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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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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凌鸿几乎以为穆剑歌要甩手离去了。
可不想穆剑歌只是皱着眉拂开他的手，默言端详他片刻，说：“你对我……”
凌鸿一下便慌了。
他不知道该要如何去回答穆剑歌的这个问题，他莫名想起穆剑歌深夜孤坐院中时的神色，便觉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于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心悦他这件事，只硬着头皮笑，说：“深……深夜独处，难免令人想入非非！”
他这谎撒得连他自己也不愿相信，更是心虚得不敢去看穆剑歌的眼睛，急匆匆系好外袍，赌气道：“没什么！休息吧！”
可出乎凌鸿的意料，穆剑歌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凌鸿系起衣袍，他却解带宽衣，迎着凌鸿错愕的目光，平静道：“你不是想知道魔教教主如何荒淫无度么。”
凌鸿呆怔：“我……”
“你过来。”穆剑歌神色平淡，“本座教你。”
……
凌鸿是心知肚明的，此时的穆剑歌绝不喜欢他，可不知为何，他也并不如何觉得难过。
与他而言，这算是多年心愿成真，他与穆剑歌正邪相对，不过是迫于形势联手合作罢了，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如今春宵一度，已该算得上是他二人最亲近的时刻。
可情动之时，穆剑歌却故作凶恶般低声威胁他：“闭嘴，不许出声！”
凌鸿无言以对，他方低喘着开口唤一句魔头，下一刻却被穆剑歌捂住了嘴，他怔了片刻，便去舔穆剑歌的手心，穆剑歌显是惊了，却不松手，压着嗓子伏在凌鸿耳边，咬牙切齿地问：“武林盟究竟教了你什么东西。”
凌鸿被捂着嘴，说不清话，只是含糊囫囵地嘟哝，气息喷在掌心，闹得穆剑歌的手心痒痒的，一直挠到心里，竟令他有些许情迷，许久后回过神，却怎么也想不起凌鸿当时究竟说了什么。
他想那应当是不重要的话，有什么事非得在这时候告诉他？
他不在意，凌鸿也不再说了，到翌日天明，穆剑歌晨起梳洗时，发觉凌鸿早替他打好了热水，凌鸿起得早，已换好了乔装，此刻一副老头儿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古怪。
他二人都绝口不提昨晚上发生的事，收拾妥当后便从客栈离开，骑着那瘦马赶了一段路，穆剑歌方淡淡说起他昨日写的信。
他不肯告诉凌鸿他与教中心腹联系的方式，只说那信已送了出去，再要不了几日，应当就会有人来寻他们。
凌鸿不由问他：“你确定来人未曾投靠连墨？”
穆剑歌答：“不确定。”
凌鸿皱紧了眉头：“若他已背叛了你……”
穆剑歌冷冷道：“那杀了他便是。”
他言毕，一夹马腹，便纵马到了前头。凌鸿一顿，他原想说小心行事，被穆剑歌一句话噎了回去，恍惚地想起来穆剑歌仍是那个睥睨天下的魔头，如今他功力恢复至半，想必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他自然是有这么做的底气。
只是他原想他二人的关系多少已经亲近了一些，如今穆剑歌却与往日无一地对他摆冷脸，他心中难免有些不开心，也夹了夹马腹，气鼓鼓地非要跑在穆剑歌前面。
可他忘了他骑的是一匹又瘦又老的驽马，没一会就又慢了下来，堪堪与穆剑歌并肩而行。
他想，两人结伴，总得说些什么，可穆剑歌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只好绞尽脑汁地去与穆剑歌搭话，呐呐地问：“魔头，你习武多少年了？”
穆剑歌斜睨他一眼，竟也真的回答他了：“已有二十六七年了吧。”
凌鸿便皱着眉去推算，江湖上的名门子弟大多四五岁时便开始拜师习武，穆剑歌应当已过了而立之年了。
他只好笑一笑，说：“我学武也十年了。”
他入门教一般人要晚，年纪又轻，虽是天资聪颖，精进迅速，可比起穆剑歌却明显是阅历不足了。
“十年？”穆剑歌蹙眉，“你多大了？”
凌鸿答：“年初方至弱冠。”
穆剑歌讶然：“你才二十岁？”
凌鸿听他这么问，不知为何便生气了，皱眉答“对，二十岁”，而后便令马放慢了速度，落到了穆剑歌后头去。他知道这马跑不快，可他又不想与穆剑歌说话了，那干脆让马跑得慢一些，总之不要与穆剑歌并行便好。
穆剑歌却并未减下速度，他并不知道凌鸿为何生气，只是在心中想着这一件事，二十岁的年纪，武功上有如此造诣，的确是天赋异禀，决不可小觑。
他们至暮时方赶到下一处客店落脚，此处客店未曾客满，他们便不曾挤在一间房内，而穆剑歌又说要在此处等候他在教中的心腹，他们便暂时在此处留了下来。
他们一直等到两日后夜中，穆剑歌在教中的心腹才有终于赶到此处。
那是魔教在附近分堂的堂主裘勉，看起来不过也就三十余岁的年纪，目光锋锐，对穆剑歌却很尊敬，另一人甚为年轻，做一身劲装打扮，甚为寡言少语，见穆剑歌安然无恙后便走到了外头去，为他们将门守住了。
