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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想我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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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为程一笑几年的兄弟,陆沉清楚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倒是陆沉,反而像不要脸的小流氓似的没事就勾引他,一会我的小太阳一会一笑哥哥。
也算是有恃无恐,反正陆沉知道对方绝对不会起那层意思。
陆沉坦荡回他一个笑。
电话里机械冰冷的女声一遍一遍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傅言川无法,只能挂断。
最后拿出手机合照时,陆沉才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标红的四个字被程一笑看到,顺口问了句:“谁啊?”
陆沉返回手机主页,随口答道:“我的室友。”
他若无其事地点开相机,将多人齐聚的这一幕装进相片里。
等人都走散只剩程一笑一个,陆沉才打开电话簿往回拨。
电话对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在陆沉说了一个字后暂停,陆沉想傅言川大概是在洗澡。
“怎么了室友?”
“什么时候回来?”
陆沉一顿,把他的话回味几遍后忍不住勾唇嘴贫:“哎哟,这才几天呢就这么想我。”
傅言川:“……”他突然很想直接挂断电话。
对面一阵寂静。
程一笑见他这招碰了壁,在旁边很不仗义地笑起来,陆沉假意生气瞪他一眼:“快了,在路上。”
热水氤氲而上,镜子里的身影模糊而朦胧。水珠顺着傅言川的锁骨慢慢往下滑,将优美流畅,丝毫不张扬夸张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
喷头又一次被打开,傅言川抹去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水滴,仰头将刚才那通电话里陆沉无意的调戏抛到半边。
程一笑:“到这里就分路了。”
陆沉:“注意安全啊小太阳。”
程一笑不轻不重地在他肩上落下一拳,算是道别。随后转身走上通往另一边的公交车,身影慢慢隐去。
风吹得恣肆,刮到脸上时一阵生疼。陆沉把冷到僵硬的手揣到裤兜里,倚靠站牌,目光空洞向远处望去,眼睛里是路两边的灯火辉煌。
他要等一辆回家的车。
直到脸也吹僵了,眼球与黑夜融成一个颜色,陆沉叹息一声吐出白雾,心想不会这么背吧。
陆沉:“救救你可怜的室友吧,他快愁死了。”
傅言川:“?”
陆沉:“我没赶上末班车,又不识路,回不去了。”
“……”
定位一扔过去,傅言川换上休闲服,将车内的空调大开,试图驱赶身上沾上的冷意。
开到陆沉发来的位置,一眼望去,公交站牌边只有陆沉孤零零一个人,拿着手机低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陆沉余光瞥见面前停下一辆黑色的车,视野中脚边变亮,他懒洋洋抬起眼皮,看到了车前的奔驰标志,轻轻一挑眉。
“室友。”陆沉坐进副驾驶,手肘撑在车窗上,倚住脑袋,漫不经心开口:“速度还挺快。”
傅言川抿唇不语,兀自转动方向盘,将目光从陆沉冻红的耳尖移开。
“商量个事?”傅言川突然说。
陆沉饶有兴趣,偏头问:“什么?”
“以后早餐我负责,你负责晚饭。”
车内沉寂两秒,路灯通过车窗打在两人身上,灯光树影斑驳,像是衣服上不断变化的花纹。陆沉笑了一声,把头转过去看向窗外:“好啊。”
没有其余的情绪,这种琐碎的事情,早就应该分配好。奈何傅言川不开口,陆沉也正好几天没在,刚好就趁这个时候商量好,免得以后闹矛盾。
傅言川起得早,陆沉手艺好,这样的分配没有任何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
陆沉“嗯”了一声等他的后文。
“为什么不打车?”
陆沉:“……”
说出来可能脸上挂不住,他忘了。
陆沉当然不能实话实说,脑子里噼里啪啦划过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理由,他逮着一个就开始睁眼说瞎话:“夜深人静的,我怕出租车司机见了我色.欲熏心,对我不轨。”
傅言川:“……”他平视着前方只剩寥寥几辆车的宽阔马路以及街道。
车里突然安静得像是午夜时分的太平间。
陆沉无声说了句“操”,心想他还不如摊牌说忘了。
屋里的布置跟陆沉离开时一模一样,反而整洁干净了些许。
厨房的灯被傅言川打开,他环胸站在厨房口,用下巴点了点,嘴抿成一条线。
这个举动让陆沉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惊讶道:“你还没吃晚饭?”
