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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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哥，不是，”淳于敏羞怯地垂下眼，又默默换了称呼。“袁公子，这间屋子你还满意吗。”她紧张地转着手里的帕子，眼神时不时偷偷瞄向袁今夏。
袁今夏身着男儿装，只顾着四处张望打量屋子的布局，并没发觉淳于敏异样的神情，还自顾点头夸赞她有心。当然惹得淳于敏心中喜悦，低下头腼腆地笑了。
“敏儿妹妹可真是厚此薄彼啊。”吴瑚脚步轻快地走进屋来，环顾一圈啧啧感叹。“这给袁捕快的屋子真真是花了心思在上面的呀。”
淳于敏被她这么一打趣，脸上赧意更甚连忙退了几步，别开眼咬唇解释。“嫂嫂您说笑了。”
“袁公子既是客人，也是敏儿的救命恩人。敏儿上心自然是应当的。”说话间还不住后退。
吴瑚瞥她一眼，凑上前。“敏儿妹妹，我也不才在江湖上闯过一些日子。像今夏这样的大侠我还是认识不少的。”
“听舅母说，敏儿妹妹你正值婚配却还没有心仪的男子，我倒是有些好的人选不如...”
淳于敏没让她把话说完，便连声告辞。临走前还偷偷瞧了眼正端看屋中摆设的袁今夏，脸上倏地一红，匆匆离开。
吴瑚站在门边双手环胸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哑然失笑。回头再看袁今夏，她还满眼好奇地观察着整间屋子，浑然不觉。
“今夏，你打算一直男装打扮吗。”
“怎么了夫人，我这样打扮更利于查案啊。”袁今夏也乐得轻松自在，话音刚落就舒服地窝在圈椅里。
吴瑚哭笑不得。“你没看出来？”
这丫头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倒没那么多心眼了。
袁今夏挺直身子坐好，狐疑反问。“看出什么？”
她无奈摇头，“刚刚在大堂上淳于敏可是双目含情地看着你，还待你非同一般，”边说边看了一圈淳于敏准备的房间示意袁今夏。“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有吗。”在堂上她可只顾着看那一整盘的银子了，哪里注意得到淳于敏看待自己的眼神啊。
吴瑚不由失笑，“你...”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急急赶来的岑福打断。
一路上，吴瑚还在不停地数落岑福。
“她想吃，你还真让她吃呀。”
“她多大你多大。”
岑福苦哈哈一张脸，哪敢还嘴。见吴瑚急冲冲地往前走，连忙唤住她。“夫人...是这家医馆...小禾在里边儿。”
吴瑚倒转回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医馆。
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在淳于府落脚后，就又继续拉着岑福脚步欢快地又冲去街市。嘴上也不停歇，叽叽喳喳讲着之前才和袁今夏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没什么自控力，吃多了闹积食。岑福先把她带去药铺，再跑回淳于府通知夫人。
一进医室，吴瑚忙捂住口鼻。不知是什么腥重的味道搅得她胃里翻腾，突生呕意。小禾乖巧地躺在竹榻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她却按捺不下胸中郁气，在一旁猛吐起来。
回到淳于府，吴瑚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陆绎看她从小禾的房间走出来迎上去叫住她，“小禾怎么样了，我听岑福说了，是吃多闹积食。”
吴瑚却像是没听见，脚步沉重地继续往前走。
陆绎微微皱眉大步追上前到她身旁，不由提高音调，“夫人，你没事吧。”
她被吓得一机灵，看清来人后表情微妙还闪躲了一下。“你叫我啊。”说完移开眼心神不宁。
“小禾的病不严重吧，你怎么好像有些魂不守舍。”陆绎眼神稍紧，挑眉看她。
吴瑚不自在地揉了揉耳垂，“我就是在想，要不要把小禾送去新郑。”她低下头，夜幕下陆绎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出了什么事吗，你怎么又想着要把小禾送去新郑。”他双手负在背后，觉得她的话没头没脑，有些奇怪。
吴瑚心里纷乱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反问陆绎。“我从来没有直接问过小禾愿不愿意待在我身边，一直以来我主动背负起她的生死，但我怕我可能会做不到。”
陆绎听后竟笑出声来。“堂堂吴大女侠也有这般不自信的时候。你的功夫高超，保护小禾绰绰有余，你该不会仅仅因为她这场病而怀疑自己的能力吧。”
