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
祁殇看着那一袭红衣的清渊仙尊，视线渐渐模糊。原本渐渐淡忘的记忆又开始清晰。
四周的场景渐渐开始变化。祁殇没有理会，只是盯着那个人的身影，直到消失。
最后他回到了上古阵法内。
他又回来了……
仿佛刚才那一场梦，是对他的惩罚。那放血挖肉之痛似乎还没有散去。但压在他心上最难以忘却的，却是那个人的模样。
是那个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提及之时，连呼吸都会疼的人。
他曾经是那么的恨他。
这次他不敢再乱来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开始破阵。
可上古阵法那能是那么好破的？
他剑指苍穹，可惜还是错了。镜像破碎了，又重新还原。
祁殇突然害怕起来。他不知道这一次的“惩罚”会是什么。祁殇莫名心悸。一种不安感浮上心头。
四周开始又变化。
祁殇四周打量。
果然……又是前世之景。
可这里他没有见过。
“这里是哪里……”祁殇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猜测。
“嘿，小兄弟你也来看？”
后面一个陌生的青年拍了拍祁殇的肩膀。祁殇身体一僵，反问道：“看……什么？”
“哎！不就是几个仙尊大义灭亲，今天在这个清玄宗旧址把大魔头顾卿的魂魄给散了嘛？好多以前的清玄宗弟子都来了！”
“什么？！”祁殇只感觉耳朵鸣响，什么也听不见。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大魔头顾卿今天就要……”
“师尊……”祁殇立马向前跑去，远远地把那人甩到身后。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的惩罚会是这个。
前世，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什么心理。他并没有来看顾卿是怎么受刑的。
他只是听旁人的片言只语，也能想象当时他的痛苦。
可他并没有快意。甚至还有一点难过。
那个人，就这样没了。
那个严苛的人，那个满心只有大道的人，那个心怀苍生的只想自己承受一切的人……
魂飞魄散，从此再不会出现在这世间。
祁殇跑了好几步，又忽的顿住脚步。他不敢过去。
难不成真的要他亲眼看着……亲眼看着顾卿是怎么死的不成？！亲眼看着顾卿……在他眼前魂飞魄散不成？
哪怕……他知道这只是幻境。
哪怕这个他与这个对他好的他不一样。
但只要是他，祁殇便做不到。对他严苛也好，对他宠爱也罢。顾卿还是那个顾卿。
只要是他……
若说上一个惩罚是身体上的，那么这一个，简直比拿刀子一点一点割他的心还让人痛苦。
也许……他前世也是无法面对的吧。不然也不可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一整天。
可那又怎样。
师尊还是自己害的……
这种人啊，真的是最讨厌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又像什么都做了。让人心生怨恨，却又恨得不能理直气壮。
他牺牲了自己的徒弟拯救了苍生。他是其他人心中的救世主，却是自己一个人的仇人。
但现在……
他是全世界的敌人。
却成了自己的全世界。
多讽刺。
可祁殇还是过去了。毫无意识的，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个围满了人的悬崖边。
祁殇看见他被钉在锁魂木上面，一根长长的赤色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悬挂在万丈深渊上。他红衣上的血一滴一滴的从衣摆滴落。没人知道那血是谁的。
只有祁殇。
祁殇知道。
他知道清渊仙尊还是清渊仙尊。
滥杀无辜，那是不可能的。他宁可自己受伤。
钉在锁魂木上的人是闭着眼睛的，仿佛真死了一样。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与当年一般无二，一副仙人之姿。
若他睁开那双眸子，里面想必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祁殇忍不住向他走去。
他……想带他离开……
离开这里。
不要再受这凡尘之苦，受这世人的误解，受……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算计。
他本仙人，何染埃尘。
……
可清渊忽然把眼睛睁开了。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祁殇。
四目相对，他说：“你来了。”
“本尊以为你不会来了。”
“师尊……”祁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原来……那天他还在等自己。等自己干什么？
听见祁殇还叫自己师尊，清渊也愣了愣。
“本尊有话告予你。”
“遗言吗，我不想听……”祁殇摇头，他又往前走去：“我想带你离开……”
顾卿又愣住了。
“可本尊必须离开。”
祁殇还没碰到顾卿，那锁魂木无火自燃，灼得祁殇生疼。但他没有任何退缩，拼命想去扯那穿透琵琶骨的锁链。
“你放手。”
“我不放！！！”
顾卿的身体渐渐模糊。
“本尊万事问心无愧，可欠得最多的就是你。”
“本尊愧你。”
“你可以不属于这里的。但……没办法。他会发现的。为了天下黎民……只能委屈于你。”
“我不懂师尊是什么意思！师尊说欠我的！那就好好活着……”祁殇嘶吼着，眼泪不停的滑落。
问锥心之痛，莫过于此。
他悔了。
祁殇双目模糊，失了焦，任凭他怎么想看清对方的脸都看不真切。
“你以后会懂的。”祁殇看见顾卿的眼里闪过一抹暖意，就像寒冰在火焰中开始融化。
可他还没能捕捉完全，顾卿的身体也在火焰中消失了。空中只留下一道虚影，风过即散。
“师尊！！！！”
他害怕失去。
于是这阵法就让他一遍又一遍的知道失去的滋味。
祁殇呆在原地，已经无法思考。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呢……
“啊啊啊啊啊啊――”祁殇疼得撕心裂肺，可眼泪却早就流干了。
四周的场景开始扭曲，又变换到另一个。
“还有完没完！！！！”
祁殇跪在地上，捂着脑袋。
是他啊……是他把师尊推向万劫不复的啊……他本来可以有无数机会问他的。可是他没有。
对啊……都是他。
所以现在在惩罚他啊……
所以他要接受惩罚啊……
祁殇提起剑站了起来。
师尊说过的――
有愧，赎罪。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