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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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袭月这一走就是四个月，音讯全无。
身边没了那个咋咋呼呼的小狐狸，陈渐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能按照原先的节奏和步调，继续走剧情。
四个月的时间，在陈渐秋和长老会的带领下，术师协会的力量逐渐扩大，妖族的地盘一再缩小，两方已经隐隐有撕破表面的和平，正式开战的意思。
他现在是和平派的敌人，是主战派的精神领袖。
曾经的原主所在的陈家是和平派的主力军，里面两名弟子却在师父去世后分崩离析，陈斯言还是如剧情设定的那样，坚决站在和平派的一方，想要两方和解，能够真正的和平共处。
他们两个人已经彼此对立，小时候的同门情意早已消失殆尽。
富丽堂皇的酒店里正举办着协会公司的周年庆，他们邀请了市里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和一些明星助阵，当然，还有各家各派的术师。
灯光炫目，人影憧憧，谈笑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好一派灯红酒绿的热闹氛围。
陈渐秋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一片富饶奢靡，俊男美女的景象，竟然觉得还不如江袭月傻乎乎的笑容有吸引力。
轻轻喝了一口酒，醇香的酒液滑过喉咙，有些辛辣，还是江袭月做得白粥更好喝。
想想以前，大大小小的酒会在进行工作的时候也参加过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无聊且寂寞。
灯光有些晃眼，陈渐秋向后倚靠在沙发上，剪裁合理的西装显出修长的身材，微微蜷缩的身形像失去伴侣的兽类，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平添了一点落寞。
他原本想自己安静一会，但是身份摆在那，注定不会安静。
正在互相打趣的一群年轻人看到陈渐秋这样，互相使了个眼色，端着酒跑过来，打算捞一捞自家这位看起来很无聊的会长大人。
这些人都是各家各派的新生力量，受过正统的科学教育，也天赋俱佳，跟着实力强劲的前辈学习，远远看着就朝气蓬勃，青春逼人。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黏着陈渐秋，据说是待在会长大人身边觉得安心，静谧，很舒适。
陈渐秋懒得做知心大哥哥，但是小崽子们黏人功夫一流，根本打不走。
“陈哥。”
“哥，怎么自己在这儿啊。”
“会长，走啊去喝酒？”
“哎哟，陈哥看着好落寞！”
“……”
在这个活力旺盛的年纪，三个人就可以吵翻天，那么七八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基本可以和一群鸭子划等号，陈渐秋还没说什么就已经被包围，感觉像是掉进了鸭群，耳朵边都是各种各样的话。
“都闭嘴。”陈渐秋揉揉太阳穴，露出一丝疲惫，他真的对付不来这些人，偏偏他们又毫无恶意，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好，真是令人头大。
“哥，潇潇姐一直找你呢。”有个小年轻对他挤眉弄眼。
果然，一袭长裙的李潇潇端着酒走了过来，她笑容明媚，语气嗔怪，“你们怎么围在这儿，不知道你们的会长最讨厌吵闹吗？”
“潇潇姐来了我们自然要让位了。”
“会长夫人来咯！我们这群电灯泡好亮啊！”
“潇潇姐，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们的喜酒啊？”
“别胡说，我们俩才没有在一起。”李潇潇笑着弹了问喜酒的小孩一个脑嘣，小孩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击打似的。
李潇潇态度自然的挨着陈渐秋坐下，距离近的轻轻一呼吸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诱人的玫瑰香，但是有点刺鼻。
长老会一开始还想强硬的让他和那个绯闻妖精断了，结果江袭月自己回去了，导致长老们以为他单身，正巧李潇潇公开表示心悦他，于是所有人都开始撮合他们俩，无论陈渐秋如何拒绝，他们都当陈渐秋是找理由搪塞。
时间一长，仿佛两个人已经板上钉钉一样，小辈们都开始叫李潇潇会长夫人。
