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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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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裴静妧起来发现她来了月信。倒没什么不舒服,就是这两天不方便出门了。
她叹气,她都想好了今天带阿音出去买马鞍和马鞭。
盛怀音不着急,府里有马鞍和马鞭,她可以先用着。
“也只能这样了,”裴静妧不方便出门,盛怀音过来陪她。裴静妧见盛怀音眼底有些淡淡的青色,她关切问:“你昨晚没睡好。”
不等盛怀音回答,她想到昨日她才把她的珍藏送给了阿音,又问道:“你是不是熬夜看书了?”
想当初,她刚开始看的时候也是整晚整晚的不睡觉,被父亲知道,小训了她几句。
后来,她不这样了,但遇到好看的书,也会多看一会儿。
两人坐在暖榻上,裴静妧拿着账本在翻看,盛怀音拿了一个绣篮在刺绣。
她抬眼,裴静妍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没有,练字练晚了。”她道。
裴静妧没想过盛怀音会对她撒谎,又问盛怀音看了吗。
盛怀音点点头。
裴静妧:“好看么?”
盛怀音再点点头,但她神情很淡,裴静妧就知道盛怀音应该是不喜欢看的。
盛怀音低头,不让裴静妧看见她眼里的心虚。
昨晚上,在发现那本书讲的是女弟子与师尊之间的事时,盛怀音是没打算看的,也觉得她们不应该看这样的书。
可她想着裴静妧这么喜欢,她就好奇具体的故事内容,就看了下去。
谁知这一看就看入了迷,要不是云燕进屋,她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晚上她居然梦到了书里的情节――女弟子受伤后靠在师尊怀里,而她成了那个女弟子。
昏迷醒来的她感觉到一只手不住地在她背后轻抚,她几乎能感觉到手的主人对她的心疼。
她睁眼,男子低头:“阿音……”
师尊居然长得和三叔一模一样。
梦中的她瞪大眼,脑袋嗡嗡作响,她靠在三叔的怀里!
然后盛怀音就醒了,被吓醒的。
睁眼,发现自己在她的望月居,盛怀音长长地松了口气。
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书放回箱子。
她再也不要看了。
下午,裴度派人来请裴静妧和盛怀音去外书房,还特意让盛怀音把她写的字带上。
裴度让盛怀音练字时说的是十日一检查,不过自十月初十的家宴后,裴度就一直不在府中,这还是第一次检查。
裴静妧来了月信,就不去了。
盛怀音想到昨晚上的梦,不太自在,也不想去。
裴静妧道:“父亲叫我去就是说说话而已,叫你去可是要检查你的字的,你能不去?”
这相当于夫子要检查课业,你敢不去?
盛怀音无法反驳,而且三叔的披风还在望月居,她也要为墨玉跟三叔道谢,就只得去了。
裴度知道裴静妧不来,见到盛怀音没多说什么,只把她练的字接了过来看。
盛怀音候在一旁,目光落在三叔的手上――掌宽指长,骨节分明。
她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昨晚上的那个梦,师尊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过女弟子的背脊。
“这里……”
裴度抬头,发现盛怀音看着他的手,一脸的神思不属。
他用指尖敲了两下书案,等人回神,他奇道:“我手上有花儿?”
盛怀音脸颊涨红,她究竟在干什么!
盛怀音张了张嘴,说不出半个字来。
好在裴度足够体贴,细细说起她字的不足来。
盛怀音认真听着,砰砰跳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没关系,只是昨日看了书的缘故。
盛怀音暗暗在心中想。
她不再看,过几日,也就忘了,也就不会看见三叔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教完字,裴度让盛怀音陪他下棋。
“马儿喜欢吗?”他问。
走神被裴度当场抓住后,盛怀音就一直垂着眼睑。
在对她好的长辈面前,她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却在三叔面前接连犯错,盛怀音很不好意思。
道谢得要看着对方,盛怀音只得抬起头:“很喜欢,多谢三叔。”
小姑娘的眼睛澄澈明亮,让裴度犹豫了。
前日晚上,他带着盛怀音回国公府,同时也安排人去查盛怀音追的那辆马车。
当天晚上,他就得知了马车上的人是谁。
他想,盛怀音那样着急地去追马车,应该是想见她的。
就算不见,知道下落也是好的。
可此刻,裴度忽然不想告诉把这事告诉盛怀音了。
小姑娘才来到京城,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何必让她烦忧。
就先这么着吧,以后真遇见了再说。
两人下了两盘棋,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于是盛怀音又被留下来用晚膳。
就他们两人,菜色并不多,偶尔说两句话,气氛平静而舒适。
晚膳后,盛怀音告辞离开,走出暖阁,院中白茫茫的一片。
竟然下雪了。
“三叔,”她走到院中,伸手去接,然后回头笑着喊道:“下雪了。”
裴度挑眉:“没见过?”
