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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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山远总是觉得春天过得特别快，尤其是忙碌的春天。他初三上学期的时候成绩已经稳定下来，长居班级前五、年段前一百五。这个成绩放在弦溪中学想要中考的时候考上一中还是挺困难的，不过乔琼玉不止一次表示她不会在意这些，要是还差点分数他们就交钱上一中。
而这个学期，很多同学开始明显的焦虑起来，会开始担心自己考不考得上高中，学校心理咨询室的预约永远能排到两个星期以后。
乔山远这次月考退步了，他语文严重失误，作文被扣了二十分，阅读题答得也不好。要不是数学成绩好，帮他拉了点排名，可能连班级前十都进不了。
语文老师已经拉着他谈了一节自习课的心了，先是分析错题又是心灵鸡汤，最后把原因归咎于快要中考了压力太大。
百日誓师大会的时候学校给每个学生都发了状元糕和两个桂圆，尽管陈玉平挨个儿说状元糕要留在中考那天吃，乔山远还是一点没犹豫的吃掉了，甚至觉得味道不错把阮许的那块也吃了。
乔琼玉最近工作上不太顺利，她每天回家都是乔山远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电饭锅里热着炒饭，乔琼玉有时候吃着吃着眼泪就会掉下来。
四月份的时候乔山远要参加体育中考，地点就是弦溪中学，这对他来说其实很容易，可以说是轻松的拿下满分，阮许还说这是他唯一能拿满分的科目了。
之后又过了不久，就是英语听力口语考试，乔山远只能说是正常发挥，三十分满分考了28，据说这一次的识别系统特别变态，全段只有五个人拿了满分，好巧不巧，张云沁就是其中一个。
中考那天乔琼玉正好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只能早起一个小时给乔山远做了个早餐。
事实上一个星期前她就请了假，还提早问好了乔山远的准考证号和座位号，特意去雁钟山上一座很灵的庙里求了神拜了佛，还塞了不少钱，甚至雇了人专门在乔山远考试的这几个消失念经。
乔山远知道这件事后的唯一反应就是扯了扯嘴角：“没必要吧妈。”
“怎么没必要，妈跟你说，雁钟山上那个庙真的很灵，你姨夫他们家儿子知道吧，去年就是因为拜了它才考上临城大学的。”
乔山远：“……那人家是高考，我就没必要这么麻烦了吧。”
乔琼玉一听就不乐意了：“你怎么这么说，这要是不考好点怎么对得起咱们这一年多的努力？放心，妈都给你打点好了，来再吃个煎蛋。”
“太油了，我吃饱了。”乔山远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行，要凑个数，不然不吉利。”
“妈。”乔山远说，“我们单科满分一百五，不是一百。”
乔琼玉神秘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妈是想你总分考六百。”
乔山远：“……”
在他发觉自己和乔琼玉坚持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情的时候决定果断放弃，把杯子里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然后背着书包就想走。
乔琼玉按住他收拾碗筷的手：“我来我来，你东西都带齐了吗？2B铅笔橡皮还有水笔，准考证带上了没？今天就不要骑车了，坐公交车过去，人家会对你特殊照顾的……”
“知道了妈，我已经检查过了，先走了啊。”乔山远找个了机会就跑，上公交车的时候，司机见他穿的是弦溪中学的校服，还笑着祝他考试顺利。如乔琼玉所言，这一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很和善。
考完试还没出成绩的时候乔山远就开始疯玩，磬南市其实已经不小了，但这里商业化严重，娱乐设施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因此乔山远和几个朋友坐两个小时了高铁去临城玩了两天。
临城地处东海之滨，比磬南市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在玩完南方最大的游乐园，又去了海洋世界和其他美食街后，他们四个人在酒店里足足瘫了一天玩游戏。
“咱们是后天的车票吧，那明天去玩啥啊？”秦圆正在等待复活，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因为姿势太妖娆，还被周纸航踹了一脚。
阮许还没死，但他还是回道：“我再也不想走了，去个地方随便逛逛就行。”
周纸航想了想说：“诶现在大学生应该还没有放假吧，要不咱们去大学城逛逛吧，临城大学和临师大应该都是对外开放的。”
乔山远头也不抬：“又考不上，有什么好逛的。”
临城教育资源优越，临城大学是国内排名前十的大学，临城师范大学也是国内三所最好的师范大学之首，大学城还有不少二本以上的院校。
阮许附议周纸航：“我同意！来都来了，就当提前了解一下呗。”
“我觉得也可以，只要别一天三万步我都可以。”
那乔山远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大学旅游是最近几年刚热起来的，临城大学建校历史很长，往前可以追溯到封建王朝，临师大则是建国以后才成立的。
中午的时候他们是在临城大学食堂吃的饭，因为有一个大学生觉得乔山远长得特好看，大方的请他们刷饭卡吃饭。
阮许吃人家嘴短，整顿饭都在一个劲的夸人家。
“姐姐，你们每天学习累不累啊，我们老师总是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食堂的菠萝炒饭做的意外的正宗，阮许甚至想再添一碗。
姑娘笑出两个酒窝：“你们老师都是骗人的，上大学一点都不轻松，每天还是有写不完的作业和补不完的考试。”
“那大学可以谈恋爱总是真的了吧？”
于是人家姑娘笑的更欢了，她说：“才没有，大学里谈的对象永远都是别人的更好。”
“骗人的吧。”阮许狐疑，“姐姐你这么漂亮又优秀的，肯定有很多男生追吧。”
“我是学文的，这个专业男生都少得可怜，哪里还有很多人追。”
阮许闭眼吹：“那都是他们没眼光，看不到姐姐的好。”
乔山远在桌下踢了踢阮许，示意他有点吹过了。
姑娘倒不介意：“你们等会儿要去临师大是吗？我正好要去找一个朋友，带你们一起去吧。”
