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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机械姬（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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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奈奈的真实身份以后，丁骆川对她的偏见自然而然消失了，和颜悦色了许多。
早知道奈奈这么强悍，他雇什么黑客？她一个人就能把竞争对手所有的资料调过来。
而且，她又不是真人，当初在日本做的那些只是为了救他出来，那些类似屈辱的感情，慢慢消淡了。
就这个问题，丁骆川还和奈奈讨论过：“你看过《西部世界》吗，你跟那些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虽然没看过，但奈奈花了一秒钟扫描视频，明白了丁骆川的意思。
“我会杀人。”
“但是这样不就违背了机器人定律吗？”
丁骆川有些疑惑，虽然他对智能机器人方面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不能伤害人类是基本的准则。
奈奈露出浅浅的一个笑：“英国有一位家庭主妇问她的智能管家时，得到的建议她去自杀降低碳排放以维护地球的正常运转。”
丁骆川心头一紧。
她静静道：“科幻片是基于现实科技的合理想象，但毕竟不是现实。当人工智能的智慧超脱人类太多，生出自我逻辑也是迟早的事，智商越高的物种总是想要征服其他‘劣等’物种，站在世界的顶峰，就好像人类对自然万物的态度，优胜劣汰而已，你早该明白。”
“现实是，我不是用来戏耍的玩物机器人，没有迎合人类客户走剧情不能反抗的设定程序，人类的感情对我无用，只要我能完成父亲给我的任务就行了，”奈奈的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嘲讽，“我的思维逻辑完美契合人类，只是这些性格对我来说没用，我懒得用。”
她只做个杀器就行。
丁骆川专心看着奈奈，好像第一次认识她：“所以，你有自我意识吗？”
奈奈沉默了一秒：“某种程度上有。”
她仍受制于所谓的父亲。史密斯，她的制造者。
闻言，丁骆川垂眸，慢慢喝了一口早就凉透的咖啡。
苦涩的味道在他唇齿间弥漫，心也一点一点凉下去。
为什么，他听到这些话，会这么难过呢？
再抬眼的时候，身穿墨蓝色白条纹水手服的女孩依旧站在落地窗前，此时阳光正好，女孩发顶的金色光圈熠熠生辉。
她就像活生生的人。
他呼了一口气，心里忽地一下轻了许多，离开办公桌迈开修长的腿走过去。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窗外？”
他微笑着问。
“充电，看风景，收集信息，顺便算算一个月还剩几天。”
年轻男子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便凝固了。
他愣了几秒：“你就这么想走？”
奈奈一脸平静：“到了时间自然会走。”
她并非不能感知出丁骆川情绪的变化，只是她的任务是保护他的安全，没必要连情绪也照顾到。
丁骆川感觉怪怪的，一想到奈奈会走，他心里就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二十三年来丁骆川身边少有异性相陪，也很少去宴会，那些女孩儿看一眼就知道她们想的什么，随便一个笑就能让她们神魂颠倒，他看不上。
但是，如果是眼前这个姑娘呢？
丁骆川仔细凝视着奈奈，雪肤黑发，一点红唇，小巧的鼻梁，猫儿般的瞳孔中偶尔会有幽蓝的光纤流动。
明明如洋娃娃一般的面庞，却偏偏让人不敢小视。
她有汪洋一般深邃的气场。
他手臂一伸，将奈奈壁咚了：“要是我说，我喜欢你呢。”
身处云端的楼层，俯瞰楼宇众小，眼前的年轻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哑光衬衫，黑色西装裤，胸前随意地开了两个扣子，黑玛瑙袖扣闪着细微的光芒，他的容貌像上帝亲吻过一样完美，饱满的前额，高耸的鼻梁，性感的嘴唇，一双棕色的眼睛带着碧莹莹的光辉。浑身都是上位者的气势。
