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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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菱眉目凝重地替突然发病的陆绎诊治，吴瑚咬着下唇不知所措。丐叔看看她再看看躺在床上表情痛苦的陆绎，神情若有所思。
写下药方并交给岑福后，林菱瞥了眼吴瑚冲她说道。“你随我来一下。”
谢霄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同岑福一起去镇上抓药。而袁今夏则与丐叔站在一处，查看陆绎的病情。而蓝青玄因着阁里的事也分身乏术，只待了片刻就匆匆离开。
“刚刚发生了什么。”林菱走到屋外反问她。
吴瑚立时拔高声音，“什么也没发生啊，我能对他做什么呀。”她忽然一顿，莫名心虚声调渐弱，嗫嚅起来。“我我，我就是，”说话磕绊犹豫不决，手还不自在地抓着自己的脖颈。
“就是和他说明了我的身份和之前发生的事，”吴瑚眼睛转到一边，“然后，然后他就突然头疼欲裂了。”
她嘀嘀咕咕抿嘴不满，“他都这样了，我又能对他做什么。”
林菱无奈叹气，“这倒也是，”她颇意味深长地打量吴瑚几眼，冷不丁开口询问。“你近来身体无恙吧。”
“啊？”吴瑚怔了怔，错愕地摇摇头。“没什么问题啊，能吃能喝能睡的。”又随口一说。“就是这几日食欲不佳，丹青阁的伙食我怕是吃不惯，有些没胃口。”
她话音才落却狐疑凑前反问。“林大夫，在扬州官驿的时候你也问过我的身体状况，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吴瑚看似大大咧咧其实也算的上是心思缜密。林菱接连几次关心自己的身体，怕不是有什么情状。“是我原先中的蛇毒还未解尽？”她思绪一转只想得到这一关节，也不忸怩开门见山问道。
林菱却是瞟了她一眼，“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她闻言赶紧赔笑，连忙摆手。“怎么会怎么会，您可是医仙娘娘呢，医术自当高明。”吴瑚马屁张口就来，但又话锋一转。
“但话说回来，这陆绎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啊。”她瞧着症状实在奇怪，“而且又是如何中的毒呢。”
林菱也是柳眉一蹙，“昨日搭他脉搏只见脉象杂乱无章，服下药后已有所好转。但刚刚再探他脉息却又紊乱，着实怪异。”
“而且心智为何降弱我也分辨不清缘由，这些症状要他人来看怕只会当成是癔症。”
吴瑚啊了一声，“癔症？也就是...”她抬手点点自己的脑袋示意林菱。“那..就不算是中毒了？”
她不由得撅嘴囔囔，“如果是中毒就好了。中毒的话，大不了我就再放三天血咯。”
林菱听她胡说八道不满嗔道。“你今时不同于往日，哪容得你如此胡闹！”
“什么什么？”吴瑚猛地抬起头正想追问，却见袁今夏一脸惊恐地跑出屋外，一句话也说的不太利索。
她指着屋内大喘气，“不不，不好啦！”
吴瑚眼神一紧，“怎么了。”
“十二，十二岁了！”袁今夏点着屋里，“大人，大人只有十二岁了！”
岑福在屋内已有半柱香的时间了，谢霄和袁今夏不嫌事大，好奇地紧贴着门边想听个墙角，吴瑚却双手环胸没什么兴趣。
丐叔倒是急得在走廊上抓耳挠腮来回踱步，林菱只是对陆绎的病情好奇故而不曾离开。
“姑娘家？京城？”袁今夏低声嘟哝，还是没太听清楚。突然房门从内被人打开，岑福垮着脸从内走出又重新合上了房门。
丐叔率先发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这乖孙儿真的只有十二岁了？”
岑福苦恼地点了下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菱闻后柳眉紧蹙便转身快步回房。丐叔见状连忙追上去，还一个劲儿地在旁关切地询问办法。
“你别垂头丧气的，林姨医术何等高明，她之前就能救下大人这次也一定可以的。”袁今夏拍拍岑福的肩膀安慰他。
岑福却哭笑不得。“我当然相信林大夫，只是只是...”他叹了口气，“大人这一下子回到十二岁，却要我办件根本没法办的事。”
“怎么回事。”袁今夏连忙拉着岑福走到一边细细盘问。
额，这故事怎么越听越熟悉。吴瑚慢慢正襟危坐起来，表情古怪。
“唉，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去哪儿找那位姑娘家呀。”岑福苦恼不已，“那姑娘是不是京城人士都不知道呢。”
袁今夏这才算搞明白，“也就是说大人当年见义勇为错了，那姑娘是个好人？”