凌鸿从穆剑歌与裘勉的对话中隐约得知此人是穆剑歌的死卫，名唤邢争，死卫首领在那一战中为了保护穆剑歌而亡，而后穆剑歌下落不明后，连墨花了大功夫剿杀穆剑歌的死卫，他们留下的人已不多了，其中邢争资历最长，如今勉强代任着首领的位子，一路搜寻至此，恰好同裘勉一块得到了穆剑歌的消息。
凌鸿原以为穆剑歌会与裘勉叙叙旧，说一些诸如大难不死的话，可不想二人见了面，张口便是公事，裘勉对穆剑歌没有一句关切。凌鸿看得古怪，心中很想要问一问穆剑歌这是怎么回事，倒不想裘勉先看了他一眼，蹙眉询问：“教主，他是何人？”
凌鸿便也看向穆剑歌，不由好奇他会如何向教中下属介绍他的身份。
穆剑歌淡淡道：“无关之人罢了。”
凌鸿：“……”
凌鸿撇一撇嘴，便扭头朝外走去，一面还嘟嘟囔囔地说着话，道：“那无关之人就先出去了。”
他想自己好歹也也与穆剑歌结了盟联手合作，穆剑歌总该挽留他的，可穆剑歌连看都不看他，凌鸿就这么走出了屋子，蹲在屋外又气又恼，恨不得将穆剑歌揪出来，好好地与他打上一场。
邢争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在怀疑他的身份。他虽在那一战中见过凌鸿的样貌，可此刻凌鸿并未将乔装卸下，他认不出凌鸿是谁，只是有些疑惑，凌鸿也看了他好几眼，想起穆剑歌曾说他出行有数十人随行，如今他却只见到了邢争一人，凌鸿忍不住便与邢争搭话，问：“那魔头就剩你一个护卫了？”
邢争不由将眉头一皱：“那魔……你说什么？”
凌鸿一噎，立即改口：“教主！我是说咱们教主！”
邢争万分警惕，甚至将一手按在了佩刀上，只是他还未有过多反应，屋内裘勉却已高声与穆剑歌争执起来。
“他是凌鸿？那可是萧天儒的小徒弟！”裘勉高声道，“教主！您怎可将这种人留在身边！”
穆剑歌却依旧语调平淡：“本座已决定了。”
凌鸿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不由便贴到门边去，想听得更仔细一些，不料下一刻房门忽而被拉开，凌鸿吓了一跳，倒退数步，便见着裘勉黑着脸走了出来，阴沉沉看了凌鸿一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便扭头下了楼。
邢争有些惊诧，唤了一句裘堂主，却并未有回应，好在穆剑歌也冷着脸出来了，顺手揪过凌鸿的胳膊，道：“你随我们回去。”
凌鸿莫名满心喜悦，快步跟上，嘴上还嘟嘟囔囔地道：“魔头，我不好当这个蓝颜祸水的。”
穆剑歌冷冷瞥凌鸿一眼，难得没有反驳，紧随其后的邢争却被楼梯绊了一个趔趄，险些自楼梯上滚下去。
天色已晚，他们回到魔教分舵后便各自歇下，凌鸿总算卸了乔装，只觉浑身清爽，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他就歇在穆剑歌对边，起身推窗看出去时，还能看见邢争与另外几名死卫在穆剑歌房外值守，均摆着一副古怪的表情，隔着院子游廊瞪他。
昨夜裘勉与邢争接教主回来一事已传遍了整个分舵，谁都知道教主此番不顾正邪相对带回了武林盟主的小弟子，此举实在太过荒诞，众人不免便对他心怀敌意。
裘勉与穆剑歌谈了一日公事，又说要为穆剑歌摆宴接风。穆剑歌并不拒绝，反是将凌鸿也给拉上了。
凌鸿就这么坐在一旁，接受众人满怀敌视的目光，一面看穆剑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这些日子穆剑歌心情不佳，不免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他喝得醉了，眯着眼揉着自己的额头，也许是觉得头痛。凌鸿想他身上的伤还未愈，不该喝这么多酒，正想劝上一句，裘勉却已端着酒过来了。
他只当凌鸿并不存在，亲自为穆剑歌斟了酒，穆剑歌正要喝下，凌鸿余光瞥见寒光一闪，扭头去看，恰见裘勉目光凶狠地压着袖中一柄短刀，他心中一惊，想也不想便挡在穆剑歌面前，大喊道：“小心！”
他根本来不及有其他反应，后腰猛然一痛，已中了裘勉一刀，伤处如火烧般滚热，凌鸿满额冷汗，咬着牙反手将长刀朝后打去，便已头晕目眩，拿刀的手发着抖，几近力竭，根本无力再将刀拔出。
穆剑歌一手搂住凌鸿的腰，只见鲜血喷涌，他仍是面色冰凉，握紧了凌鸿的手，引他一刀鞘重重击在裘勉肩上，将裘勉打退数步，他则抱着凌鸿退到死卫身后，厉声道：“抓住他。”
早有数名死卫与裘勉缠斗作一团，而穆剑歌捂着凌鸿腰上的伤，见涌出的鲜血隐隐泛黑，知晓那刀上涂了毒，急忙封了凌鸿几处穴位，为他止住鲜血，以免毒攻心脉。
裘勉中了穆剑歌一击，早已重伤，不多时便败下阵来，被邢争擒着压到穆剑歌面前，脖颈上抵着刀锋，他不敢乱动，只是咬牙切齿地抬首去看穆剑歌，眼中像是有千般恨意。
穆剑歌也居高临下看他，冷冷问：“裘勉，你已投靠连墨了？”
“投靠他？你可知你落魄到这般地步，全是我一人设计。”裘勉看着穆剑歌大笑，眼中似有说不出的轻蔑，“墨儿不过只是在拖着你罢了。”
穆剑歌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一字一句问：“裘勉，你唤他什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