“只见过雪米儿,”盛怀音仰着头,看满天雪花飞舞:“原来鹅毛大雪是真的。”
雪大而密,片刻,小姑娘的脑袋上就浮了一层白。
早有下人拿着伞候在一旁,裴度接过,撑开走到院中,把盛怀音罩在伞下:“京城年年都会下大雪,以后你年年都能看见。”
盛怀音弯眉,甜甜笑开。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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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四五天,彻底停下来时,裴静妧的月信也结束了。
她立马张罗着带盛怀音出门去玩。
三房没有当家主母,裴度管裴静妧又宽松,只叮嘱她们俩带足了丫鬟和护卫,并不限制她们出门。
于是裴静妧先带盛怀音去买了马鞍和马鞭。
马鞍寻常,马鞭盛怀音挑了一条手柄处嵌着块黑色宝石的。
墨玉也是黑的,正好相配。
盛怀音的骑马装也做好了,当天回到府中,盛怀音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去练武场学骑马。
裴静妧是个好夫子,特别有耐心,盛怀音也聪明,很快就能自己骑马在练武场绕行。
裴静妧在边上,见盛怀音背脊挺直地骑在马上,神色镇定:“阿音,马儿这么高,你都不怕吗?”
盛怀音:“墨玉很温顺。”
裴静妧:“不是温顺不温顺的问题,我刚学的时候,也骑的是温顺马儿,可还是有点怕。”
“你那时候小嘛,不过我确实从小就不怕猫狗马驴什么的,”想到什么,盛怀音笑了起来:“我小时候还想着要养老虎呢。”
裴静妧:“养老虎?”
盛怀音:“你不觉能养老虎的人很厉害吗。”
裴静妧呵呵笑,能养老虎的人当然厉害,但她没想到柔弱的阿音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真是人不可貌相。
学了两天的骑马,盛怀音已经可以骑着墨玉在练武场小跑了。
可惜练武场不够大,不然她还想跑快一点。
盛怀音喜欢骑马,学起来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累,但裴静妧不干了。
京城有这么多好玩的,整天待在练武场干什么。
于是裴静妧隔个两天就带盛怀音出去一趟,她们去酒楼听书,去戏楼看戏,还参加了京城贵女们组织的诗会茶会。
这天,听说京城里来了一群异族人,唱歌跳舞极为出色,裴静妧就要和盛怀音一起去看。
裴静妍几人得知,要一起去。
这次是白天,就不用裴昭他们陪着了。
依然在侧门处会合。
裴静妧和盛怀音先到,不久裴静妍裴静妙以及佟雅也都到了。
盛怀音这几日要么出门要么沉迷骑马,许久没见到佟雅了。
这一见,发现她瘦了很多,即便笑着眉眼也带着愁绪。
还是裴静妙佟雅一辆马车,裴静妍与裴静妧盛怀音一辆。
刚坐上去,裴静妧就问:“佟雅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裴静妍摊手:“我怎么知道,我见了还吓一跳呢。”
异族人的表演在下午,她们先去酒楼用午膳。
姑娘们的饭量都不算大,佟雅就更小了,几乎只吃了几筷子。
盛怀音就坐在她旁边,见状道:“再吃一点吧,你瘦了好多。”
佟雅淡声:“我出门前吃了点心,不饿。”
盛怀音与佟雅不算很熟,闻言便不再劝了,自己专心地吃起来。
裴静妙忽然道:“表姐,你看看阿音,吃这么多,你吃那么点,不瘦才怪!”
盛怀音正伸筷子去夹肉丸子,闻言,手微顿,犹豫了下还是将肉丸子夹到碗里。
裴静妧没好气:“静妙,你劝佟雅多吃,扯阿音做什么,阿音在学骑马,多吃点很正常。”
裴静妙不是故意的,连忙向盛怀音道歉,却又道:“阿音,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点?”
裴静妧吹胡子瞪眼:“你……”
裴静妙赶紧:“就是比刚来的时候脸颊圆了一点,瞧着气色更好了。”
裴静妍打量盛怀音:“好像是圆了点。”
盛怀音莞尔:“是胖了点,挺好的,力气都大些了。”
她不喜欢太柔弱了。
从酒楼出来,不到看表演的时间,静妍就张罗着去挑选首饰。
是她们常买的铺子,一进去,就有人过来招呼。
她们围着一张大桌子挑选,忽然,有人喊了声:“表姐。”
裴静妍正对着铺子门口,她对裴静妧道:“是你表妹和大公主。”
盛怀音扭头,静妧表妹的目光在她们几人中逡巡一圈后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