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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斩花城（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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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
肖戾正躺在牢中看着房顶发呆。
一个衙差走来，将他带出去。
肖戾轻蔑一笑，便跟着走了出去。他已经做好了不管对方怎么问，自己都一言不发的准备。
带当他被带到厅堂时，他还是不觉瞪大了眼睛。
此时的纪颜旎正跪坐在厅堂中，整个人看上去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怎么会……”肖戾的声音不觉有些颤抖，他紧紧的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杜焰只觉得他的问题好笑，“你问什么？”
肖戾看看杜焰，又直直的盯着纪颜旎，半晌，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你带个老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杜焰轻笑，“肖戾，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演什么。”
“演？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肖戾将脑袋撇向一边。
纪颜旎笑了笑，喘着气说，“不用装了。他们都知道了。”
这时肖戾才一脸担忧的走到纪颜旎身边，低下身子，“你……是没成功吗？”
纪颜旎微扬了扬嘴角，又皱起眉头，没有回他。
杜焰看着他们两个，“所以你们现在肯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吗？”
纪颜旎笑笑，“还有什么好交代的，我不都说清楚了吗？”
杜焰面色平静，“那些姑娘……”
肖戾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淡淡的说，“人都是我带走的。也是我选的。我刻意选那些身量相近的姑娘，就是想掩人耳目。”
杜焰又转头看着纪颜旎，“那动手的……”
纪颜旎弱弱的说，“是我。我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的位置，还能痛快的把它取出来。”纪颜旎轻笑一声，“这也是我中了那玩意以后生出来的能力，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要。”
肖戾接着说，“然后我就就着伤口把腹腔的东西全取出来……再把他们送回去。”
接着两个人便你一眼我一语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实际上，不需要两个人，杜焰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现在让他们说出来，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断。
杜焰叹了口气，“如今，你们既已认罪，那你们便等着接受刑罚吧。”说罢，便让衙差带他们在口供上画押，然后把两个人带下去。
杜焰在牢房审问两个人的时候，叶听雨他们便在府衙的偏厅坐着。
江逾白给叶听雨把了脉，道，“看来你身上的确还有余毒未清。大哥当初怎么说？”
不等叶听雨开口，洛接尘便道，“余毒可清，只是，听雨要亲自到各地去寻药。这也是我们到这边来的原因。”
江逾白点点头，“那你们到这斩花城是……”
“距斩花城不远处的山中有我们所需的第一味药。”
江逾白皱皱眉，“你们是说那百里崖上的寻百里？这东西可不好取。”
叶听雨笑了笑，“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江伯伯当时也说过，我们所需之药，都不甚易得。”
江逾白垂眸片刻，“我也是要到各地去采药的。不如我就陪着你们一道去采药吧。也好帮你们认认药。”
“三叔跟着一起，自然是最好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杜焰便从后衙出来了。
江逾白看着杜焰，“都说清楚了？”
杜焰点点头，“清楚了，与你们预料的分毫不差。”
江逾白摇着头叹气，“这纪姑娘，也是个苦命的人。”
就在这时，半天不说话的林醉风开口，“那个肖戾，为什么这么帮着纪颜旎。”
杜焰看着他，“据他自己说，是因为纪姑娘一家曾在多年前救过他一命。”
“那纪姑娘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杜焰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有一日醒来便成了这个样子。当时她的身边还留着一张纸，上面就写了她必须得食人肾脏，以及要根除，须得中了咒蛊人的心头血。”
