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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暗流与彩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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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菱醒来时，手机锁屏上显示着47个未接来电和99+条微信消息。她眯着眼睛适应晨光，沈汐颜蜷缩在她身边，紫发散在枕头上像一簇绽放的薰衣草。昨晚的发布会后，她们几乎凌晨才回到公寓，应付完各路媒体的轰炸式采访。
小心翼翼地抽出被沈汐颜压住的手臂，顾千菱拿起手机走到客厅。林姐的未接来电占了大半，最新一条消息让她的睡意瞬间消散："蓝血珠宝发声明了，看链接。"
点开新闻客户端，头条赫然写着《蓝血珠宝暂停顾千菱代言人身份，称将重新评估合作》。文章引述品牌方声明："我们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选择，但需要时间重新评估顾千菱女士是否符合品牌'永恒纯粹'的形象定位。"
顾千菱的手指微微发抖，点开评论区。热评第一是"支持真爱！"，有上万个赞，但紧随其后的是"代言珠宝的搞同性恋？太恶心了"，同样有数千点赞。两种观点激烈交锋，她的出柜俨然成了社会议题的导火索。
"千菱？"沈汐颜睡眼惺忪地站在卧室门口，肩上披着顾千菱的衬衫，"怎么了？"
顾千菱把手机递给她。沈汐颜看完新闻，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但抬头时却露出微笑："至少他们用了'暂停'而不是'终止'。"
"你总是这么乐观。"顾千菱走过去抱住她，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林姐会杀了我。"
"不会的。"沈汐颜轻抚她的后背，"她比谁都清楚你的价值。"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监控屏幕上，林姐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和一叠文件。
"早啊，国民话题女王。"林姐进门就把咖啡塞给她们，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公关部通宵没睡，这是应对方案。"
顾千菱翻开文件，第一页是舆情分析报告。出乎她的意料，18-35岁群体中支持她的比例高达78%，女性支持者更是达到85%。
"品牌方低估了年轻人的接受度。"林姐指着数据，"已经有三个平价品牌主动联系，想签你代言。蓝血丢掉的商业价值，分分钟有人补上。"
沈汐颜翻到文件最后一页，突然皱眉："这是什么？"
那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显示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在发布会现场二楼走廊徘徊。顾千菱心头一紧——正是她昨晚瞥见的那个疑似乍仑的身影。
"安保部提供的。"林姐压低声音，"这人没有邀请函，但出示了某国际媒体的记者证。我们查了，证件是伪造的。"
顾千菱和沈汐颜交换了一个眼神。昨晚那条神秘信息的内容她们还没告诉林姐。
"还有更奇怪的。"林姐划开平板电脑，"你们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刚上传到YouTube的视频，标题耸动：《中国明星女友巴黎秘密交易曝光！》。视频中，沈汐颜在某个咖啡馆与一个戴墨镜的男子交谈，接过一个信封，然后警惕地环顾四周。画面被刻意处理过，显得鬼鬼祟祟。
"这什么时候的事？"顾千菱转向沈汐颜。
沈汐颜脸色煞白："上周在巴黎，但那只是面料供应商！他给我的是样品目录和报价单！"
视频突然跳转到另一个场景——沈汐颜在酒店前台签收一个小包裹，画外音用英语暗示"设计师与不明人士进行可疑交易"。
"完全断章取义！"沈汐颜气得发抖，"那是纺织博览会的资料包，每个参展者都收到了！"
林姐快速操作平板："视频是两小时前上传的，IP显示在俄罗斯，但用了□□跳板。已经开始在国内发酵了。"
顾千菱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弹出："真相不止一个。继续追查。——Z"
正是昨晚那个神秘号码！顾千菱立刻回拨，却提示是空号。
"怎么了？"沈汐颜察觉到她的异样。
顾千菱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机递给她们看。林姐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威胁吗？Z是谁？"
"我不知道，但..."顾千菱想起曼谷的种种，那个海关官员乍仑的异常行为，毒品案的国际背景，"我觉得我们又被卷进什么大麻烦了。"
沈汐颜突然站起身："我得回工作室。如果有媒体去那里..."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响了。接听后，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什么时候的事？...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沈汐颜的声音有些发抖："税务局的人突然到工作室，说要查账。所有电脑和文件都被封存了。"
林姐立刻拨通电话："老张，帮我查一下是谁举报了沈汐颜工作室...对，现在就要。"
一小时后，三人坐在沈汐颜的工作室里，面对满屋狼藉。税务局的人刚离开，带走了三箱文件和硬盘。沈汐颜的助理小林红着眼睛整理剩下的资料。
"太巧了。"林姐挂断电话，脸色阴沉，"举报人匿名，但稽查令是王副局长亲自签的。他老婆是蓝血珠宝中国区董事的表妹。"
顾千菱握紧拳头："所以他们报复汐颜？"
"不仅如此。"林姐指着电脑屏幕，"刚刚又爆出新闻，说你被《VOGUE》中国版九月刊撤封面了。而沈汐颜原本要参加的伦敦时装周也被临时除名。"
沈汐颜的手机不断震动，一条接一条的取消合作信息。她机械地划掉通知，眼神逐渐空洞。顾千菱从未见过这样的她——那个在曼谷危机中依然能冷静分析面料成分的沈汐颜，此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们得反击。"顾千菱蹲下来握住沈汐颜冰凉的手，"先找出那个Z是谁，还有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沈汐颜勉强笑了笑："现在连工作室银行账户都被冻结了，怎么反击？"
林姐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听后，她的表情从惊讶变为困惑："你说谁？...确定吗？...好，把联系方式发我。"
挂断电话，林姐一脸不可思议："泰国前皇室御用设计师缇恰女士的助理来电，说想邀请沈汐颜去曼谷商讨合作。"
"缇恰女士？"沈汐颜猛地抬头，"那位隐居多年的丝绸大师？她怎么知道我？"
林姐查看刚收到的邮件："她说是在普莉娅的采访中看到你设计的彩虹礼服，非常欣赏你的'勇气与才华的结合'。"
顾千菱立刻拨通普莉娅的视频电话。屏幕上的普莉娅似乎正在片场，背景嘈杂。
"千菱！我看到新闻了！那些混蛋！"普莉娅用泰语骂了一串，"需要我飞中国吗？"
顾千菱简要说明了情况，提到缇恰女士的邀请。普莉娅瞪大眼睛："天啊！缇恰女士是我妈妈的老师！昨天记者问我怎么看你的出柜，我可能...呃...说了很多。"
她调出一段视频——泰国某娱乐新闻中，普莉娅面对镜头慷慨激昂："顾千菱是我见过最勇敢的演员！爱就是爱，为什么要分男女？在泰国我们早就...什么？你们不知道吗？前皇室设计师缇恰女士和她的伴侣在一起四十年了！"
顾千菱和沈汐颜同时倒吸一口气。普莉娅讪笑着解释："缇恰女士的性向在泰国艺术圈是公开的秘密啦...她肯定是因为这个才注意到你们的。"
挂断电话，沈汐颜眼中重新燃起光芒："如果真能跟缇恰女士合作..."
