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罪恶之都（七） ...
-
路易退出属于伊维·陈的302房时，他的机位的直播屏幕已经彻底被满屏问号占满了。
“？？？谁能告诉我他刚刚在做什么？”
“这还不够明显吗？他在窃听这个房间啊！”
“不是，见过独狼，这么独狼的我真没见过！”
“连自己的队友都要监视吗？OMG”
“为什么要装音响里？不能贴电视机背后吗？”
“让我来为你们这些技术白痴解释一下，单是一个手机的收音效果是不够的，尤其是如果安置在比较隐蔽的地方，你可以听见这房间里有人在讲话，但大概率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所以你需要给手机外接一个麦克风”
“而所有扬声器都是可以转化为麦克风使用的，只要把输出输入端换一下就行，所以路易刚刚做的事本质就是把这个房间的这个音响变成了一个麦克风，这样就可以对房间里的声音进行收音，这是这种简陋条件下能快速搞出来的最好的窃听器了”
“天哪……我们路易宝贝擅长违法犯罪的程度有点远超我想象了……”
“……”
帕梅拉叹了口气，看向对桌的塞缪尔：“你现在相信他是我们的人了吧？”
塞缪尔神色复杂地“嗯”了一声。
这个作风，几乎排除了所有其他机构的行动人员的可能，不管是FBI还是特警部队，他们在某些项目上的训练或许和他们有重叠，但只有CIA会进行如此严苛的作为“不存在的人”存在的训练，只有他们会将隐藏作为生存法则刻入DNA，这家伙，不管他以前是谁，绝对是他们的一员。
帕梅拉焦虑地啃着她的三明治，她知道桑德拉那边已经开始派人去引导舆论了，让那些看见路易·韦德的身手和表现后怀疑他是特工的人尽量往FBI的行动人员上去想，但是帕梅拉很清楚，这个引导能糊弄大部分民众，却糊弄不了真正懂行的人，只希望不要有较真的人非要出来纠正吧……
事实上，帕梅拉的担心并没有错，在某个专业级爱好者的论坛上，已经开始有人在讨论这个问题了：
1L：这人不是兰利出来的我倒立吃屎
2L：虽然我很想看一楼吃屎，但是很可惜看不到了，这人小心得快堪比教科书了，有现成的证件也不用，有现成的线人也非要单向监听，卧槽，就算在兰利这也算变态级别的偏执了吧
3L：我有点笑出声怎么办，看那些观众还以为他是去和其他人汇合的，我真的快笑了，他连自己的身份和脸都不肯用怎么可能贸然出现在一群身份不明的人面前
4L：长得不像，兰利派出去的人就算本来长得挺好看应该也会被挫成路人长相吧
5L：还真是，就这点奇怪
6L：我一开始看他打架还在猜他是FBI的，顶多就是精锐了点，但是看他随手丢枪就觉得哪里不对了，看他自制复制器的时候更觉得不对了，现在是直接可以排除了，FBI那群被大后勤惯坏的家伙哪有这种自力更生的习惯啊
……
帕梅拉食之无味地吃完了她的三明治，决定暂时放一放对这件事的焦虑，因为她大部分时间只负责后勤调度，所以就算她焦虑也没用，只能希望文斯那边尽快了。
.
