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
惠康综合医院。
骨科科室会议室。
沈瓒坐在会议室中央长桌一侧，身旁坐着傅绥渊，身后站着不知从哪里调遣过来的两位保镖。
他的对面坐着萧云铎，萧云铎身旁是林楷，再旁边是跟林楷一起的戴着黑框眼镜的矮个男生。萧云铎的助理陆衡，就站在萧云铎身后。
双方隔着一张长桌，就像隔着楚河汉界一样泾渭分明。
十分钟前，沈瓒在走廊上向萧云铎提出双方对质，林楷却是萧云铎迟疑间，直接当场答应了下来。
萧云铎是不愿意让林楷接触沈瓒的，他觉得沈瓒这个祸害只会破坏他和林楷关系，所以林楷刚一出现，他立即就想让陆衡带林楷离开。但是，沈瓒之前面对他的质问竟是毫不心虚，随后更毫不畏惧地提出跟林楷对质的坦荡，让他对先前的认定动摇了。
将林楷推下楼梯的人难道真的不是沈瓒？否则他怎么敢直接提出跟林楷对质？他哪来的自信能在对质后自证清白？
萧云铎犹豫片刻后，最终同意了双方对质。事关林楷，他自然是要搞清楚凶手是谁的。他也想看看，沈瓒能拿什么证明清白。
医院的走廊人来人往，并不是适合双方对质的场所，在沈瓒和萧云铎那边达成一致意见后，傅绥渊随后让人安排了这间空置的科室会议室。
“说吧，你打算怎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萧云铎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催促对面的沈瓒。
沈瓒瞥了一眼萧云铎，随即将目光转落到了旁边林楷身上。
有林楷在场，萧云铎身上的暴戾明显收敛了许多，但还是一点也不懂礼貌，他不跟没礼貌的家伙讲话。
“你好，林同学，能请你先讲一下你被推下楼梯的经过吗？”沈瓒无视了正对面的萧云铎，直接向林楷说道。
“可以。”林楷微微颔首后，便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林楷讲述用词十分简练，但是讲述的内容却是条理分明、重点清晰，理性且不带个人偏向。他并没有因为沈瓒是推他下楼梯的嫌疑人，在描述时带上愤怒和责难的情感色彩。
事情发生在上周周五，晚上八点半左右。
林楷从江城大学老校区综合楼下来，在二楼下去一楼的楼梯口，突然被人从背后猛推了一把，导致他直接从楼梯口跌落下去，摔断了胳膊。
沈瓒原本以为林楷只是摔了几步台阶，没想到他是从楼梯口摔下去的。这完全是林楷运气够好，才只是骨折。要是运气不好，很可能摔个半身不遂，或者直接丢了小命。
沈瓒暗自替林楷庆幸一下后，开口提问。
“那人是从背后推的你，所以你没看到对方长什么样？”
“是的。”
“那局部特征呢？比如对方身上穿的衣服、鞋子之类的？”
“很遗憾，也没看到。”
“你们学校楼道有监控吗？查过监控了吗？”
“那段楼道的监控坏了。老校区监控维修并不及时，事发时监控尚未修好。”
“萧云铎说，有人看到是我推你下楼的。”沈瓒看了一眼萧云铎，接着问道，“这人是谁？”
“是我的室友张遇泽。”林楷说着，转头看向坐在他另一侧的矮个男生。
沈瓒跟着偏转视线，也看向了矮个男生。
他以为这矮个男生会坐在这里，是因跟林楷关系好，没想到对方竟然属于相关人员，这起事件中重要的目击证人。
张遇泽抬手推了一下眼镜，借这动作避开了跟沈瓒的对视。
沈瓒眯起双眼。
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推林楷下楼梯，但这张遇泽却说看到是他将林楷推下楼梯的。
张遇泽为什么要撒谎诬陷他？
是跟原主有仇？还是说想要借此达到什么目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张遇泽对他不怀好意是可以肯定的。
原本在知道林楷被推下楼梯的时间后，他就知道该怎么证明清白了，现在看来最好还是再谨慎一点为好，先把事情了解得再细致一些，然后诱导张遇泽把证词说死，再甩出证据，一击毙命。
“除了张同学，还有其他目击者吗？”沈瓒将目光重新转回林楷身上。
“没有。”林楷摇头，“使用老校区综合楼的学生不多，平时基本是油画系学生在用那边的教室，周末很少有人进出那里。”
“你去那边综合楼做什么？”
“我去还油画系同学那里借的锤子。”
“……？”油画系同学那里能借到锤子吗？沈瓒脑中浮出问号。
“锤子是他们钉画布用的。”仿佛知道沈瓒在想什么，林楷随口解释道，“我寝室的椅子坏了，所以去借了锤子修椅子。”
好接地气的男大学生，跟他这不食人间烟火的长相，反差有点大。沈瓒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
“觉得跟我外表反差有点大？我这模样不像是会自己修椅子的人？”林楷看着沈瓒问道。
“咳！”沈瓒干咳一声，“请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隐私，不要把我的心里活动念出来。”