岑福不清楚，“我依稀还记得一些，当时大人是听到有人喊抓贼才出手的。”他努力回想，“但好像他回府之后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那时大人课业多，一忙起来这事儿也就忘了。”
“哪知这次竟又想起来了，”
“还非要去找那姑娘家，更要我去查清后续。”
听到此，吴瑚蓦地轻笑一声默默站起身，“你就跟你家大人说，那姑娘最后被送出了京城，最后查明就只是两家孩童互相打闹惹出的事端罢了。”
夜里狂风大作，雷雨交加。
小禾躺在吴瑚身边时不时被轰鸣的雷声惊醒，突然床边传来窸窣的怪异声响吓得她紧紧攥住吴瑚的手臂小声啜泣。
吴瑚也因轰隆雷声浅眠，但耐不住近日身体疲倦沉沉睡去。直到手臂一阵痛楚悠悠醒转，耳边还伴有小禾的轻轻哭声以及细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起身低斥并迅速出手抓住来人手臂反手一扭，“谁！”
一道闪电自窗边落下，吴瑚才看清对方，手劲倏地松垮下来，大吃一惊。
“陆绎！？”
他皱紧眉头眼神纯净无辜地转头盯着她，可怜巴巴。
“你在干什么！”
小禾见是他才停止抽泣，眨巴眼怯生生地说话。“陆哥哥，你也害怕打雷吗。”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雷声打下，她立刻就缩回吴瑚背后。
陆绎也挣开吴瑚的桎梏双手扒着床沿浑身微微颤抖。
“你这么大人了还怕打雷啊。”吴瑚抿嘴憋笑凑近问他。
陆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可可怜怜小声说道。“姐姐，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吴瑚诧异地张了张嘴，竟有些手足无措。同小禾面面相觑又齐齐望向他。
“陆哥哥，你是男的，不可以和我们一起睡的。”小禾童声童气一本正经地婉拒道。
陆绎却还不服，撅嘴指着她。“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们一起睡，那你怎么就可以和姐姐一起睡啊。”
吴瑚听着两人孩子气的对话你一言我一语地互驳起来，场面十分诡异。
“我是女孩子，吴姐姐也是女孩子。女孩子是可以和女孩子一起睡觉的。”小禾不满哼哼唧唧，“陆哥哥你是男孩子，不可以和我们一起睡。”
陆绎竟哼了一声。“那我娘也是女孩子，为什么她可以陪我一起睡？若不是在这里找不到我娘，我何必跑过来找你们。”他倒还有怨气。
小禾被噎了一句，扁起嘴气鼓鼓，拉拉吴瑚的手臂想让她撑腰。
“陆绎，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吴瑚忽然惊觉这家伙如今也只有十二岁，转了转眼睛又笑呵呵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子汉了嘛，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啊，可不能怕打雷的噢。”
陆绎拧着眉头，仰头反驳。“姐姐，我今年才只有八岁，八岁可以怕打雷了吧。”
“还有姐姐，你可以帮我找找我的娘亲吗。”他眼里不禁噙起了泪珠，盈盈目光惹得吴瑚根本都来不及再次惊讶。
小禾满腹委屈哀怨地瞪着陆绎，还低声嘟囔着什么不要再和陆哥哥玩之类的话。陆绎反而更是小孩子脾气，冲她吐舌头做鬼脸。
吴瑚哭笑不得，先送小禾去了隔壁今夏的房间。
等她再度回房时，陆绎倒已经乖乖地躺好在床榻上。不过因为窗外雷声隆隆闪电耀眼，他扯过被褥盖过头顶蜷缩着。
吴瑚走近，陆绎便掀开被褥冲她伸出手。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说话间还特意往里紧了紧给她留出空位来。
“你真的只有8岁了？”吴瑚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什么古怪的毒怎么能让人隔一段时间就心智下降呢。真是奇了。
陆绎双手圈着她的手臂，头还靠在她肩上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姐姐，我今年正好8岁了。”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陆绎吸了吸鼻尖，好像有什么冲进了他的脑海。
吴瑚困乏地很，随口回了他一句。“我可不是什么蜜糖。”
他低喃着，
“不是蜜糖，”
“甚似蜜糖...”
又是一阵震耳雷声，径直将陆绎的呢喃打散。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