“是哥哥还是姐姐？”
“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学姐，她是我们学校化工专业的研究生，考进了徐桁之教授的实验室。”姑娘说，“徐桁之教授你们应该不认识，如果以后有意向学习化学专业的话就会知道，他是行业的标杆人物，获过很多次国际大奖。”
乔山远心一动，问：“那他为什么会在临师大啊？”
她解释道：“因为临师大的实验楼很少有学生用，几年前重修好就给徐教授做研究了，所以他虽然是我们临大的老师，在临师大遇到他的可能性却更大。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了解一下，不过研究项目是保密的，我最多只能把你们带到学校里。”
“我知道徐教授，我还买过他的书，可惜没带过来，不然还能要个签名。”乔山远笑了笑，他了解是因为之前在练习册上偶然看到一道题，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搜了搜原型。
在去临师大的路上，姑娘解释自己和学姐是同一个社团的成员，学姐研究忙的时候经常会让她帮忙送饭。
两所大学就隔了一堵墙，过去却要从前门绕道后门，和临大一对比，临师大就明显安静了不少，学校环境清幽，绿化做的极好，随处可见花树，每年春天还是全网有名的拍照打卡圣地。
可惜运气不太好，没能见到徐桁之教授，不过学姐倒是请每个人吃了块小蛋糕。
*
从临城回来后没两天就出了成绩，乔山远考了608分，超水平发挥，因为考完试他估分才五百八十多分。市一中去年的分数线是605，今年因为考题简单，分数线可能会上涨，他这成绩说危险也危险，说安全也安全。
填志愿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去学校的，那时候所有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已经出来了，他离市一中分数线还差了几分，但正好比弦溪中学高中部的分数线高两分。陈玉平建议他读弦溪，乔山远也是这么想的。
阮许考的也还可以，离普高分数线还是差了四十多分，但耐不住他们家有钱，就差给弦溪捐栋楼了。阮许是以体育生特招生的身份进来的，文化课考三百分就够了。
秦圆上了一所半普高的综合性高中，学的是会计。周纸航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在群里分享。
两天之后又开始准备毕业晚会，地点是市里一家星级酒店，乔山远提早一个小时坐在衣柜前挑衣服。
阮许今天穿了件小西装，和乔山远的酷盖风对比鲜明，两人一对视，纷纷开始嫌弃起对方来。
“哟，阮总，您今天来应酬啊？”
“哟，乔先生，您今天来蹦迪啊？”
两厢吐槽，差点没打起来。
“草，我是出于对毕业晚会的重视所以穿的正式了一点，有什么毛病吗？”
“是挺正式的，和台上那个司仪站一块儿能凑一对。”
乔山远难得找回自己的场子，见人就怼，见着陈玉平的时候一句：“老师你身材都走样了还穿旗袍？”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最后悬崖勒马堪堪止住，面无表情的评价：“老师，您穿旗袍真好看。”
“是吗？”陈玉平信以为真，“我女儿还说我穿这个不好看。”
乔山远眼都不眨：“她瞎说的，真的，您特别美。”
张云沁来的很迟，她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背带裤，一进大厅就看见乔山远靠在椅背上，黑色的卫衣衬得他肤色很白，无所事事的玩手机，看上去很不耐烦的样子。
就算他现在是好学生，在张云沁心里也是那个满是戾气的不良少年。
阮许碰了碰乔山远的胳膊，“诶，你知道沁姐被哪个学校录取了吗？”
乔山远从黑屏的手机上收回目光，懒懒的抬起眼睛：“不知道。”
“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消息很灵通呢。”阮许揶揄，“她第一志愿是一中，过了分数线差不多十分呢。”
乔山远顿了一下，玻璃杯在手上差点没有拿稳。
每次提到张云沁，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初二的那个假期，张云沁说她想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不想浪费时间谈恋爱。乔山远就很执拗的想，如果我能和你站在一起，如果我们谈恋爱不会影响学习呢。
他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一步一步，成绩从倒数变成了正数，一点一点的在靠近张云沁，结果他还是没能追上。
张云沁一直以来都很优秀，这是乔山远早就知道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和她一样优秀的，只是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而已。
乔山远是真的觉得自己也不差，可是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一直以来，他都跟在张云沁后面，两人的排名靠近一点点都能让他兴奋老半天，只是后来，张云沁从他心中最重要的地位慢慢往后挪了。
少年人的爱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乔山远却是个固执的人，他强求自己先靠近张云沁，然后再去考虑自己喜不喜欢、值不值得。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配得上。
如果算的话，乔山远确实开心，可那并不是因为张云沁。让乔琼玉放心的意识甚至超过了张云沁。
所以哪怕张云沁走到他面前、主动跟他说话，乔山远的第一反应也只是意外而已。
他的心跳和平时一样快，说话的语调和对其他女同学没有什么两样，这是乔山远的潜意识，不是主管可以控制的东西。
乔山远不喜欢张云沁了。
不是厌恶的那种不喜欢，而是随着时间流逝，热情慢慢消失，被另一样东西取而代之。
乔山远真的开始觉得，学习比谈恋爱有意思了。
因此他抬起头，对着张云沁漂亮的脸也没什么表情：“哦，这有空位，你坐吧。”
相处的时候依然会感觉不太自在，乔山远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