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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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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短暂得如同幻觉，却又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顾诺微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顾溪媛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猛地推开了她，自己也狼狈地向后跌坐。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唇瓣因为刚才的撞击而微微红肿，沾着泪水和一丝狼狈的血迹（或许是撞破了自己的唇）。她看着顾溪媛，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只剩下毁灭后的灰烬。
顾溪媛还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跌坐在地毯上。她的手无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冷颤抖的触感。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灵魂都被震得离了体。震惊、厌恶、极致的恐慌、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定义的、被强行撕开的陌生悸动，在她体内疯狂冲撞，让她几乎窒息。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粗重而破碎的喘息声，和地上相框玻璃碎裂的狼藉。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轻微的、像是某种东西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从虚掩的门口传来。
这声音在死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书房内的两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门缝外，一道高大的身影僵硬地矗立在那里。月光只照亮了他西装裤的裤脚和一只掉落在地板上的……金属打火机。
顾父顾宏远。
他显然已经站在那里不知多久，看到了多少。
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混合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深沉的愠怒，以及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的冰冷。那眼神，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地上狼狈不堪、唇瓣还带着暧昧痕迹的两个女儿，最终定格在顾溪媛捂着自己嘴唇、失魂落魄的脸上。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顾溪媛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冰冷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父亲……看到了？！看到了刚才那混乱、禁忌、足以毁灭一切的一幕？！
顾诺微的脸色更是惨白得毫无人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像风中凋零的落叶。
顾宏远没有开口。他只是弯下腰，动作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捡起了地上的打火机。金属外壳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他直起身，目光沉沉地落在顾溪媛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种深沉的失望。
“溪媛，”顾宏远的声音低沉平缓，却像重锤砸在顾溪媛的心上，“明天早上九点，到我书房来。”
他没有再看顾诺微一眼，仿佛她只是空气。说完，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顾溪媛，转身，沉稳而冰冷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书房的门，依旧虚掩着。
留下地毯上，两个如同被世界遗弃的、破碎的身影，和一片死寂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冷月光。
顾溪媛捂着自己的唇，指尖冰凉。那里仿佛还烙印着顾诺微绝望的温度，而父亲那洞悉一切、冰冷失望的眼神，则像一把更锋利的刀，悬在了她的头顶。
一切都……失控了。朝着最不可挽回的深渊，急速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