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
李月婷此时恨不得一头栽进自己的校服里，今天落单了，就被那两个混蛋捉住了。
姜磊和林俊是E班的两个混子，平时上课就浑水摸鱼，因为家里有点关系，在学校里总是横着走，而没人罩着的李月婷，就成了最倒霉的那个包子。
此时，姜磊单手拎着李月婷的书包带子，油腻的面庞上还有颗颗脂肪粒，挺不直的身躯就像是臭水沟里的甲虫，阴恻恻的让人作呕。
他沙哑的嗓音仿佛夹着恶心的笑意，“你前两天都跟她一起走的吧？老子在你们后面跟了一路，啧，周钰这小丫头，身材真不错。”
林俊那双蛇一样的眼睛盯在李月婷的脸上，“你别这么怕我们呀……咱们也算老朋友了不是……对待朋友，你这样可太冷漠了。”
姜磊龌龊地“嘿嘿”一笑，“既然是老朋友，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把周钰带过来，我们哥两以后再也不找你，你看怎么样？”
李月婷缩着脑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周钰……对她这么好，她不可以出卖“朋友”，周钰是她高中生涯以来唯一的“朋友”。
姜磊一把揪住她的发顶，将她的头发拽成一股干枯的稻草，李月婷肥胖又布满青春痘的脸就露了出来。
林俊叼着根烟，一瞬觉得有些恶心，忍不住对着地上“猝”了一口痰。
李月婷慌张无措的眼对上对方嫌恶的表情，内心那种巨大的绝望与恐惧又涌了上来，这是她青春最常出现的情绪。
自从跟周钰混了几天后，李月婷都变得有些不听话了，林俊在她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块肉，将她的皮肉掐红了。
语调狠戾又恶劣。“明天放学，哥俩就在这等你，你要是敢耍花招，今年高考你就别想参加了。”
说完，还狠狠踹了她圆滚滚的肚子一脚，将她一脚踹得跌坐在地上，头发散落在肩上，乱七八糟得像是刚从土里爬出来。
洁白的校服，上面印着个大大的鞋底印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衫料子，觉得刺眼。
被教训了，她的肚子不舒服，有些钝痛，还有些发凉，不知道是不是伤到胃了。
蹒跚回了家，她“嘎吱”一声儿推开厚重的铁门，上边儿还挂着个大铁链子，一把锁没扣上。
“囡囡，回来啦……”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眼底有些发灰，步子迈得不是很稳，向她走来，似乎视力不太好。
李月婷擦了擦眼角的泪，扯开了嘴角，“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老人脚底踩着双老布鞋，鞋底很软，她走起路来倒还算快，只是因为光线看得不是特别仔细，所以有些颤微。
李月婷此时已经把校服上的脏污痕迹排干净了，只是头发还有些乱，她理了理头发，上去扶起了老人，“奶奶，快回屋子里头吧。”
老人的手搭在她的胳膊上，拇指捏住了那个被掐红的淤青，李月婷的额际发虚，脑袋有些晃，到嘴边的“疼”始终没喊出来。
她不能喊，她要高考，高考是她的命。
#
隔天一早，高三—A班的学生陆陆续续走进教室，有的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袋子，有的嘴里还叼着口包子。
李月婷的校服外头套了个长袖的衬衫，把她肥胖的身躯包裹的更厚重，让人看着就喘不过气儿来。
“瑀森，给。”
蒋烈从包里拿出两份儿早餐，一份是他的，一份是顾瑀森的。
顾瑀森从包里抽出张五十给他，“我让你带的糖糕呢？”
蒋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这可以啊，两边都不落下。”
说着，把那热乎乎的白色糯米糕塞到了他的手里，似乎沉甸甸的，比那早饭更有重量。
顾瑀森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包里扔了个psp给他，“短不了你的。”
蒋烈伸手接进怀里，了然地朝他做了个“了解”的手势，“你知我知。”
陈堇年早上喝了点豆浆，糖精的味道还在嘴里打转，她喜欢甜的东西，会让她心情好。
一只被塑料袋包裹着的糯米糕放在了她的桌上，上面还裹着层层热气，像是刚出炉没多久的。
塑料袋上印着四个字：芳婆糖糕。
这家店人很多，每天五点就开始排队，想要排上热乎的，至少得排一小时。
顾瑀森温热的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旁边的人见这番举动，似乎习惯了，眼里一点都不惊奇。
糖糕是陈堇年很喜欢的东西，好吃，就是难买，每次顾瑀森给她送糖糕，多半都是有事儿。
不是有事儿求她，就是觉得自己做错事儿了想哄她。
“哇！芳婆？！堇年你也从哪弄来的……”蒋盼丽背着个小包刚刚坐下来，一转头看见陈堇年桌上那小小一团白糕，眼里都放了精光。
