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沈瓒午饭前等到午饭后，等了将近两小时，司机蒋叔终于送饭回来了。
蒋叔走进客厅的时候，沈瓒正跟苏姨、谭蒙打牌。余光瞥见蒋叔的身影，他当即扔下手中的牌，起身迎了上去。
“蒋叔，辛苦了。怎么样？我做的菜还合傅绥渊胃口吗？”沈瓒感觉有些紧张，仿佛上学时等着老师公布期末考试成绩。
工资到位，他的责任感总会格外强烈，自然也就对老板的满意度十分在意。
“你可以自己看答案。”蒋叔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着走到边柜旁，从保温箱里取出餐盒，依次打开给沈瓒看。
“让我也看看。”谭蒙也凑了上来，单手搭着沈瓒的肩膀，往边柜上张望，“这差不多都吃完了啊！”
谭蒙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感叹。
傅绥渊这餐饭是他给沈瓒打的下手。
从食材下锅，到起锅装进餐盒，他全程参与。对于送出去的菜品分量，他是再清楚不过，那分量扎实得毫无疑问。而现在，蒋叔带回来的餐盒里，除了水果剩了一大半，三菜一汤基本只剩下一些配菜。
谭蒙感叹完了之后，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些许惆怅。
傅少爷是真不爱吃他做的菜啊！
这要是换成他做的菜，傅少爷至少能给他剩下三分之一，甚至可能更多。
“少爷今天胃口真好。”落后几步赶来围观餐盒的苏姨，一脸欣慰地说完，笑容满面地看向沈瓒，“小沈你看，苏姨就说你不用担心，你做的菜，少爷都会爱吃。”
“光盘可是对厨师的最高赞誉。”蒋叔也乐呵呵地对沈瓒说道。
蒋叔把饭送到后，原本在傅绥渊尝了之后，问完评价就打算回去跟沈瓒反馈的。不过想到沈瓒那忐忑的模样，又临时改了主意——等傅绥渊吃完，他拿着空餐盒回去给沈瓒看，那不比口头反馈更有说服力，更能振奋小沈师傅的信心？
蒋叔自己的孩子比沈瓒小了没几岁，心态上也愿意把沈瓒当孩子宠着几分。
于是，蒋叔在外面吃了一顿报销的午饭，等到了傅绥渊吃饭他送去饭，才提着空餐盒回来。
傅绥渊这么满意他做的菜，沈瓒很是高兴，但他还是很难理解傅少爷吃饭挑厨子的原理。
“傅绥渊喜欢吃我做的菜，是不是我做的菜口味像曹大厨？”沈瓒摸着下巴，大胆的猜测道，“四舍五入就是我的厨艺比肩国宴大厨了？”
傅绥渊之前爱吃曹大厨做的菜，现在爱吃他做的菜，如果是他做的菜口味像曹大厨，那就很合理了。
“你的不自信和过度自信之间，是没有中间环节的吗？”谭蒙抬手拍了一下沈瓒后背，“上一刻觉得自己厨艺平平，下一刻就感觉自己厨艺比肩国宴大厨了哈？”
“所以到底像不像啊？”沈瓒扭头向谭蒙求证道。
谭蒙中午给他打下手的时候，尝过他做的菜。他还是曹大厨的徒弟，熟悉曹大厨菜品的口味。对于双方菜品口味是否相似，谭蒙是在场人中最有发言权的。
“完全不像。”谭蒙果断给出否定答案。
“要说谁做菜口味跟老曹像，那还得是小谭。”蒋叔笑呵呵地插话道。
“小谭的厨艺是跟着老曹学的，他还擅长复刻别人的菜，其中复刻得最像的，就是老曹的菜。”苏姨一边整理餐盒，一边附和道。
事实上，他们当初请谭蒙来当私厨，就是因为他做菜口味最像曹大厨。然而，他们吃着感觉曹大厨做的基本没区别的菜，傅绥渊却是根本不爱吃。
沈瓒感觉脑子在打结。
傅绥渊是因为事先知道做菜的不是曹大厨，所以才故意表现得不爱吃吗？这显然不可能，傅绥渊不是那种幼稚又无理取闹的人。
“咱们理性探讨一下，傅绥渊到底是靠什么在挑厨子啊？”这个问题他昨天就问过了，但现在他被符绥渊吃空的餐盒惊到了，忍不住再问一遍。
不靠菜品口味挑厨子，但是菜肴塞进嘴里，除了口味还能吃出点其他方面的区别吗？他想不出来啊！
“少爷说是看感觉。”苏姨回答跟昨天没有区别。