陈渐秋不想和她多接触，既然她坐在这，那自己就换个地方。
刚一起身就被李潇潇拉住，淡淡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小辈们都在，至少给我点面子。”
陈渐秋动作一顿，假装有些疲惫，靠着沙发一侧重新坐下，无声的拉开二人距离。
那股刺鼻的玫瑰香还是萦绕在鼻尖，浓香醇厚，让人头昏脑涨。
李潇潇似乎并不在意不在意他坐远了，依旧言笑晏晏的和大家聊天。
手指撑住额头，陈渐秋没听到他们在聊什么，他只觉得香气越来越重，自己的头也越来越沉，思维逐渐迟缓。
有点不对劲。
01突然上线：【宿主，屏息，这女人身上的香味有问题，可以迷惑神志。】
陈渐秋苦笑：【你来晚了，我已经开始头晕了。】
【问题不大，我们去洗手间，我帮你清理一下。】
听到01的话，陈渐秋站起身，“你们聊。”然后强撑着不适，向洗手间走去。
只不过祸不单行这四个字似乎是为今天的他量身打造的，刚一踏进洗手间，他就知道自己又中招了。
神志不清的他放松了警惕，没有注意到洗手间被布了一个阵法，傻不愣登的踩了进去。
只是这个阵法只有困住人的作用，好像没有任何敌意，陈渐秋站在原地，一边等着制作者出来和他见面，一边让01干活：【01，现在帮我清理吧。】
【收到，不过过程可能有点疼，宿主撑住。】01提前和他打好预防针。
01话音刚落，陈渐秋就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人拿针直接刺了进去一样，牵扯着整个脑补都疼痛无比。
陈渐秋嘶了一声：【靠……这也太疼了。】
【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那女人的香味古古怪怪，应该是什么法宝……宿主，撑住！】
【你快点，不然你可能就要失去你的老搭档了。】
陈渐秋扶住额头，借此来缓解整个头部的疼痛，透过指缝，他见到了阵法的制作人。
陈斯言穿着他最常见的那身蓝白色运动服，身姿挺拔，生气勃勃，右手一把灵剑紧紧握在手中，俊秀的脸上神情凝重。
“果然是你。”陈渐秋不愿意在这个小师弟面前示弱，他双手插进裤兜，指甲掐进掌心，用手上的疼来代替体内的疼。
陈渐秋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青年，眉眼淡漠无情。
曾经温和善良的师兄再也无法和自己看到的这个，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男人联系起来，陈斯言喉咙动了动，“师兄，停手行不行，人和妖不能和平共处吗？”
陈渐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有一个妖控制不住自己，那么就会有无数的普通人类失去生命。到那时，就算妖有几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陈斯言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渐秋，“可是妖里面也有善良的！他们是无辜的啊，如今却连家都没有了……他们明明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
其实坦白讲，陈渐秋觉得原主和陈斯言都没有错，只是两个人立场不同，性格不同，最终做的选择也不同。
原主因为一时的嫉妒蒙蔽了双眼，背弃了原先的理想，但是一心护着人类的理念从没有改过，他想要控制住妖族也是怕万一真的有妖失去理智，那么将是普通人类的灾难。
而陈斯言心地善良，坚韧有信念，不希望有人类受伤害，也不希望有妖受伤害，他希望世间所有的生灵都能平平安安的生活，所以想要共建一个和平的世界。
01的清理已经到了腹部，陈渐秋靠在洗手台上，语气不急不缓：“道不同，不用多说。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
费了这么大劲，总不会只为了聊两句。
“你知不知道，狐狸洞没了。”陈斯言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狐狸洞并不是一个真的洞，而是一大片狐族生存的荒山，狐狸精们布置得像一个山洞，所以被戏称狐狸洞。
那里也是江袭月生活的地方。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听到确切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悸。
陈渐秋搭在洗手台上的手陡然握紧，“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就不担心月哥会怎么样吗？”陈斯言举起灵剑，目光痛苦，“你不是喜欢他吗？我还在你家和他一起吃过饭，这才多长时间，你竟然这样对他，对他的族群……陈渐秋，你还有没有心！”
