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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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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哥，你要去哪？”温暖一大早起来就看见自家哥哥背着个书包站在门边一副要“跑路”的样子。
她瞪大了眼睛：“你不给我煮午饭啦！”
温玉毫不留恋地穿鞋，无情地说：“我要去给文清补课，中午你自己解决。”
“是上次的那个小哥哥吧！”温暖扑了上去，一脸兴奋地追问。
“是啦是啦，”温玉将妹妹从自己身上拉了下去，指着她，警惕地说：“你别再给我乱yy，赶紧去写作业。”
温暖还是很激动，什么也不能阻止她磕cp！！！
她甚至手动将自己哥哥推到了门外:
“不成功就别回来！”
温玉回头看着紧闭的门，觉得莫名其妙:“我就是去补个课而已啊，还有什么成功不成功的……”
难道要把人补到班级第一才算成功吗？
温玉一顿，突然感觉很有目标，给人补课的最高境界:
把人教到超越自己！
于是温玉带着理想，按响了姜家的门铃。
是姜妈妈开的门。
“阿姨好！”温玉挂上了他的招牌笑容。
姜妈妈显然很吃他这一套，笑着招呼他:“哎呦，温玉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文清在楼上睡着呢，昨天去看医生了，吃了点药，有点嗜睡。”
姜妈妈听自家儿子说了，他已经他自己的病和温玉坦白了，她感觉挺吃惊的，明明之前被欺负成啥样都不愿意向别人说他的病。
“你直接上去找他吧，就楼梯上去这间。阿姨就先去上班了。”
送别了姜妈妈，温玉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开了门，姜文清果然还在睡。
温玉慢慢靠近床边，却突然发现这样有点尴尬:
傻傻着站在人床边看人睡觉，因为不是特别熟还不好意思叫醒他……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温玉就这样随意地打量起了姜文清的睡颜:
可能是不常出门的缘故，姜文清特别白，再加上头发长长了，有些遮眼睛，显得有点病态美；嘴唇没什么色，却出乎意料的好看；鼻子很挺，立体感很足；眉毛应该属于妹妹常看的小说里说的“剑眉”吧；还有这眼睛……
眼睛？
温玉突然意识到睡着的人是不会睁眼的……
“啊！！！”温玉往后跳了一步。
他余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一手指着对方，埋怨道：“你醒了也不吱个声，吓死个人……”
姜文清挣扎着坐起来，揉了揉头发，委屈地道:“我也想啊。”
醒过来需要时间吧？
看清楚床边是谁需要时间吧？
知道是温玉后也要因为这个该死的病花上时间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醒，温玉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像在撒娇。
这念头刚出，温玉就在心里给自己来了两大嘴巴子:
——错觉错觉！人好好的干嘛给你撒娇！
不过随即他又想开了：撒娇嘛！温暖经常做的！很正常很正常！
温玉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人，对于一切不明白的事物他都可以给自己一个很好的解释来说服自己。
“怎么不叫我？”姜文清掀开被子，下了床，抬眼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温玉，“还一直看着我？”
温玉被抓包了也不恼，靠在墙上，笑嘻嘻地回道：“让你多睡一会儿嘛——而且你那么好看，还不给人看吗？”
停了十五秒，姜文清无奈地笑了下：“随你便吧。”
他进了更衣间，不一会儿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下去吃？”姜文清说着说着，又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温玉点点头：“那我先去你们家厨房看看。”
厨房里有烧好的开水，温玉拿起桌上的杯子先为姜文清倒了一杯。
微波炉里也有温好的三明治，温玉也把它拿出来排在了桌子上。
锅里还有小米粥，温玉寻思着要不要也给姜文清打一碗……
“我来吧。”姜文清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脑后响起。
“哎呦喂吓死我了。”温玉忍住没有把手中的勺子甩出去，再次埋怨道：“走路没声啊你。”
姜文清已经把勺子拿了过来，知会他去位置上坐着。
打好两碗小米粥回到了位置上，他递了其中一碗给温玉。
“谢了。”温玉在他对面坐下。
