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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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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汐颜将车停在老城区一条昏暗的小巷口。雨水顺着车窗滑落，将外面的霓虹灯折射成扭曲的光带。手机屏幕亮起，是第十五个未接来电——这次是工作室的白洁。
「汐颜，你在哪？又有三家媒体堵在工作室门口！」
「那批进口蕾丝被海关扣了，说是手续不全！」
「闻小姐来了三次，说要见你...」
沈汐颜关掉手机，深吸一口气。自从三天前那张照片爆出，她的生活就像被扔进了绞肉机。媒体二十四小时蹲守，合作方纷纷打电话试探，甚至房东都委婉询问是否需要"加强楼栋安保"。
最让她不安的是闻婧的突然出现。作为知名画廊主，闻婧追求她已有半年，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步步紧逼。
"锦色工坊..."沈汐颜喃喃自语，望向巷子深处。顾千菱给的地址指向一栋没有门牌的老式公寓，三楼亮着微弱的粉红色灯光。
雨水打湿了她的肩膀。沈汐颜拉高衣领，快步穿过巷子。就在她即将到达公寓楼下时，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终于找到你了。"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栗色卷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我找了你三天。"
沈汐颜心脏几乎停跳："闻婧？你怎么——"
"我怎么找到这里的？"闻婧轻笑一声，手指收紧，"亲爱的，你太小看我的执着了。"她的目光扫向那栋公寓，"所以传闻是真的？你和顾千菱..."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汐颜挣脱开来，"这是工作。"
闻婧的眼神变得危险："什么样的工作需要深更半夜来这种地方？沈汐颜，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那些画展邀约、人脉介绍...而现在你却和一个戏子搞在一起？"
"我和谁'搞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沈汐颜后退一步，"闻婧，我们早就结束了。"
闻婧突然笑了，从包里抽出一张烫金请柬："下周六我的新画廊开幕，你会来的，对吧？"她将请柬塞进沈汐颜口袋，指尖刻意划过她的大腿，"否则，那些海关扣押的面料...恐怕永远见不到天日了。"
沈汐颜浑身发冷："是你做的？"
"我只不过认识几个朋友而已。"闻婧后退两步，融入雨中，"记住，周六晚上八点。别让我失望。"
直到闻婧的身影完全消失，沈汐颜才发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走进公寓楼。狭窄的楼梯间贴满了过期的歌舞伎町海报，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廉价香水的气息。
三楼只有一扇铁门，没有门铃。沈汐颜按照顾千菱的指示，三长两短地敲门。
"谁？"门内传来沙哑的女声。
"'菱角'介绍来的。"沈汐颜低声回答。
铁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将她拽了进去。沈汐颜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布料堆成山的工作室里。各式各样的面料从地板堆到天花板，中间留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走道。
"你就是沈汐颜？"一个扎着脏辫、鼻环闪亮的女孩打量着她，"顾千菱说你很聪明，但看起来不怎么机灵。"
"你是...锦色的主人？"
"叫我阿彩就行。"女孩转身走向里屋，"跟我来，有人想见你。"
沈汐颜跟着阿彩穿过布料迷宫，来到一个被改造成茶室的小隔间。榻榻米上坐着一位穿旗袍的优雅女性，正娴熟地泡着功夫茶。
"纪韵雪？"沈汐颜认出了这位经常出现在顾千菱社交动态里的闺蜜，知名珠宝设计师。
纪韵雪抬头微笑："坐吧，沈小姐。千菱跟我说了你的事。"她推过一杯茶，"首先，那些面料断供不是巧合。"
"我知道。"沈汐颜接过茶杯，"有人在针对我，但我不明白为什么。"
"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你接近了谁。"纪韵雪从手包中取出一张照片推过来，"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走廊，面容冷峻。沈汐颜摇头。
"林芮，康禾医疗集团副总裁，表面上是医疗器械供应商。"纪韵雪声音压低，"实际上，她控制着半个娱乐圈的违禁药品流通。"
沈汐颜突然想起顾千菱背上的针孔："所以顾千菱她..."
"千菱是受害者，不是同谋。"纪韵雪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两年前拍《夜蝶》时她摔伤腰椎，林芮通过剧组医生给她注射'特效止痛药'，实则是含有成瘾成分的混合药物。"
阿彩插嘴："那种药叫'蓝天使'，圈内人都知道。见效快无副作用，只是...离不开而已。"
沈汐颜想起卫依凝给顾千菱的那瓶蓝色液体，胃部一阵绞痛："现在还有人给顾千菱提供这种药？"
"这就是问题所在。"纪韵雪握住沈汐颜的手，"千菱已经戒断半年了，但最近又出现了复吸症状。我们怀疑林芮想重新控制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北极光》。"纪韵雪叹气，"这部戏投资方是林芮的丈夫，女一号原定是萧忆南。"
沈汐颜听说过这个名字——萧忆南，新晋影后，以清纯玉女形象走红，私下却传闻脾气极差。
"然后呢？"
"然后千菱空降抢了女一号。"阿彩咧嘴一笑，"气得萧忆南当场砸了休息室。"
纪韵雪点头："林芮需要千菱的影响力为《北极光》造势，但又不信任她。而你突然出现..."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汐颜，"千菱从不让人接近她的私人空间，你是三年来第一个。"
沈汐颜脸颊发热："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对媒体来说足够了。"纪韵雪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画面中，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正在医院走廊打电话，声音清晰可闻："...告诉林总，沈汐颜的资料已经查清了，她和千菱确实只是工作关系...什么？不，千菱不可能真的喜欢女人..."
沈汐颜瞪大眼睛："这是...卫依凝？"
"昨天在仁和医院偷拍的。"纪韵雪关闭视频，"这个按摩师是林芮的眼线，负责监视千菱的戒断情况。"
一切开始串联起来。沈汐颜握紧茶杯："所以林芮以为我和顾千菱...然后切断我的面料供应？"
"不仅是面料。"阿彩从架子上抽出一本相册，"看看这个。"
相册里是各种偷拍照——沈汐颜在超市购物、在工作室熬夜、甚至在她公寓楼下。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红圈标记着她身边的某个人：有时是快递员，有时是邻居老太太，甚至还有她常去的咖啡店店员。
"这些人全是林芮安排的。"阿彩说，"她监视所有接近千菱的人。"
沈汐颜感到一阵窒息："那我该怎么办？"
"首先，这些是你需要的面料。"纪韵雪指向墙角几个大纸箱，"阿彩会帮你解决供应链问题。其次..."她递过一张门卡，"千菱希望你明天去《北极光》片场，有东西要给你看。"
沈汐颜接过门卡："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片场有林芮安装的监听设备。"纪韵雪苦笑，"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话才能安全传递。"
离开锦色工坊时已是深夜。沈汐颜抱着样品面料走向停车场，脑海中回放着今晚获得的信息。就在她即将上车时，手机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听说北极光里我饰演女二号姜妍？女一号是顾千菱？明天片场见，期待认识你。——萧忆南」
沈汐颜盯着这条看似友好实则充满火药味的信息，突然明白了顾千菱的用意。她不是被卷入了一场绯闻，而是踏入了一个战场。而明天，她将直面这个战场上最危险的玩家。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沈汐颜抬头望向远处《北极光》片场的方向。那里的灯光穿透雨幕，像极了北极光——美丽，冰冷，遥不可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