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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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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伊伊手里的这锅药一直熬到两人把萝卜炖鸡吃完了，碗洗了，天色暗下准备睡了，才堪堪熬好。
温伊伊盯着尉迟极喝药。
尉迟极将碗递到唇边，苍白的唇瓣微启，侧眸，便见温伊伊微仰脑袋，圆眼可严肃可认真地盯着他，像个监督小朋友喝药的大家长。
尉迟极收回目光，将药一饮而尽。
温伊伊立刻关切问：“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尉迟极刚打算放碗的动作微顿，抬眸无奈望她，轻声道：“这药才进肚子，即便是有效果，也不会这么……”
尉迟极忽地一顿，脸色瞬白。
温伊伊呆了呆，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抬手，想扶尉迟极却又不太敢乱动，只好伸着两只手虚虚护着他，结巴道：“你没、没事吧？”
问完，温伊伊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尉迟极的唇角渗出了丝丝鲜红的血迹。
温伊伊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红染上人类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唇，添上了两分妖冶。
尉迟极用手背抹去溢出的血，低声安抚：“或许是补过头了。”
他蹙起眉：“我……我出去透透风，散会儿步应当便好。”
“啊？”温伊伊满眼茫然。
她踌躇了下，虽然觉得人类现在应该更需要休息，却还是点头：“好。”
她见尉迟极迈步要出门，又没忍住跟上去：“那，我陪你散步吧。”
温伊伊担心柔弱人类这副样子出去散步，说不定就直接倒在外边回不来了。万一被什么野狼叼走了她都不知道。
然而尉迟极摇摇头，对她笑了下：“没什么大事，我就想随便走走，冷静一下。”
“天色已晚，你去歇息吧，别累着了。”
温伊伊：“啊？可我……”
尉迟极却已经走出了门。身影消失在外界的黑暗中。
步子是他惯有的那种不紧不慢。
但不知道为什么，温伊伊硬生生从尉迟极的背影里看出了那么点急迫来。
本想说自己不用睡觉的温伊伊：……好吧。
人类不想她跟着就不想她跟着。
这还有什么不能让龙知道的小秘密了不成。
温伊伊有些郁闷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躺上木板床，慢吞吞闭上眼，酝酿睡意。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温伊伊还迷迷糊糊地琢磨着，不知道人类散步散得怎么样了。
要不，明天还是带他下山去医馆看看？
温伊伊虽然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认错草，但到底还是怕尉迟极真被她折腾出事的。
而且，人类这个样子，要怎么一个人去办事啊？
……温伊伊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条大大的蛇，通体漆黑，墨色的鳞片上却泛着靓丽的光泽，闪亮亮的。
好像还有点眼熟。温伊伊试图回忆了一下，没能想起来。
大蛇圆滚滚的脑袋上却有一个小凸起，肿肿的，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哪里，给撞肿了。
温伊伊在梦里蹲在了大蛇的身边，瞅瞅它，不太确定这是条成年大蛇，还是条胖了点的幼崽。
大蛇很乖，趴着都不动弹。
温伊伊知道自己在做梦，就大大咧咧地伸手戳戳它。
大蛇张了张嘴，却没有像普通蛇一样吐出蛇信，而是睁着双黝黑的竖瞳看她。
莫名……还有点乖巧。
温伊伊瞅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她觉得大蛇应该是个幼崽。
毕竟正常蛇的脑袋应该没有这么大。应该也不会这么傻乎乎的。
她伸手拍拍大蛇脑袋，笑眯眯的：“诶，原来是个壮壮的胖蛇崽崽~！”
听到温伊伊这话，大蛇稍愣了下，别开头。
温伊伊很是新奇：“哎呀，害羞了？”
大蛇：……
*
温伊伊从梦里醒得很突然。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房内，将不大的屋子照得格外亮堂。
温伊伊躺在梆硬的木床上，圆眼茫茫然地盯着窗户。
她想，今天难道是什么特殊的好日子？月亮这么亮的吗？