“没,抱歉。”
“没事没事,谁让你是我室友呢。”陆沉若无其事摆摆手笑道,“我还没感谢你开车来接我,平了。”
厨房里传来陆沉做饭的声音。冰箱里东西太少,他准备随随便便做两三道菜,拿出一小两肉开始解冻。
傅言川在门口看了两眼。
陆沉低头认真洗菜,睫毛轻轻扑动,冷水流过他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拿刀时能清晰看到指尖上被冻得粉红。
应该很冷,傅言川有些想上前帮他暖一暖。
油烟飘起,陆沉头一偏,娴熟地打开抽油烟机,手握着厨具没有什么别的表情。他依傅言川的口味在小抄里放了点辣椒,但为考虑到嗓子也不敢放多。
侧着脸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颚线还有喉结,陆沉垂下眼皮专心致志盯着锅里,手中不断动作,绿色的菜被反复翻炒,倒是难得正经一次。
过程中没有人说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饭菜摆上桌子,陆沉才唤了一声。
傅言川从卧室里出来。
陆沉看出他眼里带了点疲惫,却还是没有其他半点表情。他好像从来不喜怒形于色,通篇就一个冷字,使旁人总觉得琢磨不透。
可要是真的冷,傅言川也不会答应开车来接自己。陆沉深谙他只是表面上冰凉罢了,心肠还是很热的。
“我做的饭有这么好吃吗?”回过神来,陆沉疑惑地用筷子尝一点,在嘴里咀嚼还来不及评价,傅言川就答:“好吃。”
陆沉咀嚼的动作一滞,差点不小心咬到舌头,他手撑着椅子靠背,边看傅言川边说:“不过冰箱里没什么菜了,明天得去买。”
“可以,明天我早点回来跟你一起。”
“不是……”陆沉一顿,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不是让傅言川跟他一起买,就是陈述一下事实而已。
话到嘴边,他看到傅言川狐疑地抬头等自己把话说完,又把话吞了回去,无所谓笑笑:“没事,不是说好吃吗,多吃点。”
勾起的嘴角总让人觉得有点戏弄的味道,像是在调戏某个小姑娘。
傅言川不明白为什么这人的笑总有耐人寻味的味道,散发出一种不良少年的气息。
偏偏他还喜欢笑,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随随便便一敛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点松散痞气总有点勾人。
也不奇怪为什么粉丝总叫他小妖精,还是个痞痞的小妖精。
傅言川愣了愣,接着吃东西。
……
夜里出奇得安静,房间里只有暖气从空调里出来发出的呼呼声。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ID路边的野草更新动态不久,里面有五六个青年。
他们在KTV包房里,灯光晃动,却有一束光执意把中间的人照得发光,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洒下。碎发遮住一点那人的眼睛,他的手随意搭在旁边人的肩上,旁边那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往他身上移。
看起来两人关系很好。
这两人傅言川都认识。
那个耀眼的青年嘴角上扬,是陆沉,在他旁边勾肩搭背的,是一个ID叫一笑先生的人。
傅言川记得一笑先生。何臻以前刚粉上这人那会儿经常发疯,把一笑先生的照片打包往他微信上发,一张一张问好不好看。
而他面对何臻不厌其烦的询问,回答干脆又一致——滚。
但如果现在何臻问他,他或许会换一个回答——虚伪。
虽然曾经在何臻的压迫下,傅言川有潦草扫过一笑先生的照片,那里面他的确笑得少年味十足,白白净净的衬衫配上装满星星的眼睛,温文儒雅恰似邻家少年郎,不枉“一笑哥哥”这个爱称。
傅言川说不上为什么,但他仔细看过这张照片后,从心底里不喜欢所谓一笑先生的笑容。
跟陆沉若有若无的撩拨不同,这种笑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抛开所有模棱两可又不准确的形容词,傅言川脑中就剩下“虚伪”二字。
虽然没有跟一笑先生本人接触过,但看过这张照片后就算有机会傅言川大概也会排斥。
跟长相无关。
平心而论,一笑先生是邻家大哥哥的经典形象,况且能跟陆沉关系好扯上cp这一说,长相绝对不普通。单是那双容易让人沉沦的桃花眼,都让傅言川不得不发自内心承认这人很耐看,清爽又干净。
但这不影响傅言川看他不顺眼。
照片下的评论各异,吐槽的尖叫的甚至还有一群低端黑和奇奇怪怪的营销号。不得不说,最多的还是cp粉。
校草的cp粉在评论区总占有一席之地,傅言川觉得自己进入了土拔鼠的窝,差点被他的粉丝们逗笑。
一个个的小女生懂得还挺多,评论区同人文都开始在线连载了。
那条关于一笑先生和陆沉的同居日常催更一大片,说他们俩在一起合租,每天蜜里调油跟小夫夫度蜜月似的,不是睡觉就是为爱鼓掌,写着写着就开始搞黄色,从浴室客厅到书房,角角落落都是他们释放自我的场所。
傅言川摇摇头,可惜现实并不能遂她们的愿。两个主人公不仅没有做过这些事,甚至都没同居。
他面无表情一眼瞥过,继续往下滑。
与此同时。
几里外的何臻把眉头拧成一团,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握的力度之大,生生勒出一道红痕。
他沉默着花了整整十分钟来消化眼前的事实,感觉胸中有一股浊气需要释放。
一笑先生动态更新了,他这几天跟那个所谓的ID路边的野草一起出去玩。
路边的野草是陆沉,也就是那个几天前还在跟自己签合同的男人——那个自己看不惯的,吊儿郎当的男人。
他们俩好朋友,cp大楼堪比摩天大厦,贴吧微博青树网评论区到处都有校草cp粉的身影。
何臻双手捂住脸,他面如土色,用尽全力深呼吸,胸口一阵一阵抽痛。
但除此之外,他心中还有一些抑制不住的欣喜。
原来他与一笑先生的距离如此之近,说不定现在去找陆沉还有机会跟一笑先生认识。
可何臻还是愤愤不平。
他拉不下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