“好的，我下次注意。”林楷点头说。
“……”这话到底是认真答应，还是在接我的梗？沈瓒看着林楷淡淡的表情，拿不住他这话的意味。
“你问完没有？”萧云铎再次出声道。
“没呢！”沈瓒白了一眼萧云铎，重新回归正题，继续问林楷，“你去综合楼，是有人找你过去的？还是本就预定要过去的？”
“算是临时决定过去的。”林楷回道，“借我锤子的油画系同学周五提早回家了，我傍晚联系他还锤子，他让直接放综合楼的美术教室。我便在晚上离校前，去了一趟综合楼。”
“都有谁知道你会过去综合楼？”
“跟我一个宿舍的室友都知道。”
张遇泽也是林楷的室友之一，也就是说，张遇泽也知道林楷会去综合楼。
“好的，我知道了。”沈瓒说着，偏头看向张遇泽，“张同学，请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呃，是你之前来找林楷麻烦，我正好在旁边。”出乎意料的问题，让张遇泽怔愣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你说你看到是我把林楷推下楼梯的？”
“是这样的。”张遇泽点头道，“你推林楷下楼的时候，我就在距离楼梯口不远处的走廊。”
“但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到，没人知道你是否在撒谎。”沈瓒仅是对张遇泽的证词表示质疑，但没有拿出能够证明自己的证据。
“我有证据。”张遇泽忽然直直地看向沈瓒。
“什么证据？”
“你推林楷下楼时，不小心把手链掉在现场了。”张遇泽说道，“我跑下去扶林楷的时候，在林楷身边捡到的。”
“就是这条手链。”林楷拿出手机，翻出手链照片给沈瓒看。
照片的手链，是红黑的手绳，挂着两颗银色的骷髅头，以及一颗猫眼石。
一条非主流款式的手链。
“这是你的手链吗？”林楷问道。
“……”这他哪知道？不过联系原主夸张的穿衣风格，倒是原主可能会佩戴的手链，但究竟是不是他就不知道了。
“你之前来找林楷的时候，手上戴的就是这条手链。”张遇泽笃定道。
“可能只是跟我那条手链同款，并不是属于的我那条。”沈瓒收回视线，替自己辩解道。
“这种款式的手链，哪那么容易撞上同款？”张遇泽立即说道。
“就算是我的手链，我的手链在现场，也不能代表的人当时就在现场。手链又不是我身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所以说我看到你在现场了。”
“张同学，有没有可能是你没看清楚，认错人了？”
“没有这种可能，我很擅长认脸，绝对不会认错。”张遇泽坐直身体，“沈瓒，你是不是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不是你推林楷下楼的？”
“沈瓒，最好不是在耍我。”听到张遇泽的问话，萧云铎皱起眉头，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沈瓒没搭理萧云铎，只是看着张雨泽。
看着张遇泽从之前不安的回避，到此刻似乎已经笃定他没有证明自身清白，展露出强硬的态度，沈瓒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想诱导张遇泽说的话，张遇泽基本都已经说了，是时候亮证据了。
“我有人证。”沈瓒缓缓说道，“上周五晚上八点半左右，我跟苏姨在外面散步。苏姨可以帮我证明，我那个时间不在江城大学。”
张遇泽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你说的苏姨是谁？”萧云铎问道。
“住家阿姨。”沈瓒回道。
“住家阿姨是你雇佣的，她肯定会包庇你。”张遇泽叫道，“这不能当人证。”
“苏姨是傅绥渊家的住家阿姨，可不是我雇佣的。”沈瓒笑道。
“苏姨是我家的阿姨。”傅绥渊出声替沈瓒证实。
“如果你觉得人证不够，我还可以提供物证。”沈瓒接着说道，“那天晚上我跟苏姨是在傅绥渊家的花园里散步，傅绥渊家的监控并没有故障，可以提供相应的监控视频。”
张遇泽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张同学，你要不是要改口，就说你当时是没看清楚，认错人了？不过这应该不太合适，你都说了，你擅长认脸，绝对不会认错。”沈瓒指尖点了点桌子，“或者你改一个我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案发时间——这好像也行不通，林楷可是记得自己什么时间被推下楼梯的。”
张遇泽脸色灰败下来。
“张遇泽，你为什么要做伪证诬陷我？”沈瓒身体往后一靠，抱着胳膊冷声质问。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