温伊伊又想了想，爬起来，开门出去。
本来温伊伊只是想出门随便看看的，但，当她看到院子外边盘着的一长条大蛇时，懵住了。
她看看院子上那栅栏，开着的。
再看看大蛇的腹部……额，不知道有没有鼓起来。
温伊伊懵懵地思考：柔弱人类，应该不会被这条蛇给吃了吧。
蛇会吃人吗？
话本里的蛇是会吃人的。
这可怎么办。
大蛇也看到了温伊伊。
它默默地扭过脑袋，似乎是想往林子里面游。
温伊伊猛地回过神，连忙快步追上：“——诶，等等！”
大蛇默默加速。这回方向明确了，闷头就往黑黢黢的林子里冲。
不过，加速了的大蛇，不知道为什么也并没有游得很快，被温伊伊一下子就赶上了。
温伊伊拦住蛇，刚想问它有没有吃人，就见到了蛇脑袋上的鼓包。
温伊伊：“……”
温伊伊圆眼微微睁大。
温伊伊陷入沉思。
她视线意味不明地瞅蛇，嘀咕：“现在的蛇……头上都长包了吗。”
大蛇：“……”
温伊伊又盯着大蛇打量。
她逐渐皱起眉头。
温伊伊觉得不大对劲。
这条蛇，好像跟她梦里那条胖蛇崽崽长得有点像？
而且这么瞧着，温伊伊总算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梦里那条蛇眼熟了。
她小时候好像就见过这样头上长包的蛇……难道是什么她没见过的新品种？
温伊伊见大蛇似乎是没打算再跑了，就蹲下身，试探着伸手摸摸它的额头，想不通：“什么蛇脑袋上要长个这么大的包啊。”
“这么大的包有什么用呢。”
温伊伊沉吟：“……耐撞？”
大蛇深色的蛇瞳沉默锁定温伊伊。蛇瞳在黑夜里反射出幽幽冷光。
温伊伊又怔愣了一下。
咦，这蛇……
温伊伊还来不及思索更多，眼前骤黑，身形晃了晃，就这么突兀地晕了过去。
她闷头倒下，又被大蛇用身体接住。
温伊伊龙形在一堆龙里就格外娇小，人形状态也差不多，竟被大蛇接得严严实实。
大蛇卷住温伊伊凝视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拖着人，往院子里游去。
大蛇前额的鼓包隐约泄出些逸散的魔气与灵气，随着它的游动萦绕在身体周围。
魔气黑郁，灵气则焕着清澈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温伊伊眉眼不自觉松展，侧头趴在冰凉凉的蛇身上，睡得更熟了。
*
再醒来，温伊伊又是躺在自己小房间这张木板床上。
温伊伊懵懵地坐起来，懵懵地伸手，拍了拍身下梆硬的床板。
不、不是吧？
她刚刚难道还是在做梦？
温伊伊下意识望了望四周，发现窗外没有梦中那么强烈的月光。
只朦朦胧胧的一层淡色，让黑夜没有黑得那么彻底。甚至天边也泛起了点白晕，应该再过不久就该天亮了。
温伊伊恍然。
哦，那刚刚真的是在做梦了。
温伊伊又躺了回去。
躺着躺着，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梦里那存在感极强的大蛇。
温伊伊有些纳闷。
她也不喜欢蛇啊，怎么就连着两场梦都是那条蛇。
不过那条胖蛇崽崽好像确实比一般的蛇可爱点就是了。
温伊伊也不在这上面纠结，想想天也快凉了，就干脆不再睡，起床准备去看看尉迟极在没在房间，散步之后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温伊伊晃悠到了尉迟极房间的门口。
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开始叽叽喳喳，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房间内寂静无声。
温伊伊在门口轻手轻脚地徘徊踌躇。
她想，这时候人类应该还在睡，她不该打扰到他休息。
但……温伊伊又想到了昨天梦里的蛇。
温伊伊纠结。她在梦里好像忘了看看人类到底有没有被大蛇吃掉——万一是个预言梦，人类出事了怎么办？
温伊伊觉得自己在做梦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
比如小时候她做梦，梦里大龙们硬塞给了她一堆的金灿灿让她吃下去——等温伊伊睡醒，大龙们就真的拿了一堆的烤肉过来，还有另一堆金灿灿亮晶晶给她当玩具。多真实。
温伊伊轻手轻脚地靠近木门。
她把脑袋悄咪咪地凑近门缝，在心底嘀咕着她只看一眼，看一眼人类有没有在里面……
“你在这做什么？”
突如其来从背后响起的声音，把温伊伊猛地吓了一跳。
她僵硬扭头，看到了身上带着点微微清晨湿意的尉迟极。
脸色似乎比往常更差些，黑眸沉寂，在夜色中定定看着她。
温伊伊先是下意识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狐疑打量尉迟极。
她眨眨圆眼，斟酌问：“你怎么不在房间里？”
没道理人类散步，从昨天晚上一直散到了现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