其实他垫了肚子才来的，所以吃的很慢。
“不合胃口？”姜文清看他有些发呆的样子问。
温玉回过神:“啊没有，就是吃的有点饱……”
姜文清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开始收碗筷:“那就别吃了，收起来吧。”
温玉一惊：“那怎么行！多浪费啊！”
作为乖宝宝，温玉还是三下五除二，喝光了碗里的粥。
姜文清不做声地收拾着桌子，默默与嘴角作斗争。
突然笑人家是不是不礼貌？
还没那么熟呢。
但是他怎么这么……可爱。
收拾好后，姜文清看着瘫在椅子上的温玉，试探着问：“看你这么撑，应该没办法马上讲课，我们去花园消消食吧？”
温玉赞同地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去了花园。
姜家的花园不像外面那么热，大概是因为即有喷泉又有大树吧，房子还遮了些太阳。
温玉玩弄着花圃中的不知名的花，时而将它向前弹，时而把它轻轻地拢在手心里。
突然，身旁的姜文清发声问: “为什么……你没问家里还有一个去哪了？”
温玉的手一顿，刚才在屋里他已经看过了，所有的照片都只有姜文清和姜妈妈，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影子。
温玉又不傻，这种事情与他无关，问了只是徒增悲伤。
“很多人问你这个吗？”
姜文清低着头看着草地上的小花花，慢慢回道:“嗯，来家访的老师都会这么问。”
“那我和他们不一样。”温玉俏皮地和他眨了眨眼，笑得温柔。
姜文清在心里快速回道:嗯，不一样。
“父母离婚了。”姜文清在花园里找了片草地坐了下来，温玉跟在他的身后，坐在了他的旁边。
“父亲不是个好人，所以我对他一点都不留恋。”
姜文清有点恍神，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些，因为他懂得——那些看上去很同情你的人其实在拿你的痛苦作乐。
但他觉得如果是温玉的话就不一样，就可以说。
明明认识也没多久，却出乎意料地对他放心。
再加上……他可能是自己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问了自己一遍：真的喜欢温玉吗？
喜欢的吧？
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说了心里话？
因为被英雄救美了吗？
姜文清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因为他保护了自己一次，就倾心了？
那感情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啊。
温玉也低着头看草，却抬手在他头上安抚似的揉了揉:“没事，我父母都不是什么好人。”
姜文清有些吃惊地转头看着他，他觉得温玉的家庭应该还挺和谐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妹妹，却听温玉毫不在意地说了：
“不然也不会把我抛在孤儿院了。”
姜文清愣愣看着温玉——他没想到温玉竟然是个孤儿。
“但我也很幸运，”温玉也转头看着他，笑得很温柔，眼眸中的光亮也是那么的柔和，如其名——像块温和的好玉，“爸爸领养了我，虽然我到温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去世了，但我想她应该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那时温暖差不多三四岁的年纪，一直哭着要妈妈。”
“爸爸就指着我对她说:‘小暖，这是妈妈派到你身边来的天使，他会代替妈妈好好陪伴小暖的。’”温玉回忆地很认真。
他想到了有趣的事，笑出了声:“然后温暖有一段时间就抱着我叫妈妈。”
姜文清将他的笑都收入眼底，仿佛自己也在场，不自觉地笑了。
“我当时就想，”温玉抬头接受着阳光的沐浴，闭上眼睛，脸上温柔不减，“原来不幸的不止我一个啊，那我们一定要一起幸福地成长才行啊。”
姜文清被他这句话戳到心窝，眼睛有点酸。
不幸的我们，要一起幸福地成长。
他也可以吗？
放下不幸的过往，投入有人参与的幸福未来？
那个人会像温玉那样好吗？
那个人可以是温玉吗？
他知道自己的自卑，从小到大被冷落被欺负被暴力……他已经无法想象自己接着往下走还会遇到什么，是更残酷更让人绝望的东西吗？
——还是……
“一起吗，同桌？”温玉轻松地笑着，伸出一只手，随意得就像再问要不要一起吃食堂的午饭，不刻意，也没有负担。
姜文清在这样的气氛里也跟着放松下来，轻轻击了他的手心。
——还是他也有做个正常人的机会？
他露出与平时或腼腆、或内敛的笑不一样的表情，那是被阳光温暖过的样子，他说：“好啊。”
像正常人思考了一下，答应了同伴的邀请。
像他渴望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