“何况，她愿不愿意留下来，你看不出来吗。”陆绎月光下的眉眼温柔平和，吴瑚就这么呆呆看着差点就想脱口而出，却因反胃冒起的酸水生生压了回去。
她转过脸耸肩再问，“我知道小禾是愿意的，可我担心的是我自己。我有能力照顾好一个孩子吗，我能让它安全吗。”
“再说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多一个人我真的有把握能将它保护好，教好它吗。”吴瑚抿嘴难得爽快性情也被俗事烦扰。
陆绎一怔，继而冲口而出。“夫人是不是多想了，除了夫人，不是还有为夫我么。”
吴瑚闻言立时扭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个中情绪在月下像是要慢慢厘清。可她生性不服软，“陆大人，您可莫要忘了那封休书。”
他表情自然，不再像以前那般听到这二字就会情绪波动。陆绎淡淡浅笑，似乎没听见吴瑚特意强调的问题，反而继续说道。“这件事还是要看夫人自己，”
她撇嘴，显然对于陆绎忽视自己的话而不满，但还是挑眉给他面子认真听着。
“看夫人自己愿不愿意让她留下来。”
吴瑚心内一震低头垂眼，目光不知落在哪里。
袁今夏灰溜溜地跑了回来，蓬头垢面十分狼狈，趴在圆桌上神色落寞且深深自责。“夫人，搞砸了。”
她闷闷的声音还有些许沮丧。“夫人，怎么办呀。”
吴瑚托着下颌眼睛无神。“难办。”
袁今夏听后更加郁闷，她蒙着脸有些愧疚。
“因爱生恨，她以后免不了给你小鞋穿，你留心些吧。”吴瑚看着亭外飞来转去的黄雀，思绪万千。
袁今夏抬起头面生惭愧，“我看淳于姑娘也不像是心胸狭窄的人吧。”
“希望不是。”
所以也仅仅只是希望，袁今夏哪里能想到温顺婉约的淳于敏也会痛下狠手，对她下药。
吴瑚在客栈找到淳于敏的时候，她就窝在床榻的角落里簌簌流泪。迎亲的车队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走过这家客栈，她就是站在这里，看着迎亲车队行过吧。
来到司马府前，吴瑚本想一脚踹开大门却心有顾虑，慢慢收回脚瞧了一边茂密的柳树，心下思量一个轻点就窜上树干。
“下来！”
一声高斥，吴瑚循声看去正是陆绎。她见他面色凝重，心中不禁诧异，以为他已经悉数知晓，来找她兴师问罪。
她轻巧一跳落于平地，被陆绎伸手牢牢扶住手臂。吴瑚心里有些慌乱，赶紧转移注意开口问他。“你见到淳于敏了？”
“你就打算一个人闯这司马府？”陆绎拧眉，迟迟没有松手。
吴瑚心下稍安，“陆大人不是夸我武功高超么，这么小小的一个司马府自然不在我话下了。”陆绎却勾唇反问。
“那你怎么不直接冲进去，反倒在高处观察。”
她脸色突变转过头嘀嘀咕咕。
还不是为了你的....
“我像是置自己的下属于危难之中不管的人吗。”陆绎叹口气，“这司马府不知来历，其中有多少危险你我并不知情，你怎么敢一个人前来闯府。”他一得到消息，匆匆骑马来追。还好她也算机警，总算知道先查探一番。
吴瑚眼睛转了转，“你就只是为了这个来找我的。”
“不然呢。”
她像是突然松口气，挣了挣被陆绎拿在掌中的手臂，却不见他松开。吴瑚抿抿嘴，难得撒了娇。
“疼~”
陆绎静静地看着她才慢慢放开。
谢霄在一边看不下去，急得不行。“我说二位，别打情骂俏了。耽误这些工夫，今夏都救出来了。”
这司马府果然蹊跷。严世蕃何时摇身一变成为了司马公子，还要娶陆绎的表妹。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番闹剧之下，淳于敏到底还是嫁去了司马府。这毕竟是淳于府的家事，陆绎就算与他们有关系却也动摇不了舅父的决定。
“你也用不着自责，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给过她办法了，说到底还是她不甘心放弃自己的身份吧。”吴瑚看陆绎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走过去。
陆绎一言未发，只是看着眼前池水沉思。
吴瑚站在他身旁，也和他一样背手立着。“我想好了，”
“我要送小禾去新郑。”
陆绎转头看她，面露不解。“你，真的决定了。”
她点头。“嗯，决定了。”
“你不打算回来了。”陆绎沉下脸，神色突然阴郁下来。吴瑚没回话，只是盯看着眼前平静的池水摇头晃脑，已经打算搅乱这一汪清水，正要开口却被陆绎拉入怀中。
“我也做下了一个决定。”
吴瑚能听见那炽热的心跳声，正砰砰地跳进她心底。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呼吸急促起来。
“夫人一定要记好记全，”
“只要那封休书不曾从夫人的手中送出，我就永远都是你的夫君。”
他顿了顿，手中的力道不由加重。
“无论用何种手段办法，我一定会让夫人留在我身边。”
“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