伊维·陈下班了。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老板的加班要求——再高的工资也得有命花才行，搞不定这个“游戏”发的任务的话，他真的怀疑自己只有一个月好活了。
他皱着眉回到了离上班地方仅一个街区远的酒店，进门前先找了背对路人的角度说了句“我已经回到酒店了，你们随时可以过来”，然后走进了大堂，要了杯柠檬水后坐了下来，开始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最先到来的是一名娇小的金发女子。
伊维·陈震惊了一下：
“珍妮弗·凯丽·格林？”
珍妮弗也震惊了：“伊维·陈？？？你就是布莱恩·李？”
伊维·陈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嗯。”
他俩还在面面相觑地消化自己的震惊时，又一个容貌气质身材都在普通人里超级显眼的人出现了。
“？埃莉诺·帕克？”
埃莉诺看见站成一排的珍妮弗和伊维·陈，她那张一向优雅平静的脸庞都闪过了一丝震惊。
珍妮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煎熬了一整天后终于看见了熟人，哪怕是以前不太对付的熟人，瞬间有点眼泪汪汪。
她的双眼中刚浮上一层泪光，就听见又一道声音响起：“埃莉诺？”
埃莉诺·帕克惊讶地回头，看见了接近两米高一身腱子肉的布鲁克，她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布鲁克看见她之后，就立刻哭着跑了上来。
“埃莉诺——我呜呜呜——我过得好苦啊——”
埃莉诺无奈地拍了拍冲上前来的这个家伙的脑袋：“好了……好了……”
原本正要开哭的珍妮弗震惊得眼泪都憋回去了：？？？这谁？？布鲁克？？那个天天张口闭口都在强调自己的男子气概的布鲁克？
他怎么哭得比她还快啊！！
而且，埃莉诺和布鲁克？他们俩居然有关系吗？那他们也藏得太深了！
珍妮弗的悲伤和痛苦大大被震惊与八卦之心冲淡了，她凑上前问埃莉诺：“你和布鲁克……？”
埃莉诺叹了口气：“他是我前夫，至于分手理由……嗯……我知道他很脆弱，但是有时候他真的脆弱到我受不了的程度。”
珍妮弗神色复杂地看着抱着埃莉诺嗷嗷大哭的布鲁克，深感这离婚理由非常合理。
最后到来的是卡特。
珍妮弗虽然原本相当看不惯卡特那副恨不得把“我是硬汉”四个大字顶在脑门上的样子，但是由于旁边有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布鲁克，她瞬间又觉得卡特大男子主义点也挺好了。
请他保持住。
伊维·陈轻咳了一声：“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就先上去吧，交换一下这段时间的信息？”
包括还在抽泣的布鲁克在内，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跟着伊维·陈上了酒店电梯。
一行五人从不算太大的电梯里出来，由伊维·陈带路，来到了他的房间。
轻轻的“咔哒”一声，他刷开了他的房门，温暖的黄色灯光顺势亮起，一切都很正常。
不远处的310，路易坐在窗帘紧闭所带来的黑暗中，入耳式耳机的线从他身前垂下来，连接在那支毫无特色的一次性手机上，他神色平静，手中还是那一支圆珠笔那一本笔记本。
然后他听见几道声音先后响起，那些声音里满是情绪，又有层层的传输损耗，但声音特色依旧明显，甚至让他感到极其耳熟，他微妙地偏了偏头，然后从他们的对话中捕捉到了几个名字。
“珍妮弗”，“埃莉诺”，“伊维”，“帕克”，“卡特”，“布鲁克”。
这些名字很快落在了他的笔记本上。
他皱了皱眉，这游戏选人是专门在娱乐圈里选的吗？
他一边皱眉一边笔下快速落下了他脑海中关于这几个人的信息。
而说实话，那一头，这五个人脑子里想的也是同样的问题。
珍妮弗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坐下后，哪怕已经在之前的交流中知道其他人也跟她一样对这个世界这个“游戏”以及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无所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们有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难道这是上帝的恶作剧？”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实在没懂为什么上帝恶作剧要专挑演员，吐槽道：
“难不成上帝是个颜控？该死的我就知道我不该长这么漂亮。”
