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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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拍的是学校里的戏。拍摄的地点是唐铭事先谈好了的，是一所距离市中心不过十来分钟的贵族学校。
夏南风往那宽大明亮的教室一坐，前后两个空调一吹，似乎都不用演，眼中的羡慕就已经到位了。毕竟他就读的初高中都只有四个摇摇欲坠的烂风扇，而班主任每天还有一百种关风扇的理由。
这也就是他耐热，不然一天能热撅过去好几回。只是在他听见唐铭和校长寒暄时，校长满脸自豪地说的那句“一年也就七万块钱的学费”之后，他就突然不羡慕了。
座位宽敞吗？教学屏高级吗？七万块一年换来的。他把脸贴在桌面，中间隔着层冰垫，然后颇为怨念地和王立说：“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件事，我刚酝酿好的情绪又飞了。”
王立也跟着咋舌：“假设我一个月赚六千，整年不吃不喝地也才刚够孩子交个学费的。你说那些家长到底是图什么啊？”
夏南风有些虚弱地说：“大概是这所学校的教育资源过人吧。不过会来这种学校上学的，肯定不是我们这种工薪阶层，起码得是百万起的大老板吧。”
夏南风无意中的奉承恰好满足了校长的虚荣心，于是越看越觉得这个主演好看，一开口就是：“哎呀，你瞧瞧现在的那些男明星，一个个涂脂抹粉的，像个什么样。”
然后转而夸奖道：“我看小夏这样的就蛮好的，干干净净的，以后肯定能大红。”
心里估计还算计着，要是夏南风以后真的红了，就得出去宣传宣传。说这个明星啊，从前在我们学校拍过戏，就是那部什么什么。
只是虽然被夸的是夏南风，但他的心情却没有那么明朗。他心虚捂了一下脸，然后冲着王立眨巴了两下眼睛，意思是：你看我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吗？王立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夏南风只好坐直了，偷偷摸摸地去看冯俨的脸，生怕他因为自己的丢人发言而生气。
只是冯俨此刻的表情却不像是生气的意思，虽然墨镜已经摘了，但是仿佛霸总来视察投资项目的气质还是拿捏地死死的。
寒暄还在继续，隐约有要往拉家常方面发展的意思。冯俨面无表情地戳了唐铭一下，后者会意，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他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说：“我们刚才来的时候，看咱们这个学校还挺大的，不知道您能不能带我四处转转？”校长忙道：“当然可以，您跟我走就行……”然后说话声渐渐远去。
夏南风隐约听见对方在介绍这个学校占地多少平，以及有几个食堂之类的话。
冯俨走进来，看着小学生坐姿的夏南风，回应他那句“教育资源过人”的话：“这个收费已经把一堆成绩好的筛在外面了，教育资源再好又有什么用，本身的学习欲望跟不上。”
“而那些在这个学校里上学的，除了追求安逸之外，无非就是为了积累人脉。和富二代富三代聚在一起相互认识一下，以后总有用得到彼此的地方，脚下的路总会好走很多。”
夏南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冯俨是在给自己和王立解释，似懂非懂地点头，只是有些难以想象这话居然是从顶天立地的冯俨嘴里说出来的。
于是像个小学鸡似的提问：“那冯导你是什么高中毕业的啊？”
王立一扶额，突然觉得他当助理的职责不该是扇风、递水和领盒饭，应该是睡前给夏南风读八卦，免得他总是在无意识地精准踩雷。
突然凝固的气氛给了夏南风答案，他干笑两声，拿着冰垫和台本就准备走。他站起身来，说：“我去外面看看那些演员来了没有……”
冯俨看着对方突然蹩脚的演技，有些无语，回答：“没来，毛明明说得再过十分钟才能到。”毛明明是小助理的名字，坐在后面的那辆车上。
夏南风被迫坐回到位置上，讪笑着道歉：“我错了冯导，我就吃饱了撑的瞎好奇。”
冯俨莫名地对于他的习惯性认错感到有些烦躁。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对方就有一种要挨揍了的求生欲。于是皱着眉头开口：“不要什么小事都在道歉，会显得你很卑微。”
微信名就是卑微小夏的夏南风感觉自己的膝盖有点痛，但还是应下了，只从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默默地改了个名字。
意料之外的，冯俨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读的高中不算什么贵族学校，只不过烂人也不少罢了。”但话口也就断在这儿了。蹙着的眉头显示着他此刻不太愉悦的心情。