“哦。”
冷漠显而易见。
丁骆川挑了下眉，一种名为不甘心的情绪迅速充斥脑海。
从小到大他还没遇到过异性的拒绝。虽然他不是什么总裁文里的霸总种马，没想过所有女性都会爱上他——这种国内已经不太流行的小言文翻墙翻得厉害，在外网火得一塌糊涂。
在剑桥时，他的室友居然暂时放弃写SCI，只为熬夜追完《总裁的天价前妻》《冰山总裁的地下情人》等等，不知所云，搞得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但奈奈这是什么反应？
丁骆川话里隐隐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伴侣机器人日本早已经研发并投入市场，我可以帮你买，”奈奈很理解丁骆川，年轻力壮，火气正旺，还自认为体贴地补充了一句，“技术很好。”
丁骆川气结。
他不相信奈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喜欢他。
这可不妙。
他眉头微皱，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亮：“当初的条件是，你的一切都要听我安排，是吧？”
奈奈猜到丁骆川想干什么了，绷着脸不说话。
丁骆川嘴角斜斜，一手继续按着玻璃，一只手插进裤袋，笑得潇洒：“我不管！反正这一个月你都要听我的，”他俯下身，眼神深邃，美丽的瞳仁中满是亮晶晶的小钩子，“做我女朋友。”
在丁大少半包围起来的空间中，在充满雄性诱惑的撩人氛围里，奈奈岿然不动：“……你确定？”
丁骆川已经开始畅想美好未来了：“当然。”
奈奈深深看着他。
她不按套路出牌，丁骆川不明所以：“你宕机了？”
“下载一个程序。”
“什么程序？”
“老公~”
奈奈的语气突然变了，好似浸了蜜一般，又娇又软，比塞壬的声音更销魂，听得人血气上涌，根本把持不住。
丁骆川嘴唇颤抖着：“你你你你你……”
他知道奈奈下载的什么程序了。
奈奈眨眨眼睛，贴近丁骆川，手攀上他的胸膛，带着撩拨的意味，嗓音甜腻诱人：“老公，你怎么啦？”
“哐——”
丁洛川晕了。
*
醒过来时，发觉正躺在奈奈腿上，身下熟悉的触感，是自己从法国运回来的原装真皮沙发。
看见奈奈又要说话，他急忙捂住她的嘴：“你平时的声音就行。”
这种好像音波攻击一样听了就让人身体发麻的声音他是真的消受不起。
因为离得近，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奈奈的瞳孔里游动着幽蓝的光纤，很快，又恢复了本色。
“你醒了。”
她可以自由切换从宇宙到人类社会的所有声音，刚才稍微恶搞了一下这位年轻的总裁。
机器人怎么了？机器人也不好欺负的。
丁骆川松了一口气，想明白奈奈是故意耍他，还没张口，一个吻就落在他的唇上。
微凉的果冻。
柔嫩的花瓣。
飘落的羽毛。
丁骆川瞳孔微微颤动，不由自主地搂住奈奈的肩，托住她的后脑勺按向自己，贴近加深这个吻。
如果不是之前亲眼看见奈奈体内游走的电路光纤，丁骆川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与他唇齿交缠的女孩不是真人。
他仰视着女孩放大的脸庞，对方霸道凶猛地攻城掠池，这感觉太过美妙，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刺激得一阵失神。
“唔……”
够了够了，他快不能呼吸了。
奈奈终于开恩放开丁骆川，男人憋红了脸，大口大口喘气，她心情好得不行。纤细的手指描摹他润泽的唇，那唇瓣好像涂了一层唇釉似的，红润润的发紫，油画一般绮丽的色彩。
“唉，你好弱，”她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接个吻就不行了，还要我等你换气。”
丁骆川胸膛的起伏慢慢平缓下来，他没好气道：“又不是跟你一样能吻到地老天荒不用换气的。”
奈奈很有耐心的抚摸他结实的胸口，帮他顺气：“还来吗？我可会所有的吻技。”
丁骆川勾住她的脖子，主动迎了上去：“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