。他想，他的人际关系里估计有一半是冯俨替他打下来的，另一半则是借着冯俨的名头挣来的。
总归是多亏了冯俨，替他开拓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不然他现在大概正拿着毕业证在某个国企工作，拿着小五千的工资，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说不定现在已经被逼着结了婚。
大概二十来岁就可以看到这一生的轨迹。不会有什么新意，也永远不可能富余。
他抬头看了一眼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冯俨，突然很希望能出现一个把他拉回俗世里的人。
吃撑了的夏南风在众人散场之后才慢慢悠悠地跟着王立晃回到三楼。在王立掏钥匙开门的间隙，夏南风举手提问：“不是说你们C市人耳根子软吗，我咋没从你身上看出来呢？”
王立寻思着我对你还不够好呢？也就第一次在影视基地争群演的时候吼了你两声，后来还不是你让干嘛就干嘛，就为了替你省点力。但嘴上还是回答道：“遇到喜欢的人就软了。”
门已经打开，夏南风却站在门口没进来。王立疑惑地回头，就直直地对上了夏南风的星星眼。
夏南风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大夏天的以至于发出了一声脆响。王立还没来及装疼，就猝不及防地被对方的一番褒美之词给砸懵了。
他说：“哇，大哥，你这话也太酷了吧。就跟言情片儿男主角说的似的。”
说着，夏南风立刻换了副表情，切换成了冷面男主角的模式，只是嘴里念叨的台词却不堪入耳：“我的温柔，只对她展现。”
以至于刚不好意思了没几秒的王立亮出了死鱼眼，说：“你可别了，就这片儿，观众看了的都得让你给她们赔耳朵。所以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明儿你还有和张老师的对手戏呢。”
夏南风傻笑了几声，走进隔间里洗漱。门外的王立眯了会儿神，却在不知不觉睡着了。
夏南风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对方在床上打着小呼噜，于是默默地给他把肚子盖上了，只是趁对方听不见，他嘴上就不饶人：“哼，脏脏助理，也就我不嫌弃你。”
王立无知觉地翻了个身，手机从手心里滑落。夏南风本着替他放好的原则捡起来，却意外地看见了对方的锁屏，于是改口道：“好吧，谢谢你不嫌弃我。”
那是一张他和王立的合影。是两人刚商量好助理协议的时候夏南风缠着他拍的，说是纪念一下。就像是他在冯俨工作室的楼下也照了一张当作留念一样。
只是没有刻意的选景，就是影视基地门口照的，停在两人边上的那辆破自行车也入了镜。
对方当时看表情还挺嫌弃的，但后来还是问他要了那张照片，此刻甚至还明晃晃地挂在锁屏上。夏南风想，就是P的那几个黑字也太丑了，丑得他想哭。
手机被好好安置在了床头，躺在床上的王立在呼呼大睡。夏南风熄了房间灯，他用轻柔的声音说：“晚安。”希望你的梦里有灿烂未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