于是夏南风识趣地噤声了，只默不作声地过了一遍台词，等待着那些群演的到来。
晚上，拍完戏的夏南风回到酒店，然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打开了王立下午发给他的几条微博推送，大多都是所谓的同学表态，却让他越看越生气。
从骂他恶心的，到早就看出来了的，还有爆料他追过自己，但是自己没同意的。几乎是应有尽有。说他们是挖空了心思抹黑冯俨都不算过分。
那些推送的发博日期基本都是在今年五月，就是冯俨刚出柜那阵子，最近的那条估计还是连夜编辑的，还带了热搜的标签。
光在推送里的整合博里，夏南风就能数出一个班的规模来。而那些黑粉则不管真假，只要是说对冯俨不利的事例，全都当实锤给大肆宣扬开来了。
倒是有一位同学是强势地站出来替冯俨说话的，评论里自然是粉黑之间的较量，以至于显得有些乌烟瘴气的，那人却依旧强势地回怼。
夏南风二话没说，准备关注他，只是在那人的主页溜达了一圈，就发现该同学是个主播，而且是在这四个月里瞬间从几万粉的小透明，变成了坐拥百万粉丝的主播，这让他不得不想到某些阴谋论。
于是他点关注的手顿住了，只默默地退出去，打开了下一条微博。
而自称拒绝了冯俨的那个男同学，甩出来的证据也就是几张隔了得有半米远的合照，以及可以随便伪造的聊天记录。就这样，下面还有一堆不知真假的粉丝在喊自家的房子塌了。
夏南风服了，心说你们不知道你们家房子是豪宅啊？哪能那么容易塌。顺带着戳进该同学的主页看了几眼，长得倒是还算过得去，但是离拒绝冯俨还差了一个银河系的距离。
他心想，你要是直接说你是直的，所以不能和冯导搞对象的话，我还能多信你一点。你说个“对他没感觉，所以就没同意”是什么鬼啊，就这么苍白的理由，居然还有人觉得房子塌了。
所以夏南风怒气腾腾地在下面回复，结果被一群蹲守着的黑粉攻击回来了，屏幕上瞬间脏字乱飘。没怎么跟人红过脸的夏南风只能跟个小学鸡吵架似的回怼。
不过倒也真是为难那些黑粉了，现实那么忙，还得时刻准备着喷人。加上冯俨暴露在公众面前的机会太少，除了发布会之外基本都见不到人，以至于他们只能揪着四个月前的微博不放。
就这还是夏南风八卦刷得少了的后果，不然他还能看见骂冯俨丑的。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要他们讨厌一个人，那么不管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
滴滴的讯息声阻止了夏南风打算打字骂回去的手。他点开APP一看，王立的头像边上正亮着个小红点，是在问他看完了没。然后他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嚣张小夏：气死我了！！我之前要是知道这事儿，打死我都不会多嘴的！我现在就想穿越回去跪着给冯导道歉！！QAQ
嚣张小夏：而那些造谣的同学简直是没有心！！就为了几条评论，几个点赞，他们至于这样胡说八道吗！？太过分了！！
王立看着夏南风满屏的感叹号，和一堆猫猫癫狂的表情包，有些无奈。打字：“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像冯俨的粉丝。”
先前自称只算半个粉丝的夏南风回复道：“说什么粉丝不粉丝的，跟冯导接触过的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个人居然还说冯导被拒绝过之后，还对他死缠烂打，他@#￥%*&”
王立语塞，估计夏南风那堆乱码是想口吐芬芳，但是又不知道该骂什么，于是识趣地没说他其实也信了。虽然不至于死缠烂打，但是追过那个博主的事看起来还挺像真的。
眼看着夏南风把昵称改成了暴躁小夏，王立语塞了，准备让他看开点的话被如数删除。夏南风只回来一句“我现在要去微博怼人了，待会儿聊”，然后就真的不说话了。
他点进夏南风重点吐槽的那条微博里去找他的身影。本来还以为夏南风能骂的多凶，再不济总得带几个脏字，结果对方只是在好声好气地讲道理，在一堆回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后很快就被淹没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本着少儿不宜的原则，没给他推送冯俨一众前男友的爆料。不然估计得更生气。
而压根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一堆前男友的冯俨，第二天一大早，就在走廊上遇见了顶着一对熊猫眼从隔壁走出来的夏南风。他额上青筋一跳，开口：“你不知道自己长得白，黑眼圈很难遮吗？”
替他怼了一晚上黑粉的夏南风突然感觉有些委屈，甚至比被那些人骂了一晚上还要难过，于是瘪着嘴没有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