叶听雨说，“说起来，李府那里，我们可能还要再去几次。”
江逾白点头，“这是自然，关于李姑娘得事，以及那个江湖术士得事……我觉得总要多问几句。”
于是，几个人便起身去了李府。
李老爷听清来意，一再表明，自己之前所说以是全部，真的没有半句隐瞒。
叶听雨沉默片刻，说，“不管原来如何，还望李老爷不要再将李小姐当作镇宅得物件。还是给李小姐换个地方住吧。”
李老爷一再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江逾白到小院去给李小姐把脉，又开了些药，几个人便一起离开了。
城门口。
杜焰看着江逾白，“你看，你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结果我也没好好招待你。”
江逾白笑笑，“这有什么，以后我们还有机会。”
杜焰点点头，“你们既然还有要是，我也便不再多留。就……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
话毕，几个人便向着百里崖去了。
一路上，叶听雨，洛接尘与江逾白都闲谈着，林醉风却极少说话。
江逾白看他一眼，又跟他们说了几句，便走到林醉风身边。
“以往你跟他们一起也是这样不说话，还是因为今天多了一个我？”
林醉风听到江逾白说话，先是愣了下，随后说，“前辈……没有。只是我不太爱说话。”
“嗯？”江逾白微微蹙眉，笑道，“那天在屋顶，我觉得你挺能说得嘛。”
林醉风抿了抿嘴，“大概是那时候有话说。现在没有能说得话。自然就说不出了。前辈你不用太在意我……”
“你整天前辈前辈得叫，我倒真是不太爱听。”江逾白撇撇嘴，“最起码叫声三叔吧。虽然我也不爱听……算了，听雨他们我是纠不过来了，你以后就叫我三哥吧。”
“这……”林醉风似乎有些犹豫。
“怕什么。称呼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太重要得东西。再说辈分这种东西，都是别人得。与我也无关。若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遇到我，也就是称一声江兄吧。现在只不过多了我哥跟你父亲得关系。这与我们又有何干。”
林醉风点点头，“明白了。”
江逾白满意得点了点头，便又跟林醉风闲扯起来。
洛接尘温柔得看着叶听雨，“累吗？”
叶听雨摇摇头，笑道，“你总是觉得我像是虚弱得不行。哪有那么夸张。我现在真的是比以前好了太多。”
“我知道……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
叶听雨摇摇头，“我很快就会好起来。到时候，我便能随着你四处游历，而不用担心拖累你。”叶听雨歪着头，“有想去得地方吗。”
洛接尘沉思片刻，“还真是想不到。”
叶听雨笑着说，“不急，回头我们慢慢想。”
四个人便这样两前两后的走着，就像是出来游山玩水一般。
转眼，便来到百里崖边。
洛接尘在崖边走了一圈，不禁皱起眉头，“这寻百里……”
江逾白笑笑，“不就在你脚下。”
洛接尘一下愣住，低头看着脚下，脚下除了白沙，似乎没有别的东西。
叶听雨走过去，又蹲下身，仔细看了片刻，从白沙的缝隙里寻出一株小芽，笑着说，“看着江伯伯的画，还以为是多大的东西，怎么这么小。”
江逾白笑着说，“这百里崖遍地白沙，这些药物要长，自是要费些功夫。”
洛接尘看着脚下的白沙，又问，“既然这么好取，又何必要听雨自己来取。”
“寻百里入药，要将它的根一起取出来，而它的根离地一炷香便枯萎。况且，这百里崖百里皆沙，是个打坐的好地方。我们就在这里呆些日子吧。”
于是他们便在崖边准备就地休息。
夜间，叶听雨坐在崖边，静静的望着远处的天空。
洛接尘走到他身边，“在看什么？”
叶听雨微扬起嘴角，“之前看不到的时候，我便总是在脑中回忆，这满天星斗该是个什么样子。刚开始几年，似乎还看得到……后来时间久了，却好像记不起来了。所以我总是喜欢在窗边往外看。想着或许它们或许还能进来。”
“听雨……”
叶听雨摇摇头，“那时候只是希望不要忘，也没想着有多想。可如今看着这星空才知道，还是想的。所以……”叶听雨转头看向洛接尘，“接尘。我很开心。虽然盲了那些年。可正是有那些年，才让我更珍惜现在能看到的。这天，这地……还有你。”
洛接尘抚着叶听雨的头发，眼里像是盛着星辰，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听雨，待你彻底好了，我便带着你看遍着山河大川。”
叶听雨半开玩笑的说，“我本来就不爱出门，你是带我出去，还是你自己想出去，拿我当借口。”
洛接尘笑着摇摇头，“是我自己想也好……拿你当借口也罢。我就是想跟你一起。”
叶听雨挑眉，又转过头，看向远处。
洛接尘顺着叶听雨的目光看过去，又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叶听雨。
只要能与你一起，无论在何处，看山望水也罢，观花赏鸟也罢，都是好的。
江逾白看着两个人，扬着嘴角摇了摇头。
