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这位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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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时清雨的心烦意乱，关南衣就显得自在多了。
虽然她才被当着全校师生面念了检讨，挨了骂，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羞愧的。
师生大会散会之后关南衣以为自己可以解放了，结果没想到刚才走出去了一步就又被教导主任抓着训上了两句。
说来说去左右不过是“小小年纪应当以学业为重，不要像个小混混一样去打架斗殴”之类的话。
这些话关南衣从六岁开始读书的时候就一直听，听到现在十七岁了，十一年了，真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一点新花样都没有。
教导主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戴着副水银色镶边的眼镜，虽然年纪才三十六七，可他那已经秃成地中海的脑袋硬是让他的年龄看起来增长了十岁有余。
唠唠叨叨，实在是有点烦，关南衣心不在焉地想到，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她这也不是第一天跟人打架，教导主任干吗还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
其实被老师教导责骂这种事情关南衣也不是没有遇上过，她的行为是乖张不错，但她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服软。
每每犯错挨批评的时候她都会做出一副痛改前非，感激涕零又幡然醒悟的模样来。
一般这样了之后，对方就算是对她再失望也不会过于苛责她。
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教导主任那喋喋不休的话语时关南衣却忽然发起了呆，想到了早上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面馆里，然后把她拉开的女人。
那是个极其冷淡的女人。
面容精致漂亮，气质优雅从容，但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请勿靠近”四个大字。
嗯？那女人看起来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却偏偏插手了那场斗殴，难不成真如她所说——她是一名老师？
长得真漂亮。
关南衣心想，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去当老师，学生还怎么听讲啊？不都上课看老师的那张脸去了吗？
“——关南衣！”教导主任终于发现了她在发呆，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我告诉你，你下回要是还这样的话，我就叫你家长来！”
“对不起主任。”关南衣回了神，脸上马上做出一副愧疚的表情，低头认错道，“我知道错了，下回我会注意的。”
虽然知道关南衣认的错作用不大，但至少她表面功夫做得到位。
教导主任对这个学生很头疼，可他训也训了，骂也骂了，别的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只好不耐烦地说道，“回去上课吧，再有下次我真的要叫你家长了。”
关南衣得了乖，甜甜地应了声，“谢谢主任，主任再见。”
教导主任一脸心情复杂地放了她走，看着关南衣慢慢地隐于人群之中后，上了年纪的教导主任忽然烦躁地想点根烟抽。
可烟都拿了一半了，又记起现在是在学校里，还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于是又只好把拿了一半的烟放了回去。
关南衣，哎，关南衣啊！
***
关南衣在教导主任那里挨了顿训，回教室的时候坐在她后排的男生关切地丢了张纸条过来，“怎么样，没事吧？”
她打开后看了一眼后便揉成一团，随手丢掉了。
“哎——”她同桌是个女生，看见了后面的男生给她丢的纸条，也看见了关南衣毫不在意将纸条丢掉时的模样，有些没忍住，问，“你都不回下他吗？”
关南衣歪了下头，似笑非笑道：“你想回？”
同桌脸红了下，支支吾吾地说道，“又…又不是给我，干嘛要让我回？”
十六七岁的中学生心思其实很好猜，关南衣是个聪明的女生，所以她知道坐后面的那个男生，整天有事没事地给她递纸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想法。
当然，她也知道她同桌每次看着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被青春偶像剧毒害得太深了，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真的傻逼。
老气横秋的关南衣为图个清静自在，早早就绝了谈恋爱的心事。
她想，恋爱这东西狗都不谈，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同桌就不知道呢？
哎，自己年纪轻轻，一世英名，可不能被搅到狗血的三角恋里去。
“你要是喜欢段宏的话就自己告诉他，犯不着在我这里打听什么。”关南衣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有点无聊地转着中性笔，对同桌说道。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
