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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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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轩伤重未醒，若遇意外温情无法处理。三人决定，止火留在山上，魏无羡和蓝忘机去云深不知处查找错误曲谱的来源。
魏无羡和蓝忘机已习得传送阵，二人借助传送阵很快便到了云深不知处。他们找到蓝曦臣，说明缘由，并将谱册递给蓝曦臣。
蓝曦臣接过谱册翻看了一遍，目光在错误之处停留了许多。之后，他将二人带到了藏书阁。
云深不知处被一场大火烧过，藏书阁已不是当年的藏书阁，但重建之后，与原先格局毫无二致，连阁外那株玉兰花树也重新栽了一棵。三人进入阁内，魏无羡怀疑道：“蓝宗主，这里能否找到旋律的来源？”
蓝曦臣道：“这里不行。”
他走到一排书格之前，运起灵力拉开一个书架，露出后面隐藏的楼梯。道：“这里可以。”
魏无羡道：“这里是？”
蓝忘机道：“禁|书室。”
三人顺暗梯依次而下，呈现在魏无羡眼前的，是一个干燥宽阔的地下藏书阁。里面矗立着一排排书格，格子上满满当当分类放着书。
来到一排书格之前，蓝忘机道：“这一格全都是异谱志。”
蓝曦臣从中抽出一本《乱魄抄》曲谱交给蓝忘机。禁|书室里有许多张书案，蓝忘机走到一张摆着琴的书案前坐下，打开曲谱弹奏起来。
蓝忘机照着曲谱一页页弹奏，弹到某处，一直闭着眼听的蓝曦臣睁开了眼，蓝忘机也停止弹奏。他拿起谱曲走到魏无羡身边，将曲谱递给魏无羡。
魏无羡接过曲谱认真翻了两页。乍看之下，似乎没什么不妥，可若是熟悉音律之人，多留些心思，就能看出，翻开的这一页，前一页的曲子和后一页的曲子是接不上的。这两页中间应该还有一页，被人小心翼翼、不留痕迹地撕走了。
魏无羡道：“这本《乱魄抄》到底什么来历？”
蓝曦臣道：“这是一本东瀛秘曲集，相传是姑苏蓝氏一位修士，乘船漂流至海外，在东瀛之地流浪数年, 搜集而成的一本邪曲集。这书里的曲子, 若在弹奏之时加以灵力, 能作害人之用。或日益消瘦, 或心情烦躁, 或气血攀胀, 或五感失灵。而灵力高强者, 能在三响之内, 取人性命。”
魏无羡道：“方才听蓝湛弹奏，那段错误的旋律很像是出自这里。”
蓝曦臣道：“应该是的。”
魏无羡道：“能将两支风格迥异、功效也完全相反的曲子糅合得毫无突兀，浑然一体，敛芳尊还真是用心良苦。”
蓝曦臣道：“他虽然时常出入云深不知处，但藏书阁底的禁|书室，我从未跟他提起过。”
魏无羡道：“蓝宗主，恕我直言，这位敛芳尊，当年可是在岐山温氏的不夜天城里当过卧底的。而且，是一位无比成功的卧底。他连温若寒的密室都能找到，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背下了所有的地图和卷宗，并默写了一份传回金麟台。在他面前，你们蓝家的藏书阁禁|书室，真的不算什么。
《乱魄抄》上所记载的东瀛邪曲都颇为复杂难习，金光瑶没有时间在禁|书室抄录，只能把它撕走——不对，金光瑶有过目不忘之能，他撕走这一页，并不是因为他记不住，而是想来一个死无对证。确保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也无法查清这段旋律的来源。”
蓝忘机道：“如此大费周章，所求为何？”
魏无羡道：“还能为何，杀人喽。正面打不过，可不就只能用些下三滥的法子。”
蓝忘机道：“他二人乃结义兄弟。”
魏无羡道：“我倒是忘了此事，难道是我把人往坏处想了？”
蓝曦臣沉默片刻，道：“我想个办法，去试试这段残谱。”
蓝忘机道：“兄长？”
蓝曦臣道：“如经试验，它确能乱人心智，却非杜撰所为，我……”
魏无羡道：“泽芜君，以生人试邪曲，恐怕与蓝家的家训背道而驰吧。”
蓝曦臣道：“我以亲身试。”
身为姑苏蓝氏的家主，居然说出这种堪称胡闹的话，可见他此刻已心乱如麻。蓝忘机微微提高了声音：“兄长！”
蓝曦臣闭上眼睛，沉声道：“忘机，我眼中的金光瑶，和你们所知的金光瑶，还有世人眼中的金光瑶，是完全是不同的人。在我眼中，他一直都是忍辱负重、心系众生、敬上怜下。我一直都坚信世人对他的诟病都是出于误解，我眼中的才是最真实的。你们让我现在立刻相信，他在我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设计陷害自己的义兄，我也在他设计的一环里，我甚至还助了他一臂之力……能否允许我更谨慎一些，再作出判断？”
蓝曦臣原本是念及聂明玦和金光瑶心怀芥蒂，一心想他们和好如初，这才教金光瑶修习清心玄曲，拜托他代替自己为聂明玦定心静神。谁知他的善意却成就了金光瑶的阴毒，这让人如何自处？
蓝忘机还想劝阻，魏无羡拉住了他，冲他摇摇头。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出了藏书阁，蓝忘机才道：“我去见叔父。”
蓝曦臣道：“我带魏公子去客房，之后你再过来。”
他领着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的白石小径上穿行一阵，来到魏无羡在蓝氏听学时住的那间院子。站在门前，魏无羡道：“泽芜君。”
蓝曦臣道：“魏公子有事？”
魏无羡道：“趁蓝湛不在，有件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
蓝曦臣道：“魏公子请讲。”
魏无羡道：“那个，上一次蓝湛从夷陵回来，蓝老先生他......”