伊维·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边给她和埃莉诺递水一边回答：“你是说你不该整得那么漂亮吧？”
珍妮弗接过水，对他怒目而视：“搞得好像你没有动过鼻子一样，你的鼻孔小得都可以去演外星人了。”
伊维·陈耸耸肩：“我又没说我没整。”
几番打岔和互相挖苦下来，虽然毫无信息量，但是至少让他们都放松了一些，这个奇异的世界里，至少还有些熟悉的人可以拌嘴。
卡特抱着双臂站了起来：“现在来讨论一下任务吧，这个安东尼，你们目前都搜集到了什么信息。”
珍妮弗眨了眨眼：“什么？我以为我们聚完才去开始收集信息，我不知道你们这两天怎么过的，但我光是努力赚钱活过这两天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而且放轻松，收集一个人的信息而已，等我们找到电脑，先Google一下他，查查他的妻子儿女都是谁，然后排查一遍他们的推特，Facebook，Instagram，TikTok……相信我，我不是自夸，但我每任男友出轨的时候都被我抓个正着，你们以为为什么媒体这么爱我？”
珍妮弗骄傲地扬起了头，但是很快就顿了一下：
“等等，2005年有Google了吗？”
伊维·陈：“当然已经有了，你个历史白痴，但是靠社交媒体查他你就不用想了，因为现在Facebook还是个大学网络，推特和Instagram和TikTok更是还没出现，这家酒店附近就有一家网吧，我已经上网查过他了，他连维基百科都没有，显然没什么人有胆子在留痕的互联网上谈论他。”
珍妮弗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天哪我们这是在什么原始社会啊？”
她的震惊一点不掺假，虽然她知道存在那么一个前社交媒体时代，但她完全想象不出来一个大家不把所有信息都放网上的世界。
卡特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他们：
“我先来，虽然暂时没有时间进行深入调查，但是这两天我也稍微掌握了一些大致信息，安东尼·西尔维奥·卢西亚诺，从十年前开始就统一了整个市的黑手党，住在斯塔藤岛，偶尔会来布鲁克林巡视，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妻子已经过世。”
珍妮弗目瞪口呆：“你从哪知道这么多的？”
卡特耸了耸肩：“工地上的工人闲得没事做的时候会八卦附近的黑.帮。”
埃莉诺：“我这也有一个消息，也是我工作的时候听到的，我现在在给曼哈顿一个家庭的小孩做家教，那对夫妇昨晚聊天的时候，原本在讨论周五晚上下班去一家餐厅吃饭，但是他们刚提起这家餐厅，夫妇中的妻子就立刻说——不对，周五晚上是那位黑手党老大固定去这家餐厅的用餐时间，所以他们又取消了这个计划。”
卡特：“那家餐厅叫什么？在哪？”
埃莉诺：“Sotto Voce，中央街100号附近。”
其他人齐齐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
就算他们大部分都不是纽约本地人，但也都知道这个地址意味着什么，那是曼哈顿的刑事法院，一想到一个黑手党老大每周都会大摇大摆地去法院附近的餐厅吃饭，就感觉这城市的治安确实没救了啊……
不过他们现在最需要关心的不是这个城市的治安，而是——
珍妮弗：“周五晚上？那不就是明晚吗？”
埃莉诺：“对。本来如果没来和你们汇合，我是打算明晚就去看看的。”
珍妮弗摩拳擦掌：“交给我吧！明天我保管把那老大迷得路都找不着！”
其他人对视一眼，倒没拒绝珍妮弗的毛遂自荐。
珍妮弗虽然看上去做事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她也是好莱坞出了名的魅力难当，曾经数度卷入几对明星夫妻的离婚风波中。
“狐狸精”“惯三”“nympho”等黑称更是从她二十岁以美国甜心形象出道开始就已经死死跟着她了，由她来实行美人计，成功率能被拉高到一个远超水准的程度，他们只有一顿饭的时间，由此作为获取信息的切入点应该确实是最有效率的。
顶多需要考虑一下别的细节。
伊维·陈：“你有手机吗？没有的话待会儿买一个，明天进入餐厅之后就全程开着手机。”
珍妮弗：“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去买一个。”
另一头，310的一片黑暗中，路易在听见埃莉诺提起那个餐厅就将手里那本小型笔记本翻到了之前某页，那上面是他摘录的众多新闻中的其中一条，某家餐厅夸耀就连卢西亚诺先生每周都会来他们餐厅吃一顿饭。
那条新闻里并没有写这位黑手党老大通常什么时候会去这家餐厅，现在这个信息倒是被补全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罪恶之都（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