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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往事 ...

  •   沈心一时间只觉欲哭无泪。
      想要生气,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生起。

      而且,她根本生不起气来,她只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宝藏——

      是她忍不住心疼乔柔的。
      看到乔柔难过,她就昏了头,什么事情都只想附和着乔柔。

      而且,她不舍得乔柔露出卑微的姿态,哪怕乔柔面对的人是她——

      不管两人有没有在一起,在沈心心中,乔柔应该是耀眼而明媚的,像是春日里生长的花,蓬勃绽放,不用缩在阴暗处独自舔舐伤口,不必再为任何人折腰。

      沈心知道自己这样想有些恋爱脑,可她完全克制不住自己。

      她又不是对每个人都恋爱脑,她只是对乔柔——那么耀眼又美好的乔柔,愿意尽心思来套路她,何尝不是乔柔爱的一种证明?

      她当然知道按照她的智商,她很可能被乔柔卖了还帮乔柔数钱。

      更担忧未来有一天她会因为跟不上乔柔的脚步而被抛弃。

      可此刻的乔柔全心全意对自己好,恰好喜欢着自己。

      她一点也不想去怀疑乔柔的真心,不愿意因为瞻前顾后而错过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在这样恰到好处的年华里,她只想抓住乔柔的手,跟她一起走下去。

      她和乔柔,会成为两株并排生长着的树,可以为彼此遮风挡雨,但离开另外一半,也能有能独自生存下去的能力。

      何况,乔柔各方面都这么完美,就算她骗自己,也是自己赚了……

      沈心抱着被子,忍不住就露出笑,乔柔还没出来,她就自己就给自己哄好了。

      她满心欢喜地构思着之后的规划,自进入这个世界来,她从未有过哪一刻如同此刻那样轻松愉悦。

      有乔柔在这里,她无比笃定她们一定能走出去。

      *

      佣人们还在一批一批进入乔柔房间试戴头盔,沈心又看到了简贞。

      简贞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恍惚。

      一直以来,她都是精明干练的,纵然被这个世界困住,但她似乎从未丧失过希望,内里像是燃烧着一团暗火。

      但这一次,简贞就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眼神茫然,似乎再也找不到方向。

      “简姨,你怎么了?”沈心担忧上前,对上了简贞毫无焦距的眼。

      简贞闭了闭眼,目光木然地落在沈心脸上,泪珠顺着脸颊掉落。

      “卫铭恢复了一些他在现实世界的记忆,他告诉我说我的女儿早就病死了。”

      她的语调平静,睁大的眼睛里却泛起明显的血丝,压抑着愤怒与不甘。

      “都怪我!我的女儿自小就聪明,两岁就记得路,出门的时候会紧紧跟着我,抱住我的腿。”

      “我那天不该去试那一支香水的,我以为她那么聪明,一定会一直跟在我身边。”

      “可她只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

      “我找了她这么多年,每天晚上都在做梦,想着要找回她……”

      “是我,该死的应该是我!我的女儿离开我的时候那么小,又吃了那么多苦……”

      多年支撑的信念一朝崩塌,简贞看起来似乎已经碎裂成了碎片。

      “不会的,您的女儿知道您一直在惦记着他,会努力活下来的,卫铭只是在骗您,您不能信了他的一面之词……”

      沈心心疼地抱住了简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简贞暗中对她多有照顾,她早就把简贞当成了无比尊敬的长辈。

      “他并没有骗我,”简贞的视线变得更加绝望:“他见过我给女儿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

      沈心一下子哑了言语。

      这段时间,她知道了简贞为了找回女儿付出的牺牲——丈夫在女儿丢失两年之后放弃了寻找女儿,说要和她另外生一个孩子,被她拒绝后,两人离了婚。

      她一边在全国各地寻找女儿,一边努力挣钱买女儿的消息,打拼下了极大规模的公司,只等着女儿回来后好好弥补,谁能想到会得来女儿已经逝世的消息?
      ……

      难过遗憾溢满了胸腔,看着简贞失魂落魄的模样,她也忍不住落下了泪。

      “简姨,您女儿那么聪明,定能明辨是非,知道您这些年为了寻找她所做的努力,她不会怪您的,她肯定也希望您好好活下去……”

      沈心自然知道这样的安慰十分苍白,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难过地抽了抽鼻子,冲过去抱住了简贞僵硬的躯体:“实在太难过就哭出来吧!”

      “但您别忘了,我之前也是喊过您“妈”的,也算是您的半个女儿,您如果在我身边出了什么事,我会一辈子都觉得内疚的……”

      简贞红着眼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枯槁,长久没有动弹。

      沈心无比着急,忍不住掉了好几回眼泪。

      乔柔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哭得鼻头通红的沈心。

      “怎么了?”

      沈心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了简贞身上的事情,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怎么办啊!简贞阿姨看起来似乎已经不想活了……”

      “别哭了,”乔柔叹息了一声,擦干她眼睛下的泪,认真地凝望着沈心:“如果我能解决这个问题,让简贞恢复斗志,你怎么奖励我?”

      “你想要什么奖励?”沈心眨了眨眼,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乔柔会这么开口,意味着她肯定有了主意。

      “你今晚进我房间,陪我一起睡?”乔柔挑了挑眉。

      真是奇怪,明明之前也一起睡过,可此时对上乔柔的眼,沈心莫名觉得紧张,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回复了一声“好。”

      “你真的打算这么一蹶不振的吗?”

      乔柔慢慢走到简贞面前,凝着简贞木然的眼:“我如果是你,我至少会回去现实世界,找到女儿的骸骨好好收殓,她肯定没有好的墓碑,说不定骨头还在某个角落日晒雨淋……”

      简贞神情动了动,眼睛一下子更红了。

      “既然她是病故的,你你至少该去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好治不好治?你有那么多资产,以后能不能设立相关的基金,救助更多濒临死亡的孩子们?”

      “你看你明明有更多事情可以去做,可你却独独选择了自怨自艾。”

      “这样的你,真的不会让你女儿失望吗?”
      ……

      简贞神情一愣,随即放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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