蓝曦臣道：“你想问，忘机有没有受罚？”
魏无羡“嗯”了一声。
蓝曦臣道：“有，他在叔父门前跪了三天。我曾劝过忘机，但他却跟我说，他既引你为知己，就应该相信你的为人。”
魏无羡怔然。
蓝曦臣又道：“现在事情落在了我的头上，我才知道，原来决心是如此难下。我以为我深知他的为人，可......也许世上人心，终是横看成火侧看成冰吧。”
默然片刻，蓝曦臣垂下眼帘，取出裂冰。魏无羡过往是听过蓝曦臣吹奏裂冰的，萧音正如泽芜君本人，如春风化雨，和煦温雅。而此时此刻，萧音精绝依旧，却教人听来不是滋味。
蓝忘机沐着月光走来，右手提着两只圆滚滚的白色酒坛子。
魏无羡眼前一亮。
送走蓝曦臣，魏无羡进入屋中来。蓝忘机已拆开酒封，倒了一杯酒。淡淡的灯火映得他脸庞越发美如冠玉，冷淡的神情和浅色的眸子也被镀上一层暖色，俊雅得不似真人。
魏无羡张了张嘴。
蓝忘机抬起眼帘，问道：“何事？”
魏无羡支吾道：“谢......谢......真是，说出来果然太肉麻了。我是说，你哥哥这次受的打击其实还挺大的。不过也是，毕竟对方是金光瑶，他的结义兄弟。如果换作是我的话......”
蓝忘机将酒杯递给魏无羡，道：“找到证据，他不会姑息。”
魏无羡一口饮尽杯中酒，道：“那是，就算他跟金光瑶的关系再好，他也是你哥哥，也是姑苏蓝氏的人，有自己的原则。”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魏无羡道：“怎么？”
蓝忘机道：“在穷奇道，想杀金子轩的......”
魏无羡道：“你想说金光瑶？之前没想过，但经过今天之后，我也怀疑是他。现在回想，金子轩中箭时，金子勋表现出来的着急和惊恐不像做假，他很可能被人利用了。”
蓝忘机道：“金子勋已死。”
魏无羡道：“是啊，死无对证。便是怀疑又能怎样？这敛芳尊真是厉害的紧啊。”
蓝忘机道：“清心音。”
魏无羡道：“现在也只是怀疑，便是证实了也不能把他怎样。”
蓝忘机道：“对赤峰尊，是好事。”
魏无羡道：“你猜，赤峰尊会不会杀了金光瑶？”
蓝忘机道：“不会。”
以蓝曦臣的性格，金光瑶和聂明玦任何一方想杀对方他都会阻拦。
魏无羡道：“即便不死，也彻底得罪了赤峰尊，金光瑶的日子不会好过。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居然对自己结义大哥下手。”
蓝忘机帮他倒满酒，道：“人心难测。”
魏无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玩笑道：“上次来蓝氏喝的是罚酒，这次来喝的是敬酒。下次再来是不是就该喝蓝二公子亲手酿的酒了？”
蓝忘机举着酒瓶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继续帮魏无羡倒满杯。之后，放下酒瓶定定着看着他，道：“好。”
魏无羡忙道：“我开玩笑的。云深不知处禁酒，我可不想再挨板子。对了，你今天请我喝酒，不会受罚吧？”
蓝忘机道：“我当真了。”
他的表情和言语都太过认真，让魏无羡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仔细回想了一番，就是聊喝酒没说别的呀。想不明白就不想，魏无羡继续饮酒。喝完一杯，蓝忘机又端起酒瓶给他倒酒。
魏无羡笑道：“蓝湛，你不会是想把我灌醉吧。”
蓝忘机顿了顿，继续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