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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婉玉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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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傍晚时分,盛州城的街道上,不少清晨而出卖菜都收拾收拾摊子回家去了,而有的商贩却是利用这夜晚的时间来赚些夜半游街的姑娘少爷们的银子,如那些卖小玩意的,卖糖葫芦的,甚至还有变戏法儿耍杂技的。
除了这些,还有一处街道,一到夜里便是灯火通明的。
京都盛州长欢巷中,多的是青楼屹立,却唯有婉玉楼不同,里面虽都是些容貌姣好的姑娘,可却全是卖艺不卖身的,偏偏如此生意还是最好的。
真是惹得巷中不少人眼红,更是有许多人想方设法地去探听婉玉楼中的秘密。
说来也奇怪,婉玉楼有不少客人出入,消息也从不隐蔽,可是却无人可以模仿的出来,因为那里面的九位姑娘各有绝技,绝非一般地青楼姑娘能比。
婉玉楼出来的曲子和舞姿可以传遍盛州,甚至整个盛朝,可是却是少有人可以模仿,就算是有人能够将曲子与舞都学会,也会叫人觉得里面缺了些什么,这才是婉玉楼能够屹立于众青楼之首的原因。
据传说,这全都要归功于婉玉楼的楼主,那位从未有人见过的人,甚至不知其性别的楼主。
进了婉玉楼,便是红色薄纱从三楼飘下,微风拂动,更有隐隐暗香浮动之感。婉玉楼宽阔得很,红纱环绕着的,就是楼中姑娘们表演的台子,而看客们的座椅则是在红纱之外,这样透着薄纱欣赏,才更透着一股旖旎之感。
一楼是江湖客,二楼是权贵,三楼则是婉玉楼姑娘的住房。
今夜的婉玉楼比平时还要热闹几分,一楼二楼全都坐满了人。
只因今夜是一月只表演一次的婉玉楼头牌苏叶姑娘现身的日子,苏叶姑娘善舞,且每一支舞都是自己精心编排的,能见其一舞,那也是极为难得的。
几盏离台子最近的烛火在忽然之间灭去,遂红纱之中顿时变得有些昏暗,周围隔着薄薄红纱观看的客人们,只能依稀看清台上似乎空荡荡的。
先是几声清脆琴音,叫本来还有些躁动的看客们立时安静了起来,片刻后便如泉水叮咚般倾泄而出,这一听便是出自觅怜姑娘之手。
可是台上灯火渐渐亮了起来,看客们却见台上只有一个曼妙身影,却不见有弹琴之人。那曼妙身影随着琴声起舞,琴声缓她则慢,琴声急她便快,动作利落干脆却又带着缠绵之意,看客们的呼吸也随着舞姿时而舒缓时而急促。
一支舞快要结束,看客们只觉得畅快淋漓,仿佛在此刻都将白日里的烦恼都一扫而空了。
苏见蘅手中拉着一条从楼顶悬下的长丝绸,缓缓从高处落下,透过薄纱的缝隙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变化,眉间带着细汗却也隐着笑意,面纱下的嘴角自然也是扬着的,她就是苏叶姑娘。
她本就是古典舞专业出身,还当了几年的剧组里的舞蹈指导,可是却意外穿越到了这个叫做盛朝的国家,这可是在历史上从未听说过的朝代。
只是她人还未沾地,却注意到了二楼右侧厢间里,那个身穿一袭窄身窄袖的天青色锦袍的公子,他端正身子静坐,面色从容,是最快从觅怜的琴音与她的舞姿中抽脱出来的。
苏见蘅眉毛一挑,一下便来了兴趣,在将要落地时,另一只手扯过另一条丝绸向那位公子眼前抛去,随后脚尖便向地面一借力,她的身子便如燕子般轻快地踏上了二楼,一下便落入那位公子的怀里。
她的双手勾着锦袍公子的脖子,眼带娇色却不媚。
裴苏景也没料到,她会做出此种行为,也没来得及防范,怀里就多了小小软软的一坨,就像是一只小猫,他愣得动都不敢动,身子依旧端正,只不过逐渐僵直。
苏见蘅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其余看客也早都回过了神,齐齐朝着裴苏景所在的厢间哄闹着,虽说以前苏叶姑娘也时不时会做出叫人惊诧地事情,如送人一根糖葫芦,送人一颗夜明珠,再比如挑个人做些小游戏,可这主动入怀还真是头一次。
外面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在苏见蘅与裴苏景耳里,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般。
苏见蘅越发觉得这人有趣,眼里没有美人入怀的喜色,身子虽说做出了抗拒的反应,可是却没有拒绝的动作。
她一只手缓缓从他的脖子滑到他的耳根,再慢慢滑到他的嘴边,感觉到他的喉结动了动,苏见蘅笑了笑,正要继续往下,他终于禁锢住了她的双手,可是却还从没认真瞧过她一眼。
裴苏景心中有了异样,他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手,虽然握着柔弱无骨,可是却不似闺阁小姐的细滑。
“姑娘这是何意?”声音清冷,还干净得很,叫人一听便觉得他是个十分纯净之人。
“公子都还未看过我一眼,实在叫人心伤呢。”稍稍一挣,苏见蘅的手就摆脱了桎梏。
现下苏见蘅的声音里倒是带了些媚,却不过分,更像是撒娇的意味在里边,可偏偏裴苏景最是受不了这样,若是她说话就如寻常青楼女子,那他大可一把将她抛出去,如今这样才是两厢为难,他只能无奈道,“请姑娘自重。”
苏见蘅见他始终还是不肯低下头看自己一眼,她向来是被这群看客给宠惯了的,可受不得这样的气,硬是一抬手,就将裴苏景的脸掰了下来,两厢对视。
裴苏景最先注意到的是她那纤长卷翘的睫毛,再是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里面就像溢满了盈盈秋水一般,叫人心醉,再往下的容貌便是被白纱一张掩盖了去,但还是隐隐可见那朱唇小嘴。
纵是他再好的修养,也还是急促起身,好在苏见蘅反应够快,一个旋身便在一旁立住了身子,不然怕是只能狼狈落地了,裴苏景面色如常,可是也挡不住眼里的讶异之色,至少他没料到苏见蘅有如此身手。
她嗔了裴苏景一眼,“真是好没意思。”说完便出了厢间,在众看客的视线追随下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