“真的纯看感觉吗？就没有什么具体点的说法吗？”沈瓒追问。
“按照我师父的说法——”谭蒙从傅绥渊没怎么动过的水果餐盒中，摸了一颗山竹，一边剥一边说，“傅少爷品尝的是菜品的灵魂，每个厨师赋予菜品的情感和灵魂不一样，而傅少爷能够品尝出其中的不同。”
“……这说法就更抽象了。”品尝灵魂？傅绥渊是什么菜肴界的死神吗？
“哈哈，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谭蒙吃掉一个山竹，又摸了一个山竹，拿在手中轻抛了一下，忽地转入了学术模式，“所以我做了点个人解读——我觉得傅少爷是能尝出属于厨师个人风格的味道，也就是厨师做菜时固化习惯促成的特定味道。就像画家有画风，作家有文风，厨师也有菜风。你可以理解为傅少爷绝对味觉，能品出不同厨师的固定菜风的味道。”
——菜风是什么鬼？我就听说过“绝对音感”，没听说过“绝对味觉”。
沈瓒心里这么嘀咕着，但对谭蒙的解读还是听懂了，而且也生出了些许认可，毕竟这听起来科学多了。
“不过，人的味觉真的能有这么灵敏吗？”虽然听着似乎很科学，但是靠味觉认出厨师，他还是有点离谱。
“我师父过年会去傅家老宅帮忙做年夜饭，据他所说，傅少爷能从一桌年夜饭里，精准挑出他做的菜。”
“真有那么厉害？我也想见识一下。”沈瓒眼珠子一转，“谭哥，要不晚上你复刻我一道菜，和我做的菜一起端给傅绥渊，别告诉他，看看他能不能尝出来？”
“应该能尝出来吧。你看我复刻我师父菜，少爷就能尝出来。”
“曹大厨厨艺太过高端，你可能复刻不到位。我的厨艺技术含量低，也许你能百分百复刻。”
“哎，有道理——”谭蒙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忽地一顿，有些迟疑道，“我们这么捉弄少爷，不太好吧？”
“没事，被发现了，就说是苏姨的主意。”苏姨笑着说道，“苏姨给你们背锅。”
“那蒋叔就负责给你们保密。”蒋叔跟着说道。
沈瓒跟谭蒙达成共识，又获得苏姨和蒋叔的支持后，就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傅绥渊晚餐的菜单。
等沈瓒敲定五菜一汤的菜单后，谭蒙挑了其中的椒盐虾，作为复刻菜品。
当晚，沈瓒和谭蒙各自做了一道椒盐虾。
沈瓒做的椒盐虾端去苏姨他们的餐桌，谭蒙做的椒盐虾，则和沈瓒剩下的四菜一汤一同端上了傅绥渊的餐桌。
在两道椒盐虾上桌前，沈瓒先自己尝了一下。
他觉得，苏姨说的谭蒙“擅长复刻别人的菜”是说保守了。这位谭蒙在复刻菜品方面，完全可以说是天才啊！
谭蒙复刻的这道椒盐虾，跟他做的椒盐虾完全是一个味道，反正他尝不出有什么区别。
沈瓒在傅绥渊对面坐下，看着傅绥渊开始动筷时，对谭蒙那道椒盐虾能够蒙混过关充满了信心。他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地期待着傅绥渊对餐桌上椒盐虾大快朵颐。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沈瓒的信心开始动摇。
其他的菜傅绥渊都吃了不少，唯独椒盐虾才吃了一只。
再等等看。
虾要剥壳，吃起来比较麻烦，也许傅绥渊打算放到最后吃。
沈瓒等着等着，就等到了傅绥渊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放下了手中的汤匙。
傅大少爷结束了晚餐，但是椒盐虾的食用数量，依旧停留在“一只”的战绩。
沈瓒：“……”
苏姨说过，傅绥渊不挑食。而且，傅绥渊在百味居可是光盘他做的油焖大虾，所以就算挑食也不存在不爱吃虾的可能。
所以，这是尝出这道椒盐虾不是他做的了？
傅大少爷的味觉，真的这么邪门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