陈堇年把那团小糕递到蒋盼丽眼前，“你想吃？给你。”
顾瑀森正在最后一排跟蒋烈唠嗑，嘴里还咬着根吸管，米黄色的豆浆汁儿正顺着吸管被吸上去。
他狭长的凤眼没从陈堇年乌黑的发丝上挪开，她白皙的指尖捏着那温热的软糕，转手就送了人，都没多一丝犹豫。
张口咬下一口包子，里面的豆沙馅儿还有些生，没有家里阿姨做的好吃。
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没劲儿，干嘛费这个劲儿，假装自己没吃早饭，还给她带份糖糕。
独角戏，没人看。
周钰正和同桌于丽在聊天，眼角去瞥过那个刺眼的软糕，哼。
高中总是有很多测验，月考、周考、小测验，多如牛毛，时不时就来一场。
新的试卷批下来了，大家都围在一块讨论。
陈堇年出去倒了杯热水，一回来就看到自己的桌上围了一圈人。
她走进了，看到周钰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和试卷，跟同学共享她的功课成果。
周钰正拿着她的小熊水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如果她没看错，那张白纸的背面……应该是她刚才上课时候抄的笔记纸。
陈堇年手上攥着个米奇的杯子，杯面上还飘着热气，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淋在周钰的头上。
而她那个红色的书包，此时被周钰拿到了座位底下，连张纸都没垫。
周钰正在陈堇年的位置上和旁边的人绘声绘色地讲题目，这次考试陈堇年考得最好，拿她试卷才有代表性。
况且老师说了，陈堇年的解题思路很值得参考，公式不要死套，举一反三才能百战不殆。
周钰捏着她的笔，在纸上跟旁边的人分析这个公式的用法，笔在手里肆意挥写的感觉，很畅快。
好像是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被自己随意使用的那种快感。
陈堇年的嗓音都结了冰，从她身后传来，“周钰，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在我的座位上看我的卷子，用我的笔。”
周钰指尖一紧，眼神略暗，回了头，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你回来啦……不好意思啊，刚刚你不在，大家都想知道这道题的解法，你考的最好，我就借你的卷子了……你不会生气了吧。”
陈堇年冷“哼”一声，“我不应该生气吗？你现在手里写的那张纸，是我上课的笔记，而且我的书包为什么会在地上？你想借花献佛，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
周钰面上一红，赶紧放下笔，从她的座位上起身，无措地看着她，“对不起……是我不好……你的东西都那么贵……我……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不然我给你擦干净……”
说着，她就要蹲下身去捡起陈堇年的书包，被陈堇年推开了。
不想再让她那双手碰自己的东西了，让陈堇年有些不舒服。
其实陈堇年的力气不大，只是想让她走远点，但是她的指尖一碰到周钰的肩膀，周钰就顺势倒了下去，跌到了地上。
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有惶恐和胆怯。
周钰的同桌于丽是个火爆性子，此时见到周钰被欺负，也没多想，立马说道，“周钰她是不对，但是你也不能动手推人啊，仗着自己家里有点钱就这么了不起吗？你成绩是不错，但是人品真的不敢恭维。”
陈堇年皱起眉头，人品？她人品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了。
于丽瞪着她，见陈堇年丝毫没有惧色，甚至还有点盛气凌人，这么多人看着，让她下不来台。
捋起袖子，伸手推了陈堇年一把，“你看什么看……不服气打一架啊，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以为自己是谁啊，牛逼哄哄的整天，你不就生的好吗，有什么可傲的。”
胸上那一把劲儿不小，让她有些踉跄，她也没多想，直接把水泼到了于丽的脸上。
“你是不是有病？你看不看得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不痛快就好好学习，去改变自己的人生，把我踩在脚底下啊！我生的好怎么了？生的好是我的错吗？我傲，我有资本，你有吗？”
于丽脸一红，想怼回去，却又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就有些女孩儿性子上来。
伸手就要去打陈堇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