"这是个机会。"林姐迅速分析，"缇恰在国际时尚界的地位足够抗衡那些打压你们的力量。但风险是，如果这又是陷阱..."
顾千菱的手机再次震动。又是一条加密信息，这次附带着一个视频文件："真相在这里。小心身边的人。——Z"
视频加载出来，是沈汐颜在巴黎酒店的走廊监控。一个戴墨镜的男子塞给她一个U盘，然后快速离开。沈汐颜的表情在画面中显得异常紧张。
"这根本是剪辑过的！"沈汐颜急得快哭出来，"那天是面料供应商给我送样品U盘，我紧张是因为刚接到电话说样品出了问题！"
顾千菱紧紧抱住她："我相信你。但我们得弄清楚谁在操纵这一切。"
林姐突然想到什么："等等，那个海关官员乍仑...他不是在调查国际毒品案吗？会不会这些视频和那个案子有关？"
三人同时陷入沉思。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大的谜团——从曼谷的毒品案，到现在的国际诽谤，中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傍晚时分，沈汐颜收到缇恰女士助理的正式邀请函，提议三天后在曼谷会面。与此同时，顾千菱工作室的官方账号收到一条奇怪的私信："想知道Z是谁？明晚8点，朝阳公园西门。单独来。"
林姐坚决反对顾千菱赴约："太危险了！这明显是陷阱。"
"但如果能找出幕后黑手..."顾千菱咬着嘴唇，"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沈汐颜突然站起来："我有个主意。"
她从凌乱的工作台抽屉里取出一卷特殊面料："这是上次曼谷案后我研发的防窃听面料。我们可以把它做成衣服，内置微型摄像头和录音设备。"
顾千菱眼前一亮："就像特工电影那样？"
"比那更先进。"沈汐颜展开那块看似普通的灰色布料，"这种纤维能屏蔽大多数信号干扰，而且..."她翻出一件半成品马甲，"内置的摄像头看起来就像普通纽扣。"
林姐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从曼谷回来就开始研究了。"沈汐颜耳根微红，"当时只是觉得有趣...没想到真能用上。"
三人连夜改装了一件衬衫。第二天晚上七点半，顾千菱穿着这件特殊装备独自前往朝阳公园。秋夜的公园游人稀少，西门附近更是僻静。她假装玩手机，实则警惕地观察四周。
8点整，一个穿连帽衫的身影从树后走出。当那人抬起头，顾千菱差点惊叫出声——是金素熙！
"欧尼，别说话，跟我来。"金素熙用韩语低声道，眼神警惕地扫视周围，"有人跟踪你。"
她拉着顾千菱快速穿过几条小径，最后停在一个隐蔽的凉亭。确认安全后，金素熙才切换成中文："抱歉吓到你。我不能用正常方式联系你，公司监视我所有通讯。"
"你怎么在中国？那个Z信息是你发的？"
金素熙摇头："Z不是我，但我大概知道是谁。"她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模糊照片——乍仑站在Daehan集团总部大楼前，与一个西装男子交谈。
"上周我去公司解约谈判，偷拍到的。"金素熙声音发抖，"他们在说'中国项目'和'控制舆论'。我听到你的名字...还有沈设计师的。"
顾千菱心跳加速："所以乍仑根本不是海关官员？"
"他是，但不只是。"金素熙递过一个U盘，"这里有我偷录的音频。他们提到一个代号'Z'的行动，目的是...控制亚洲娱乐圈有影响力的女明星。"
顾千菱如坠冰窟。这比想象的更可怕——她和沈汐颜可能只是这个庞大阴谋的一小部分。
"你必须小心。"金素熙紧紧抓住她的手，"他们用毒品、绯闻、税务问题...各种手段控制艺人。泰国案子只是冰山一角。"
远处传来脚步声，金素熙立刻警觉起来："我得走了。U盘密码是你和沈设计师第一次见面的日期。"她快速塞给顾千菱一张机票，"三天后曼谷见。缇恰女士能保护你们。"
说完，她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夜色中。顾千菱站在原地，手中紧握U盘，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场远比个人名誉更重大的风暴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