陈渐秋捂上自己的左胸，那里心脏的跳动一下比一下快，陈斯言接着说：“不要再继续了，你不是喜欢他吗？就当是为了你喜欢的人。我知道你现在这样是因为琉璃，可是你不应该糟蹋月哥的一片心意！”
停手？不，不能停手。
他不是为了夏琉璃，他是为了工作，他的工作就是代替原主走剧情，最后达成小世界的结局，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一切。
原本以为江袭月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狐狸洞没了还有他们的小公寓，他能护着小狐狸，只是变故总是突然发生，江袭月疾病发作，被江绻影带了回去。
剧情照常前进，最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他……怎么样。”陈渐秋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又难听。
陈斯言想到江袭月的状况，低沉道：“和琉璃在一起，只是……身体不太好。”
他和夏琉璃接到江袭月的时候，小狐狸缩成一团，毛色也不鲜亮了，变成人形虚弱又苍白。
陈渐秋握紧双拳，眼中犹豫一滑而过，【01，工作人员可以延长工作时间吗？】
01心生不忍，却还是照实回答：【宿主……不可以。宿主别忘了，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过客。
是了，他和01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便现在能救下江袭月又怎么样，等到工作结束，他就要离开，而江袭月是小世界的人，受世界法则的制约，不能跟着他一起离开。
早晚都是要分开的，还不如就借此结束好了。
所幸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江袭月自己的心情，还没有耽误这只小狐狸。
“我不会停手的。”陈渐秋挺直腰背，压下所有翻滚的情绪，恢复到刚才波澜不惊的模样。
“师兄，你真的要这样吗？”
“嗯。”陈渐秋闭上眼，点了点头。
“陈渐秋。”一道弱弱的清亮男声从洗手间隔板后传来，陈渐秋猛地睁开眼，隔板被打开，夏琉璃扶着江袭月慢慢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你……”
江袭月脸色比以前苍白，声音也低弱，骄傲快乐的小狐狸变成了病弱伤心的小狐狸。
“自从喜欢上你，我就一直追在你身后，我以为我可以感动你，让你接受我。结果……还是我自作多情。”江袭月扯开一抹难看的笑容，“之前我……我感觉到你好像有些动心了，我还以为我看到春天了，我果然太傻……”
“谢谢你，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我，让我死心。”几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江袭月大口的粗喘，靠着夏琉璃的搀扶才没有摔倒，他目光深深的看着陈渐秋，好像看到陈渐秋身后，有两个曾经人和谐相处的画面在支离破碎，“我以后……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为什么心脏好疼。
陈渐秋揪住左胸的衣服，此刻身上清理的疼痛远远不如心脏的绞痛，那种疼痛，好像是被人用手使劲揉捏心脏，然后再抽走里面所有的血液，只留下干瘪瘪的一个躯壳。
小狐狸，他的小狐狸。
“陈渐秋，既然你执意要这样。那我也不会客气了。”陈斯言让夏琉璃带着江袭月先离开，深呼吸，“和平派一脉虽然是主张和平，但并不是懦弱。为了实现我们的愿望，即便要流些鲜血，也不会在乎。”
这就相当于宣战了。
面对挑衅，陈渐秋想用一个笑回应他，可是怎么牵扯嘴角，都没法笑出来，只能短短的嗯了一声。
“你好自为之。希望你不会后悔。”陈斯言破开阵法，最后看了陈渐秋一眼，转身离去。
01此时正好清理完毕，陈渐秋靠在洗手台上，目光虚焦在空中。
看到陈渐秋这样，01有些担心，【宿主，你还好吗？】
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江袭月的点点滴滴，和刚刚他决绝的模样，陈渐秋又一次摸上心脏的位置，【01，我好像现在就后悔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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