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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末世炮灰的遗愿(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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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清觉得天天待在孤儿院虽说安全,但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所以想去外面转一下,看看外界的情况。
莫溪本想和河清一道出去,但被河清给拒绝了,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等她回来。
河清带了一把匕首,一把弓,还有十几支弓箭就出发了。
河清首先去市里几个大型的超市转了转,里面的东西早已经被搬空了,货架七零八落的倒成一堆,一片狼藉。
河清去最后一个超市的时候,还遇到一伙由几个年轻人组成的小队在搜集食物,领头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寸头男人。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他们中的好几个人腰间都別着枪。要知道这个国家可是禁枪的,河清不由产生了警惕。
那个寸头男人也注意到了河清,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小女孩,身上又是背弓,又是背箭的,搞得像野外求生一样,格外滑稽。
寸头男人冲河清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河清犹豫了一下,沉默着走了过去。
男人随手点了一支烟,问道:“哪来的?”
河清继续沉默着不说话。
“哑巴?”男人皱了皱眉,笑着抬起手,用食指往河清额头上轻扣了一下。
河清不耐烦地后退一步,快速拿出背上的弓箭,拉开弓,对准了这个男人。
男人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还自以为很有杀伤力。“小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对你有些好奇。”
河清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拿弓箭对准男人,直直地盯着他。
男人伸手拨开河清的弓,自我介绍道“我叫褚榛,之前在安保公司工作,他们都是和我一起工作的兄弟,你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河清看着这一水的寸头,冷笑了一声,“是吗?安保公司?我怎么看着你们一个比一个像监狱里的劳改犯?”
褚榛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出声来“小姑娘倒是挺敏锐,不说从监狱里出来的,主要是怕吓到你,但我们的确不是坏人。”
“既然不是坏人,那就让我离开。”河清对着寸头男人说道。
旁边有个长相秀气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小姑娘,我们又没拘着你,你想走就走呗!不过是对你好奇打个招呼,搞得我们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他们或许真的没什么恶意,但河清并不敢放松,依旧一边用弓箭指着褚榛,一边向超市出口退去。
等出了超市,河清迅速快步离开,准备回孤儿院,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本来只用一小时的路程,谁知走到半道,遇上了一个小型丧尸群,大约有几十个丧尸,河清只好绕远路绕开他们,当误了不少时间。
等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已是傍晚,天色渐暗,落日余晖,西面一片红色的霞光,映的天空血红,颇有苍凉之感。
河清的不安越来越重,没有选择从大门进入,而是从孤儿院相对偏僻的墙角翻墙而入。
河清快步向着住的地方跑去,路过仓库时听到里面有一群男人的喧闹声,河清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悄悄透过窗户看清里面并没有莫溪后,松了口气。
此刻河清无暇去顾及这群人发现了仓库里的物资,只想快点找到莫溪,然后带她离开这里。
趁着这伙人还在仓库,河清偷偷跑到孤儿院的住所这边。厨房没有人,莫溪小屋里没有人,女孩儿的集体宿舍里也没有人,不由有些着急,她会去哪呢?
河清正焦急着,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浴室,浴室还没有找,急忙跌跌撞撞地向着浴室跑去。
河清颤抖着推开浴室的门,里面的一幕让她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痛苦中。
莫溪已经奄奄一息,割开的手腕不断涌出鲜血,红色的血液浸透了原本纯白的连衣裙,身上到处是青紫的痕迹,身下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酒瓶玻璃渣。
河清艰难地走过去抱住她,浑身不断颤抖,眼睛充满了红色的血丝,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地底的修罗。
莫溪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河清轻轻把头底下,去聆听她最后的话。
“卡卡,我不能继续陪着你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很抱歉。你要好好活着,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等着你去发现.....”
莫溪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抬起手想要轻抚河清的脸庞,河清把脸紧紧贴到她的手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的温度一点点变冷……
......
这一世的京承孤儿院惨案,不再是一群孩子被一群人渣残忍地虐待欺辱,孤儿院的大多数人都逃离了前世悲惨的命运,只有一个人没有,只有莫溪没有。
还有河清,再一次目睹了至亲之人死在眼前,而她本可以避免。如果今日她不曾离开,如果她可以早点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河清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样?为什么每一个她在乎的人都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去?无论秦晏还是莫溪,都让她无比憎恨自己,她对他们的死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莫溪的惨死再一次刺激到了河清,让她想起了秦晏,她的爱人,她永远无法言喻的痛楚。
秦晏被一箭穿心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她的噩梦中,每次醒来泪水都浸透了枕头,她心痛得想要把自己的心也挖出来。
日日夜夜,每时每刻,她都无法原谅每一个造成这个结果的人,她最无法原谅的就是她自己。
所以她憎恨每一个害死他的人,她设计让当初追随秦彻谋朝篡位几万将士全都战死沙场,她让强大的秦国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她让充满野心的武帝秦彻一生不得志,抑郁而终。
她也憎恨她自己,如果不是当初她忌惮秦彻的权势,觉得会威胁到秦晏的王位,私下和白柯联手,多次进行刺杀,却又愚蠢地没有成功,激怒秦彻提前造反,还误把一切算到了秦晏头上。秦彻也不会在华武门前,直接射杀亲兄。
一切本有转圜的余地,却被她自作聪明地走入了死局。
秦晏,风光霁月的谦谦君子,无数人交口称赞的一代明主,却被亲弟谋朝篡位,一箭穿心射杀于殿前。死前还用传位诏书向秦彻做交换,护了自己的妻子河清一命。
白柯,最年轻的秦国宰辅,一个那么才华横溢又充满理想的人,本该拥有最光明的前途,最终结局却是被秦彻五马分尸,声名狼藉,不得善终。他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罪名,至死也没有供出河清。
河清,她无法原谅自己,天道的千刀万剐都无法消除她的执念,无间底狱的无数岁月也磨灭不了她对自己的怨憎,她一遍遍地回溯,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