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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桃之夭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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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刚一沾床，身体放松下来，困意很快袭涌，墨小川手背搭在额头上，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过他到底没忘了还要给桃夭夭解释白天没有说完的话。
刚想着，枕边的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桃之夭夭】：小川，睡了没？（试探）
【墨鱼爱摸鱼】：没睡。（就是有点儿困）
【桃之夭夭】：那你继续讲吧，讲完刚好我就睡了。（机智）
【墨鱼爱摸鱼】：好。
【墨鱼爱摸鱼】：古籍记载，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地狱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河水呈黑色，忘川河上有奈何桥，死人的灵魂会踏上奈何桥，喝过一碗孟婆汤，投胎转世，但还有一些人不愿意就此忘却记忆，桥上的十八铁骑守卫就会将不守规矩的人丢进忘川，忘川里有枯青鳞，成群撕咬灵魂，分而食之。
【桃之夭夭】：什么是枯青鳞？（问号脸）
【墨鱼爱摸鱼】：是一种美艳的人鱼，浑身都是绿色，头发，眼珠，皮肤，鱼尾，长久不吃灵魂就会腐烂，露出骨头，就好像一朵花，枯萎了。
【桃之夭夭】：好像很恐怖的样子。
【墨鱼爱摸鱼】：她们被困在忘川中脱不了身，只要不接触忘川水，就没有危险。
【桃之夭夭】：那忘川就不是使人忘记的意思了？
【墨鱼爱摸鱼】：是的。就是一条阴间的黑色河流。
【桃之夭夭】：那你的名字？（问号脸）
【墨鱼爱摸鱼】：可能因为家里有这么一本记载忘川的书，所以就叫墨小川了吧。（思考）
那边久久没有再回消息，墨小川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零一分了，应该睡了吧。
他没说的是，枯青鳞是由鲛人枯骨化为的怨灵妖物，这枯骨不知来源，阴森无比，贪婪成性，就算待在忘川不得出，凭借她们伪装的美艳，还是会引诱很多灵魂情不自禁地靠近她们，最终落入魔爪。
就如同塞壬的歌声，诱惑的方式多种多样，本质都是我不能就山，就让山来就我，没什么不同。
*
滚银边的窗帘被风吹的鼓起，又落下，窗户开着。
柔软的床上没有人，只有一个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然主人刚离开不久——
【墨鱼爱摸鱼】：晚安。
时间是十二点一分三十秒。
过了几秒，手机锁屏，亮光熄灭了。
……
睡梦中，少年的面容十分沉静，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呼吸绵长均匀，轻的几乎没有起伏。
最近进入高考冲刺月，他一边白天复习一边晚上找凶手的线索，真的累了。
“铮——”
突然一声疾鸣刺入灵台，他猛地睁眼坐起，直直望着窗外，不到一秒，他已经开窗跃出，消失了。
*
今夜月色很美。
天空好似流动的河，缥缈的云丝缓缓浮动，当云雾渐渐移过的时候，柔和的月光照出一张冷白僵硬的脸，睁着一双空洞的眼，头发好似海藻般铺了满地。
墨小川沉默地蹲下去，手掌轻轻拂过她的面庞，合上她的双眼。
感受到了，妖物残留的一丝丝味道……
能在【通灵阵】中全身而退，绝非一般妖物。
不管它是谁，它在嘲笑他。
突然，他瞬间消失了，地面上飞速游动着无数条黑影，那是他的【幻影分身】。
不抓住你，不为墨家人。
黑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包围了方圆五百里，快到肉眼看不清，好似在S市地下开出一朵活的黑色大丽花，飞速收拢，直逼目标。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你追我赶，在重重建筑之间，在大街小巷之间，迅如闪电，秘而不宣，仿佛鬼魅之间的较量。
快了，快了。
激射而出的黑流瞬间而出，扑向前面的一团青灰色的迷雾。
团团黑气化出剑眉星目的少年，他的神色格外冷峻，柔软的黑发搭在额上，微微轻扬，仿佛年轻的死神。
他一言不发，缓步向前走去。
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不会手软。
背后的赤龙图腾似乎活了一般，龙眼微张，泻出精光。
突然，他怔住了：“怎么会……”
青灰色的烟雾渐渐散开，前面倒着一个白裙少女，她的手臂上隐隐渗出鲜血。
“夭夭！”
墨小川瞳孔骤缩，飞奔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手指探向她的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息。他的心放松少许。
看着她双臂的鲜血，他震惊又无措，不敢去擦，怕弄脏她的衣服，等她醒来后吓到了怎么办。最后，他使了个【凝水诀】，血红色的珠子盈盈浮在空中，飞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他心里一阵后怕，这妖物掳的人是桃夭夭，说明下一个被挖心的就是……
他小臂绷紧，跪在地上僵硬得一动不动，愤怒与后怕充斥在他心间，但他的动作努力放得十分轻柔，稳稳地替怀中的少女挡着冷风。
他单手扶着桃夭夭，让她倚在自己的身上，脱下黑色外套裹住她，抱起人跃上两侧的高墙，向清水花苑的方向去。
*
“现在播报一则重要新闻，昨夜李子巷发生一起凶杀案，尸体被剖心脏，血管内没有血迹，警方怀疑很可能是凶手连环作案，凶手穷凶极恶，属于特等危险级别人物，希望广大的市民朋友们注意人身安全，同时，如果有提供消息者请拨打……”
墨小川划掉新闻页面，眉峰蹙起。
“小川，”桃夭夭今天来得晚了，笑眯眯地打招呼，“早呀。”
墨小川回过神，把书包里的食盒拿出来：“今天是油条和豆浆。”
桃夭夭不喜欢黄豆磨的原味豆浆，所以墨小川买的都是五谷的。喝到熟悉的味道，桃夭夭感慨道：“果然五谷豆浆最好喝了。”
墨小川静静看了她半晌：“你今天精神很好。”
女生看上去容光焕发，楚楚动人。
“可能昨晚睡得好吧，”桃夭夭想起了什么吐吐舌头，“昨天是我问你问题，但却先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
墨小川看上去并不介意。
望着面前笑语盈盈的少女，他的思绪回到昨天夜里——
他用【掩息术】和【穿墙术】顺利进入桃夭夭的房间里，把少女放在床上，她恬静的面容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天使，纯洁，美丽，安宁。
幸好她的睡裙上没有染上血迹，他想。
他在她的床边坐了好一会儿，在静静的黑暗中，望着她恬静的睡颜，继而低下头，在窗子的衬托下他的身影有些寂寥，像是沉默的守护人。
最后，他给她掖了掖被角，离开了。
……
“对了，”桃夭夭拍了拍手，“明天我们就放假了，你说过要带我去玩的。”
“这倒是，”墨小川才不会说他差点儿把这事儿忘了，他低头想了想，“……不如去绿泉公园吧。”
“绿泉公园”
墨小川点点头：“绿泉之于S市，相当于黄石之于美国。环境不错，山清水秀，还有一个很大的湖。”
“听起来很不错，好期待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