上了高二，离高考只有一年多的学生们大概是明白了学习的重要性，所以喧闹的教室里面有很大部分人都在看着书，做着题，但只有关南衣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一直都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同桌叫陈雪，模样很普通，学习也很普通，是那种班级里随手一抓一大把的学生。
她既不像好学生那样优秀惹人注目，也不像关南衣那样坏得让人看了就牙痒痒。
这样的人的喜欢大多也是很普通，普通到不敢告诉对方自己的喜欢。
听了关南衣的话后她又羞又气，更担心后面的段宏听见了她俩之间的对话，急忙道：“你瞎说什么呀…我、我没喜欢他……”
关南衣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对于她来说，这种情啊爱的实在是过于好笑了，一点也不明白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们一天到晚的哪来的那么多暗恋。
今天暗恋这个明天暗恋了那个，好像每一个都恨不得自己的中学时代能有上一段伤痛文学里的初恋。
呵，傻逼绝了。
关南衣百般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他们高二所在的教学楼是靠着学校后山，她在24班，三楼靠楼梯的位子，视线比较好，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学校后面大排大排的桂花树。
她有些出神地想到桂花树是几月份开花来着的？
三月还是四月？还是九月来着？
正想着，同桌忽然用手指轻轻地捅了一下她，教室也在这个时候忽然安静了下来。
一般这个提示就是代表有老师来了，平时的话她还能配合一下，只是今天她心情不太好，只想安安静静地发个呆，懒得跟那些满口都是学习的老师周旋，所以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过头。
她看着桂花树，有些出神地想今天早上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老师呢？
看起来好像是有钱人家教出来的大小姐，据她所知老师这个职业是一个比较清贫的行业，所以有钱人家的孩子应该是不会来做老师的吧？
好像还有一点失望在里面呢，可惜了长得那么漂亮。
要真是老师的话…那她们有可能还有机会见面？
关南衣勾了下嘴角，想到早上那个女人和他们说话时那一脸冷淡的表情与冰冷的声音，想了半天，她实在是想象不出那样的人，如果真的是个老师的话该会是个什么态度面对着她的学生。
老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像是要去给人奔丧一样。
上个课估计会让学生都喘不过来气吧？
正想着，关南衣忽然听到讲座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道极其冷淡疏离的声音，“你们好，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我叫时清雨。”
这道声音给她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了一点，所以关南衣下意识地就回过了头，半抬起眼看向了讲台的方向。
是她？
关南衣眯了下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忽然有了一丝高兴的感觉，一扫夏日炎热带给她的烦闷。
因为要来上课，所以时清雨换了正装，黑色女式西服，里面配着的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纽扣。
早上跑步的时候还用发圈扎成马尾的长发现在被主人绾了起来，再配上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真是一副要去给人奔丧的好行头。
漂亮是漂亮，就是太冷清了点。
关南衣坐在第五排看着那个讲台上站着的女人。
原来真的是老师啊，对于这个结果关南衣好像也没觉得太意外，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
准确来说应该是不屑于撒谎。
时清雨非常冷淡，面对学生也是如此。
她确实不是良师益友的类型，她只想讲她的课。
喜欢听的学生自然会听，不喜欢听的学生她也不在意，因为她从来都是认为学习是属于自己的事。
强按的牛不会喝水。
本着这样原则的时清雨在做了一个非常简短的自我介绍以后便要准备上课了，只是想到到底是与这群学生第一次见面，所以她扫了一圈下面坐着的学生后很是勉强地问了句：“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到底是一群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们，虽然是时清雨是冷淡了一点，但还是架不住那群孩子对新来老师的好奇，尤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老师。
所以当她这么问了之后下面马上就有人举手了，不等时清雨点头那学生就大声问道，“老师，我们之前的语文老师呢？”
他们已经读高二了，分科也分了半年了，按照道理来说中途换老师的概率确实是不大。
时清雨淡淡道：“调走了。”
学生又问：“啊——为什么呢？”
时清雨很诚实：“不知道。”
“老师那你多大呢？”问这个问题的是一个男生，长得还有一点小帅，脸上总是嘻嘻哈哈的表情，是班里最常见的那种搞怪的存在。
“二十五岁。”时清雨答。
回答人问题的时候居然也这么一板一眼，关南衣弯了下眼，也懒洋洋地举起了手，叫道：“老师呐——”
时清雨的记忆很好，只凭着声音就记起了早上在面馆遇上的那个女生。
循声望了过去，果不其然便看见了关南衣在人群之中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请讲。”时清雨道。
关南衣：“你这么漂亮——有男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这位老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